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婳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顺手拿起盘里的点心来吃。他用她来牵制如夜,这一点,从未变过。可是最近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她对于他,似乎有了更大的利用价值。

“女官这是要走吗?”刚刚阡婳走到外室,月梅也跟出来打扫。见阡婳走到门口,她站起来问道。

阡婳穿了件锦绒的外披出了碎寒苑,那还是她进宫前,如夜命人做给她的。踏入锦园,远远见梅林之下,一人垂手而立。如夜听到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来。他淡然勾起嘴角,一笑惑人。他迈出几步,到她眼前。

李笑允说完起身出了缀星阁,李笑羽的目光在阡婳身上徘徊片刻,也走了出去。

“回皇上,奴才直接去了望月亭找女官,到了那里发现并无人在。奴才四处寻找,才知道女官遇到了刺客。幸而女官有惊无险。”万公公尽力说的简单,却把阡婳遇刺一事彰显出来。

“废话。”叶琼儿双手握鞭,狠狠收臂。却听得一声口哨,如夜一步跃到奔过来的马背上,绝雪而去。

这药膏涂上冰冰凉凉的,疤痕也收紧了,惜诺还真是不简单。

“杂家告退了。”万公公是明眼人,说了这一句就退出了碎寒苑。

月灿满是感激的看着阡婳从眼前走过,月灿,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叫她主子吗?她以为她同这宫里别的女人一样,都是皇上的女人吗?她这个傻丫头。

如夜和阡婳回到云台的住处,丫鬟看到落了一身雪的两人,连忙帮他们掸落。如夜的侧脸,刚刚贴过她头这四个字的怪调让阡婳很不舒服。

和勉在万古的这些时日,性子改变了许多。她常笑着,有兴致的话,还开个玩笑。她不想别人觉得她高傲。被子砚这么一逗,她放下手中的丝绸和绣花针,笑出声来。

少陵另一手拍拍她的手,先碰到的却是她坚硬的戒指:“母妃不必忧心,儿臣应付得来。”

见如夜回府,一周身透着贵气的女子走出来,她眉若远山,绛唇映日,丰盈婀娜,堪为国色。她身着芙蓉穿新月长裙,藏不住圆起的小腹。她应该就是如夜的妻。

没跑出来吗?青罗何等身手!她会跑不出来?想必是把事情都告诉了阡婳。白首轩跑了,青罗死了,现在阡婳又不知去了哪里。他想让她乖乖听他的话就这么难?也对,她是何许人也?她可是南尤的和勉公主!若她不这般高傲,他还会在意她吗?

“眼下千秋和万古两国国力不相上下,但天下若是仔细划分并非如此。”宁初瑶双手背于身后,像极了一位隐世高人。

“你们两个过多久都是老样子!”如夜此话一出,两边的人立刻停手,齐呼“将军”。

“就放火烧山吧。”他说完让出路来,手指向前一点,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虽说正值夏季,但这枯树枝一遇着火种,就燃烧起来。一棵连着一课,烟熏得他们不能近前。

不知青罗找到白侍卫没有?都去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她告诉自己不要乱想,紧闭上眼。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他对对方的首领一无所知。

“走,到屋里坐。”她拉着世颜进了正厅。

“是。”

他举起手中的玉佩,手微微地抖。青绿色的缺月,渔船过江的图案,那是她的。她已然不记得它在身边多少岁月了,她甚至忘记了这玉佩是何人所赠?她又为何佩戴在身?她只是把它带在身边成了习惯,无论换多少件衣裳,它都未曾离过身。

他轻轻闭着眼,向着太阳,眼角因为笑的缘故浅浅的纹。青罗没说什么,她刚刚送太医的时候,问他为何阡婳的脸色那么不好,又来看起来很疲倦。太医虽没有明说,但她还是听懂了。她喝过太多的汤药,体质阴寒,再加上连日的奔波,这一胎,需要小心呵护才是。

“毅儿,他太过仁善,也没有防人之心,所以哀家希望有个人能多帮帮他。”而她显然不是那个人。

他忘记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守门的太监走过来告诉他,宫门要关了,他才怔怔地走出门外。

“小人这就去了,王爷也早些歇息吧。”

“我怎么来了?不是你说整个王府都是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让我来了。”

“我去偏房,给王爷和未来的王妃腾屋子。”

“是。”

因为她只是侧室,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皇室历来是不允许大肆操办的。云扬却坚持把府里装扮的喜庆些。

“是。”

子冉与白首轩前后走进书房,白首轩睇了如夜一眼,眼中浮出杂乱之色,更多的还是惊诧。

在他还是南尤的御林卫之时,他便见过如夜。后来,他被南尤先皇封为了暗兵统领,常在和勉的曼玉阁见到他,那时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万古太子,俊朗却总带忧虑之色。现在的他,无法掩盖的生冷霸气,若不是脸部的轮廓没有太大变化,他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白首轩似是还不敢相信,盯着如夜看不说话。

“怎么?本王有那么好看?”如夜勾起嘴角,眸中泛起轻狂之色。

“子砚先退下了。”子砚很有眼力地走出去,在门口守着。

“只是不太敢相信而已。”白首轩回道,目光仍未从如夜身上移开。

“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如夜低笑一声,他以为自己死在了,十年前南尤的那场,亡国之战中了吧!

“坐,你应该知道我寻你来的原因了吧!”如夜指指斜对面的椅子。

“知道。”白首轩回道,眸中尚有犹豫之色。

“和勉曾托我到溪王府救你,可当我的人准备援救你时,却打听到你已经逃出来了。”如夜说完这话一直看着白首轩。

白首轩没再接话,思量良久。

阡婳擦干了身子,就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下。“所谓守岁,就是我来守着,你睡啊。”“这样大概就是老人所说的结发了。”去年的新年,有云扬陪在身边,应该说是他守了她一夜。

早晨起来,阡婳的头沉得难受,昨夜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