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向阳连连点头哈腰道:“应该的应该的,一定一定,我回去就着手忙活这事,给冷经理再提高提高!”

我走到楼房的门口,更让我暗叹的是,连楼门都不是旋转门或者玻璃门,而是普普通通的木门,上边的漆皮都掉了几小块了!

欣月皱着黛眉道:“他最近和政府官员打得火热,巴结逢迎、行贿送礼,无所不用其极,比之以前的潘天高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居然大谈什么造福百姓的经营理念,想着就闹心!”

我做完手术后在洗澡间痛快洗了个澡,洗掉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来一身的疲倦和消沉,我感觉前途似乎又在向我招手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只有我能治好的病,而得这种病的人似乎还不少,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实在是老天爷给与的最大恩典了!

随从她而来的人看我没事,紧绷的面皮都舒缓开来,微笑着看着我们俩。

老张头皱了下眉头,不满地看着我。

那老头脑袋一颤,揉着眼睛的手背停了几秒,又快移开,瞪大眼睛朝我望了过来,再眨了眨混浊的老眼,终于确定就是我了,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冲我也摇了摇手道:“李医生,是你啊,好久没见了,一直还念叨着你呢,听说你去卫生局当局长去了,怎么,今儿个下基层检查工作?”

此时外边正是日头即将西沉的时候,因此太平间里的气氛也是阴沉沉的,虽然不用开灯便能依稀前行,但那口口黑幽幽的冰棺叠床架屋,就象一个个游弋在周围黑暗中的蠢蠢欲动的厉鬼,随时都可能突然冒出来拦住前行的路。

晚宴上,作为东道主,卫生局方面女的最活跃的便是田雅虹,男的最活跃的自是谢志新,谢志新频繁敬酒,说着荤段子,将气氛逐渐带入高chao,而田雅虹则又唱又跳,亲昵的挽着关部长在饭厅的简易舞池上翩翩起舞,带动其他男女搭配着加入舞池,喜庆气氛布满全场。唯有梅盼盼依然娴静如水,面带甜甜微笑,既端庄贤淑又温柔动人,既融入场景又保持距离,所有其他男士邀请她跳舞都被委婉拒绝,可喜的是,关部长整个晚宴上都没有特别关注她,而只是一个劲地配合着田雅虹意兴阑珊,把田雅虹弄得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而关兴和我,则对她只是冷眼旁观,抱着各自的心态,关兴自然是得意洋洋想故意冷落她从而更加提高自己今天在她心目中业已倍增的身价,我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心态,就是不想理她,不是不屑,就是不想!

不知道郭局长知不知道关部长下到卫生局考察干部工作的意义仅止于帮助他儿子向我展示威仪,很可笑的是,他的工作汇报准备得周详严密、巨细无遗,光幻灯片就多达上百张,小到卫生局各工作人员的基本状况、工作特长,大到卫生局的人事管理制度及人事制度改革展趋势,方方面面、包罗万象。听得关部长是强打精神,一脸恹恹之色。要不是有梅盼盼正好有意无意地坐在他的旁边进行会议记录,满目都是姑娘娇俏的倩影,盈鼻全是姑娘醉人的幽香,将他的精神大大的激,估计他早就得不耐烦地打断郭局长的言,进行总结陈词了。

然后,关部长的汽车继续缓缓前行,我们几个局长就钻进预先停在路边的小车,加入了部长的车队,关部长一直倚在车窗旁,伸出一只手向着路旁欢迎的同志们挥手致意、点头微笑,气派和风度被烘托到了顶峰。

梅盼盼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嘴里却平静地回答道:“李局,为了你,我觉得这样做值得!”

屋内两人大吃一惊,愣怔了好一忽儿才回过神来,关兴面色先是铁青,接着竟然慢慢平复,还挂上了悠悠笑意,他嘿嘿怪笑道:“很好,我正想着以怎样一种隆重的形式向你展示你的风采呢,你这就主动送上门了,要看照片是吗,好,别着急,这就给你,只是可惜的是,那侦探真他妈不敬业,拍一张接吻照就急着回来拿钱了,要再往后熬熬,说不定就拍到更精彩更深入的大戏了!哎,这种遗憾只能留待今后我来替你弥补了!”

我心里也是大感惊奇,梅盼盼的相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关兴这次说得倒挺在理的,以梅盼盼那么孤高冷傲、卓尔不群的冷漠性格,一个男人想要撬动她的芳心该有多难,连关兴这样的急色鬼都能意识到这点,并且身体力行,苦苦坚持几年而不懈怠,理论和实践上都证实了梅盼盼这个堡垒多么难以攻克,而一个男人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将她拿下,而且听关兴那口气还是个他不太瞧得起的土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凡入圣的土鳖啊?

欣月故作神秘道:“那当然了,你老婆我是何许人也!”

