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过年”之说不免有些夸张,诚然是无法与盛大隆重而又洋溢着神圣庄重的意韵的春节可比,经久不衰流传着这个说法,是表达出这一带的人们非常在乎这个节日的一种心情,或者说是一种现象,或者说是一个传统,也是对过往的物质贫乏的艰苦岁月的深刻写照。

爷爷刘力山的杂货摊子的生意长年累月是不见经传的,到底是亏了挣了,一年到头来好像也搞不太清楚,除了日常的生活开销,手上的余钱所剩无几,屋角里一堆杂七杂八杂的货到底值得多少钱,具体的也只有他才知道。借镇上信用社的两千来块钱,总是无法归还,年前信用社的信贷员总是上门催刘力山还,而年前又总是钱最紧张的时候,主要是尽量想办法进多一些杂货,以期在春节前和春节后的一小段时日里赶“旺盛”,挣上一把像些样子的钱。因为这一小段时日是一年中最令人期待和红旺的,十来天的营业额和利润能抵平时的好几个月,无论是不起眼的杂货摊子还是有门有户的大店小铺,无论是日常用品还是吃穿花销的东西,都一律的云集街头巷尾,摆挤得水泄不通,供千千万万购买欲望空前高涨的人们选购。人们口袋里的钱在这些时候也特别的活跃和大方起来的,欢欢蹦蹦蠢蠢欲动,比平时间轻易十倍或者百倍的经主人之手使出去,全镇街四下里处处呈现出特有的喜庆和热烈的氛围。所以不管大小商家,都尽量把货库存充足,痛快而淋漓的好好挣上一笔。刘力山每每在这个时候是最忙最有激情也是最苦恼的时候,一边要想办法多进一些土特产带到粤北常常出入往来的县城里去,一边又要想办法从那里进多一些家里杂货摊子畅销一些的杂货回来,一边还得想办法还借贷。信用社的本金无论如何是还不了的,只能还当年的利息堵住信贷员的催促。这样信贷员也是乐而应允的。但和张三李四黄麻子平日里借下的钱就要赶在年前还清了,不然是说不过去的。

现在,怎么办呢?

“吃了。”

“阿方叔是你爹是你爷是你祖宗!当他的奴狗当了这么多年,什么好处没有得到,倒是学了一身的歪败样!”清凤姑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一般,还不错,要不然吃什么。”许家宝洗完手放好水瓢,一边走进来一边铮铮然的笑着说,他的目光好像很羞涩似的,不敢看他已经有两年多未联络过也未见过面的妻子,显得特别的别扭和有一种深埋起来了的慌乱。他身子靠在地柜边上,随手拿起一个盛着半瓶酒的酒瓶子,拧开瓶盖,直接对着嘴咕噜咕噜痛快地一气灌了几大口,停了一下,接着又灌了几大口,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瓶子拧紧瓶盖。

姑侄俩意见不统一,争执了一番,最后搭成了这样的协议:先去东莞找工作,实在不行再回来。

改革开放后,刘力山曾经用自己的方式满怀激情走南串北做生意挣钱,从所未有的自由经营社会环境让他老而不朽,兴趣盎然,信心高涨,但他所经营的都是些家乡的土特产,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十多年过来了,除了吃喝,理想的生活远远不能实现。他生性豪爽大方,不计小节,明知吃亏,也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现在年纪大了,没有气力远走外地,摆个杂货摊子,收些零丁土货搭便车去卖,挣些度日的小钱。

“起间把新房不算什么!要起我就起像样一些的了,还起泥瓦房?没必要!要起就在街上买地皮起店铺,起楼房。不要愁,半点都不用愁,我会搞好的。”

初中毕业回到家里来耕田种土经营不起眼的小买卖情理上和脸面上都过得去,也无什么闲话给人可说,可是大学毕业的刘明执回到来,也去做这些事情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和耻辱了。不单指他本人会无地自容,就是家里的人也会因此而蒙羞。现在,在县城立足的路子似乎条条都搞砸了,不回到家里来他又能去哪里?

刘明执回到家来,一家人都感到意外,看到他忧愁不悦的神情,家里人揣摩,这个小子可能又把工作搞砸了。

“酒我是喝定了,没酒就没戏唱了。其他的事我知道的。”

许家宝心里早都是七上八下的,菜地里的活,重的累的他全不在话下积极地干,起三更醒午夜的,他也不在乎,而到头来却挣不了钱,自己打短工的“外快”也贴了进去,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承认自己想不出什么挣大钱财的主意,但他想凭自己的一身好力气和忠诚做人做事的特点,就是专业靠做短工,一年挣万儿八千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王翔飞一副财大气粗的空架子他早已经看不惯了,这也感觉掉价,那也感觉丢人,结果挣钱成了句空话。

