她无法,辗转反复,一颗心似被抛入火炉里细细灼烧,再晾于风中曝晒着,仿佛穿过骨髓处,只觉着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心绞。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随手拨弄烙梅案上的一把玉琴,只盼藉琴以明心见性。纤指轻调琴弦,丝丝无染,不意间竟是那“玉箫声和”。

文茵微一沉吟,道:“皆是出自长安,藤萝方脯……似乎还是宫廷御膳。”

见苏缘儿安然回来,众人自是欢喜极了,一迳围着她问着一路的奇遇,文茵见爱女丝毫无恙,更是欣喜异常,拉着她的手半日无语。待众人散去,苏昊逸方详细地问明情况,苏缘儿忙细细地道来,中间省却了与李辅国相遇相伴之事。待周详回答后,苏昊逸这才满眼爱怜地让苏缘儿回房先歇着。

苏堤上桃柳夹岸,艳桃灼灼。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那人见苏缘儿拿眼打量着他,忙温礼一恭,浅笑向她。苏缘儿亦是回礼一笑。

这边厢,苏缘儿白影闪动,纵身一跃,兰指轻拂,兔起鹘落间,一干人就都全摔倒在地。

苔藓斑驳的青石巷映入眼帘,苏缘儿大喜道:“快到街市了。”说着,就当先引路,一消间就到了一个锦旗飘扬的小酒家。二人忙下马入内,只见这个小酒家内堂摆了数十张板桌,并且已有数十人早已在此用餐。众人见二人身着显贵,都不由得往他们身上瞧来。

他却淡淡一笑,卷一缕她的丝在手,声音就像洞箫般一样柔和,道:“在我的眼里,这世间万千女子都不及你一人。”

苏缘儿忙上前走到他身旁,笑着道:“这好玩,我也试一试。”

苏缘儿牵着白马,轻轻拍着马背,漫不经心地道:“倘若我不愿意呢?”

他含笑问:“如何?”

他也转过身,静静地澹视着她。苏缘儿愣了一下,没有移开视线。第一次,她在别人的眼睛里瞧见自己。仿佛过了许久,她看到他眼睛里戏谑的笑意,方识得自己失了礼数,忙垂下眼眸,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玄虚方丈望着她,眼眸中含了深深的赞赏之意,道:“贤侄女的悟性极高,老衲相信你不日定能领悟。”

苏缘儿大奇,道:“朝廷的人又怎么会知晓呢?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安禄山派来的。”说完,又神色黯然道:“这下该如何是好?还请方丈师伯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