摩的在车辆稀疏的环山公路上风驰电掣,清凉的山风将梅盼盼的秀往后卷起,在我粗糙的脸上温柔的拂触,香香甜甜、柔柔滑滑的,很是让人心旌摇曳。加之我的身体为了给她安全保护需要在后座上紧紧罩住她的的香躯,结果我下体那兄弟就抵在她的翘臀上,不由自主地硬起来,紧绷绷的很是难受,而且又担心梅盼盼将它的硬度和我下身骨架的硬度分割开来进行单独感觉,所以不敢乱动,就更不自在了。真是后悔从山里出来得这么晚,要干干熬受这一份香艳的惩罚。

可这又如何能让我满足呢?我有多少年没跟我女人身心融合了,我的手充满着浓情,从我女人的蛮腰处侵入,一只手从玉背,一只手从香腹,分两路在我女人的上身游走,最后定位在了她高挺的酥胸,用我全部的感触,接收着我女人温热身体上传来的软绵绵的情意。

梅盼盼一脸平静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却算是给自己找了一条下次再来的正当理由,这一事态展显然很让我满意。

我随意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致,布局和商诗的那座大别墅是一样的,假山,水池,小径,花圃,不过装饰都很简单,花圃里小径旁也没有过多的花花草草,黄泥土地里间隔栽种着一些青苗,地面路旁爬行着稀疏的绿草,倒显出一种生活的简洁质朴气息来。

在去方露那个上演过多少悲欢离合的山间别墅前,气氛本该是凝重的,也许方市长就是为了冲淡这种沉闷的气氛,才故意这么逗我和盼盼,而盼盼似乎心有灵犀,着意予以响应,要不她之前还真没有这样撒娇嗔过。

听方市长说着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是啊,去方露的那栋别墅看看,看看那到底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离庵堂到底多远,不为在那里查出方露怪病的线索,就为满足一下好奇心,感受一下商诗姐,那也是势在必行的!

再次来到客厅时,方露正坐在沙上看电视,但她形容紧张,根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知她心情有多复杂,她歪头望着我们向她走去,眼里有着一闪一闪的期待。

仆妇见机得快,点了点头,快换上衣服出去了。

这条马路竟然就是若干年前我尾随商诗去守望她的父母时那条正在破土动工的马路,当时这里正在大兴土木,一片破破烂烂的工地,这条路也是坎坷不平的,没想到几年不来,物是人非,工地变成如此华贵的小区,马路也成了绿荫遍地的康庄大道。唯一不变的是连通这条大马路的那个古旧的巷子口,以及巷子口延伸进去的那一片贫民居住区,那低矮的屋檐,破败的外墙,甚至巷子口飘出的那为了苦苦求生而变得沙哑的老汉的叫卖声,也是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我苦笑摇头道:“盼盼,别呆了,快过来!”

我以为她真生气了,心里有点慌,忙温声软语道:“盼盼,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见美女就拔不开步的人,确实是我曾经有个朋友租住过那里,所以对那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但最后我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这里什么都没变,和白素素当初租住在这里的情形一模一样。还是那样贫瘠,那样荒僻,那样冷清,巷子里人烟稀落,门洞的小院里破败荒凉、空空荡荡,白素素住过的那个房间门墙灰黄暗淡,似乎久无人住了。

欣月撅起小嘴嘟哝道:“主要是干一份熟悉的工作更得心应手,顺便如果还能有更大的意外收获,又何乐而不为呢?李智哥,成与不成,现在就要看你支持不支持我了!”

“啊!”我张嘴结舌地望着欣月,眼睛都瞪圆了。

我故意逗她道:“她是方市长的女儿,去她家里走走看看、套套交情啊!”

方市长淡淡一笑道:“或许我想得太多了,小李,你原定的课题研究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但陈教授说的我认为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了解了解患者的生活史,从另一个角度寻找思路,不说寻找什么非物质成分吧,象一些专家说的,看看患者生活环境中是否有一些影响健康的有害因素,这也是有意义的,你觉得呢?”

郭局长正好在,却是一本正经坐在高背靠椅上,手里一个烟头已经快烧到烟蒂了,我走进去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在沙上坐定,才将烟头放到嘴里猛吸一口,再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抬起眼皮淡淡地说:“小李是来问秘书的事吧?”

郭局长微苦地笑了笑道:“这个倒是,不过关局长的事情比较多,田雅虹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梅盼盼也帮着一起干活呗!”

“他的秘书是田雅虹!”

关兴没有丝毫悔改之心,竟然恬不知耻地说他和白晶晶是相爱的,想起晶晶的惨死,我不由得义愤填膺,盛怒道:“关兴,你要还是个人,就请你不要再提晶晶这两个字,这是对她亡魂的侮辱,她被你那么害死,她的冤魂一定还没有消散,你竟然还敢提她的名字,你就不怕遭恶鬼报应吗?”

欣月平淡如水的话彻底击中了我,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个被我掰碎了揉烂了储存在心中每一个不知名的深处的芊芊丽影,只要谁稍加不留意就能将她激活过来占领我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束呼吸。更何况是欣月,这个和我和她共同经历过那段凄迷岁月的人,这个让我因为她而同样满怀感情的人,樱唇轻启,就已让我柔肠百转。

方市长淡然一笑道:“小关局长见到老相识,激动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有的是时间再叙旧情,今天咱们还是以联欢为主吧,呵呵,郭局长你觉得呢?”

谢志新上车后给我介绍司机道:“李局,这位是蔡师傅,以后您想用车找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