阿方叔在村中只是个普通的村民,一个比较富裕的村民,嫁在临村的女儿开有小工厂,儿子在村中的治安队。他在镇中心有房子出租,在村中也有好几栋楼房出租,一家人早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当然,这样的境界在他们村中来说,也是很正常的。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就吹绿了他们的村庄,昔日赖以躬耕的田土被划为工业开地,已经列入工业园区的建设计划当中。现在,虽然还没有建起工厂来,但那是指日可待的了。地处得天独厚的优势,使他们像做了一场美梦似的,梦醒了一切都变成了现实。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民艰苦的日子离他们远去,坐享分红和收房租的悠然生活成为了全村人的主旋律。当然,也有不满足于这种现状的,走出去闯事业,办公司,开工厂,或到外资企业去当雇员拿高工资,也不足为怪。像他们村这样的生活水平,在整个东莞的三十来个镇子的农村里,早也是司空见惯的。

也许是回来休息一下的,老天总不会那么折磨人吧?

“你不要管人家那么多事,关键是怎么管好自己。你看人家舞蹈老师,舞蹈抓上去了,节目也主持得下来,而且人家还懂得怎么管理学生,懂得怎么和寨子老板沟通,人家一来就扎扎实实地坐稳了位置。这就是竞争啊!竞争你懂吗?光会说,不会做,得到的就是失败!不要整天沉浸在书本里的世界里,这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生活,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

刘明执想,生活既然安排他这样来行进,他也只有默然地接受,无聊也罢,荒唐也罢••••••他想抗争,他想彻底地丢弃这样的生活方式,老感到渺渺茫茫的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看不到希望,但他感到力不从心,无可奈何,是必要的委曲求全。而这也是追求过程中一个暂时无法跨越的曲线啊。

刘明执带着十五个学生早晚忙得团团转,累得人仰马翻,在广场的演出几乎都是凑合着应付过去的了。所以半个月过去了,演艺厅的大门瑶寨的演员们也没进过。和学生朝夕相处这十来天以来,他成了他们的大哥哥一样,许多事情能将就着过去就算过去了,并没有摆出一副师长或者管理者的严肃面孔来加强约束学生。早晚也没硬性要求他们坚持基本功的训练,由他们自由地掌握。一些乖巧一些的学生还自觉地练一练,几些调皮一些的,一到休息的时间不管有多累都喜欢四处闲逛,有几个女学生竟然抵御不住迷离的诱惑,和演艺厅里的专业演员搞起来“恋爱”来。而在寨子里的游戏,那完全是逢场作戏引诱游客给小费的伎俩,根本谈不上什么与学习有关的事。一天天这么折腾下来,舞蹈方面的复习排练自然就顾不了许多了。

“我没别的••••••高老师,我就靠你的帮忙了。”悬在心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不管结果如何,刘明执霎时感到了一种轻松。

此时,其他的人也沟头往这边看,一些人还聚拢了过来看,被李老师笑着遣散了。由此,大家明白了牛总今早在会上火的原因,不禁又在小声地议论了一番。

“牛宏智说了,没他的允许不准来的,他昨天也带了个采访小组来了的。我怕被他看见就麻烦了。”刘明执担心的说。

但刘明执确实不敢去做太多的幻想,事实的经历告诉了他,幻想得越多,就会失望得越多。况且高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似乎难以让他捉摸。是这样的,又好像是那样的。当然,高华的艺术学校越来越上轨道,他是巴不得的,他觉得自己终将和这个艺术学校有些不解之缘的。特别是进入十一月份以来,热情高涨的师生们把刚排练好不久的几个在瑶族舞蹈中具有代表意义的舞蹈献演出来,吸引了来自桂林、天津、安徽一些旅游景区到校考察的相关负责人的眼球,并且得到了一至的好评而议定来年分期去这几个地方演出,他也不禁喜从心头起。冥冥中他感到这种让人向往的机会他也会有一份似的。他实际一些懂得了一些知足常乐的道理,能在文化馆的创作室里居住,能把在报社的工作拿下来,依然被亲人们深爱着、希望着,就是一种快乐了。至于未来,他真的不敢毛毛糙糙地胡乱梦想了。未来肯定是有的,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不敢像以往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地憧憬了。有一点可以笼统地肯定的是,那就是要坚强地风雨兼程,要积极地去寻找机会,他才能找到自己的未来,才能开创自己的未来。

“那还能怎么办?我真的好无能••••••”

“人间姻缘由天定!”

