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眸之际,已然回过神来,苏缘儿忙抿嘴笑道:“这些菜我在途中一家客店吃过,觉着味道还不错,便记下了名字,想等回来的时候让母亲做给我吃。不曾想,今日竟见着了其中一样,就随口问问,想来那做菜师傅定是来自京城,不定还在宫廷御膳房掌过厨呢!”又轻挽着文茵的臂弯,娇声袅袅,“知我者,母亲大人也!”伏身一笑,亦掩住了若轻烟似的密密愁肠。

他的声音依旧清越,带着无比的坚定:“来年春暖花开时,将会是我接你之际。”她能想像到他宛若朗星的眸子依然清透有光,举目望向天际,天空碧蓝澄澈,若金色的日光滟滟地拂了满身。她知道,他会来找她的。

“其实扬州的瘦西湖的秀致丝毫不逊于此,杜牧之诗中便有云‘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4)’扬州西湖之瘦可毗于美人。”烟波莹莹摇漾着,他的笑容宛如破春风,倒映在西湖上,清新宜人。

林剑钧这才肃容道:“贤侄女放心,事关天下群雄的身家性命,老朽定会严守此事。”

他忙趁着此刻,拢她入怀飞身一起,在半空中轻轻一个折回,轻飘飘地往门外飞去。

李辅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他已无事,你回去之后就能立刻见到他。”

“你……是一个神秘之人。”万籁俱歇的岑寂,山洞里是幽暗清凉的空灵。沁着清香,她淡淡说着,“对于你,我一度觉得好熟悉,仿佛之前就已认识的。然而,更多的时候,对你却是一无所知。”她幽幽的声调越来越低沉。

他也不生气,只是蹲下身,笑着说:“生气了?”见她嘴角微微扬起,不理他,又道,“你不是饿了么?我们去抓几只鱼来吃。”说完,站起身,依旧伸出右手。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他,脸涨得通红道:“你这人……”

苏缘儿牵着白马,轻轻拍着马背,漫不经心地道:“倘若我不愿意呢?”

苏缘儿抬起头,圆圆的眼珠子直盯着他,仿佛不肯置信一样,道:“你……”

苏缘儿似是若有所悟,道:“方丈师伯所说的,缘儿虽不尽都懂,却知人只要心存善念,凡事无愧于心,便总能够悟道,是麽?”

苏缘儿心下感激,遂盈盈拜倒,道“多谢掌门师伯,一切就烦劳您了!”

苏缘儿微微一怔,旋即放轻了步子缓缓走近他。那人似早有所觉又似未有所觉,仍旧静静地站在树下缓缓地吹着竹箫,是遗世而独立的意凭悠闲。

阵势越来越小,二人已然如困兽一般,却仍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手上的剑仍旧使得虎虎生威。

苏缘儿见他执意不肯收受,也不再推辞,只扬起一抹笑意,道:“大叔,那就多谢了。倘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大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苏缘儿撂紧了马缰紧随在他身后问道。

司马青山牵着马匹将马络交予他,道:“店家,我们要两间上等客房,还有一会儿你直接将饭菜送到我们的房里头吧!”

其时,素白的月光透过浓浓的幕障直泻而下,投出斑驳的两个颀长身影,益平添了静寂夜阑的涔涔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