刘明执没有从这些谈话中得到想要的热情和明朗的表态,心里很不自在。接下来耐着性子听江老天南地北的海侃一番,他抓住个空子告辞了出来。

大学毕业后,刘明执在省城赶了几趟“人才交流会”,却都落荒而走。由此他现生活的现实和自己的想象之间是相差着遥远的距离的。他回到了家来。父母在他的工作上是爱莫能助的,只能在精神上和一些力所能及的物资上支持他,一切还得靠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在毕业离开学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突然长大了许多。经过一小阵子的无功而反的折腾,父母极力劝他去求助于高华,说他别死要面子,该求人时则求人,赌一时硬气而苦不勘言,又有什么价值呢?况且人家曾经是那么地喜欢你,那么地想帮你,又不是平白无故地去相求!难道还要人家来家里求你不成?

刘明执跟在侯春巧的身后进了门。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坐在左边靠墙的没有上油漆的实木沙上看着一份什么报纸,他旁边放着一双木制的不甚精细的拐杖,从长相上看,就让人明显地知道他是小姑娘的父亲了。老汉衣着朴素,神情敦实,中等个头,方堂的脸上布满了岁月雕刻下的沧桑,一种重创之后的忧郁和无奈清晰地写在眉宇之间。他抬头看着刘明执,显得很吃惊。由此,刘明执知道,他在这个家中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等啊,等啊,两个星期又再过去了,仍杳无音讯。

好像一闪强烈而神奇的闪电通遍全身,刘明执感到从头到脚充满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妙无穷的酥麻,紧接着全身每一处涌起大海起浪似的激动的汹涌,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他此时变得松垮和脆弱的理智的堤坝,他想去拦住这力大无穷的汹涌的潮水,但一切的努力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他挡不住,一下子堤坝就轰然崩溃了。

亲爱的人

到了都长大成人的时候,她又为哥哥的婚事操心了。时常把卖菜、做小买卖挣的钱千省万省地省出来给哥哥去和姑娘谈婚。谁知如此不济,刘东升一连谈了八个姑娘,花了不少血汗钱竟然无一成功的。眼看哥哥要成为众人倍加贱视的“大龄青年”了,清凤姑除了更努力挣钱预备给哥哥谈婚用以外,还四处托人给牵线搭桥。她不信哥哥找不到一个好老婆,更不甘这个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家更遭人鄙视。

这一天刘明执都没有听好课,老是不禁地偷偷瞧一瞧心仪的“梦中情人”侯春灵。他一直在想她那个向他抛来的雪球和那妩媚的回眸一笑会不会是什么暗示呢?

俩人就不好再拒绝了,迷迷糊糊似的推着自行车随着他走。

但这很现实,很实在,就像空气一样,由不得你接不接触,感不感受。

心里在默然地呜呼哀哉一阵后,刘明执就轻而易举地自我平衡了起来:“自己活自己的人,何必在乎人家话短长!”

尽管这样慷慨潇洒地自我安慰一番,但每每在每一天早上醒来时睁开眼的那一阵子,刘明执的心里是非常沉重的,特别是走出去的时候,感觉更加沉重。有羞愧的,有耻辱的,是彷徨的,是憋闷的,是浑身是劲的却无处挥毫的压抑••••••简直要什么滋味就有什么滋味,它们像一只现了秀色可餐的猎物的老鹰一样,在他的心头上空盘旋不离,纠缠不休。此时把这些感觉综合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丢弃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无依无靠,不知何去何从,处境和前途像茫茫的海面似的,望望四处,见不到此岸也见不到彼岸;又像是身处无边无际的大沙漠,周身困乏难支,口干舌燥,肚饥不已,而预备的食物早已吃光喝尽,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空皮囊!前方也许有绿洲有村庄,但还要行走多久才能找到呢?现在脚下行走的路线对吗••••••

“今年我再不能像去年一样束手无策无所事事的过下去了,一定要找点能挣钱活命的事来做,不然我真的无法生活下去了。什么面子那是不太重要的了,像现在开着这个所谓的店铺,样子好像很好看,也比一般的人要好似的,其实是多么的空洞和虚伪!一味的追求一种毫无意义的虚荣和而粘轻怕重,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结果什么都没有干,结果连生活都没有了!手好脚好,脑子也不坏,白白把人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时光像丢废品似的搁置在一边,从而落到这种叫化子一样的境地,出去一走自感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人人瞧不起,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真是太可笑了,太让人匪夷所思了!钱从苦中来,谁挣钱不是千辛万苦的?据不完全的了解,很多成就大业金银满库的人,当初大都是穷得叮当作响,什么低级劳苦的活都敢干都卖力的去干,结果才寻找到乌鸡变凤凰的机会。还记得初中语文书上的那篇让人刻骨铭心的古文里的话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虽然我不敢对未来像以前那样抱有天花乱坠的斑斓幻想了,但最少知道人要现实一些,懂得生活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有活下去的谋生能力,而这是健康的正常的人所要具备的最基本的应有能力。弄得连活命都成问题了,一句话:就是好吃懒做的结果!这个事肯定不能让它生的!你的命比我好得多啊,虽然也不怎么如意,最少有哥嫂可以依靠一下,又有能拿得出多少钱的父母的依靠。只要你要干事情,又是合情合理的话,娶老婆也好,去做生意开店铺也罢,先是你父母就有一笔专款为你准备着。你是他们的小儿子,你哥又家业有成了,父母所有的精神和精力都倾注在你的身上了!哎呀,当小儿子好啊••••••”刘明执不无感慨的对几乎每天都要来他这里闲聊消磨时光的张聪敏说。

张聪敏听了并没有流露出高人一等或者养尊处优的神态和感觉来,忧郁而迷茫地说:“真是一人不知一人的难处!俗话说得很有道理:‘外人看来过得油蒸蒸,其实自己叫皇天!’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哥嫂是怎么样的人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嫌我自己没本事,假如有本事的话,我老早就自己过了,贴在那里像一个累赘一样碍眼。这种日子过得十分的窝气,有时我真的想和我哥嫂大闹一场,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我哥能有今天也不完全是他两公婆的能力所获得的,也有我父母先前打下基础的功劳,不然他们两公婆可能去当叫化子讨吃过日子呢!假如我是大的他是小的,那今天就不是我受气难堪了,是我哥了!当小的好?其实最糟糕!什么好事都被当大的占去了,什么甜水都被当大的吸光喝尽了,留下蔗头蔗尾给你啃,死不了也长不壮,落下营养不良的病症,还无处诉苦!这样的日子和感受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命不知要比我好多少倍了,家里什么好的东西你先享受,脚下的弟妹想眼红也没有办法!因为时势决定事情,不是说父母偏心。只不过现在你家里难了下来,不然我连和你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和看过那么多人的展变化,一个人真还得成个家才行,才能真正去找门路财的。单身潦倒的,哪有什么动力去做事啊,烦都要烦死了!我看,你也要趁早娶个老婆回来,说不定过三两年就成了一个大老板。老话说得好:‘没盖的锅煮不好饭菜,没锅的盖连饭菜都煮不了!’包括我,真的要娶一个好老婆回来,主要是为了怎么做事业,当然也是为了生活有个伴••••••这也是人之常情,天之道理,阴阳结合阴阳协调,事物才会变得妥贴。你读书多,这些事你要比我懂得多了!”

刘明执听了心里一沉,隐隐作痛,无奈的叹了口气,漠然地说:“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很实际,很正确!娶老婆?对于我来说睡觉时做做梦还可以,脑清眼醒的时候我想都不敢想!我是什么货色?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说娶老婆!?我自己听了都会笑死了,别说别人听了会怎么样。哪怕是农村中文盲的姑娘都看不上我这样的没用鬼,不尴不尬的,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张空皮囊,和废物差不多!”

“这样说就很不对了!照你这么说这一生人就打光棍了?那怎么可能!人的命运谁也说不清楚,也估不了。命运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命运没来就是哭、求也不济于事!真的,我信命运,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都是命运安排好的。不过也不能什么都迷信,有机会还要去争取的。不要老觉得自己不行,老说自己没用,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比我们不知要差多少的人照样要娶到好老婆过好日子,这又怎么解释呢?无法解释!人就是奇怪而神秘的,太多让常理和常规无法解释的事情生了!你不要老是沉迷在过去的幻想和感情当中,那是没有一点用的!她人都不在了,你还这样耿耿于怀,简直就是自作自受。不管她怎么怎么的好,怎么怎么的难得,一切都没用的了!不是我故意说不好听的话,也不是故意伤你的心,事实就是事实,不要把事实和幻想搞混起来,那样的话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没用。我不会做什么高深的思想,我就知道一个人一定要现实才可能生活得下去,也才有可能生活得好!我来来去去谈了十几个姑娘都不成,笑话我的人不知有多少了,也不知把我笑话成什么样子了,有时想一下还真难过的,但转回一想,才不必要在乎那么多呢!管别人怎么说,说死还当我的屁!有机会的话我照样去谈,只怕没机会,只怕没姑娘和我谈!说我想老婆想疯了我也无所谓。”张聪敏振振有词的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思想意识是千真万确的实用而深刻,是经过多年的失败和深思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和刘明执交往这半年多以来,他觉得这个人各个方面都挺不错的,什么事也不忌讳和自己说,有点知己的意味,比别的朋友另有一番不同寻常的、让人欣赏让人向往的感觉。不过还是太书卷味了一些,太爱感情用事了些。说太书卷味了、很有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也说不上,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还不切实际的摆出清高不俗或者说是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的一副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文人架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迂腐潦倒,像孔乙己似的,只差没有出口闭口“之乎者也”了。

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