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十岁,容貌顶多算秀气,皮肤微黑,五官单独拿出来看很精致,可组合在一块怎么看都是普通的,但她却拥有一身不输给男子的英气,这身英气让她和现下的场合格格不入,她有点心不在焉。

安平长公主来送帖子的时候正赶上晨光在春藻宫和静妃说话,沈卿懿也在。安平长公主这趟来本是为了请静妃和沈卿懿,可晨光在现场,基于礼貌她也得问上一句。晨光本来犹豫,可沈卿懿一个劲儿在旁边怂恿她去,静妃见状也说让晨光去玩玩,整天闷在王府里太无趣,于是晨光就答应了。

晨光突然笑了起来,没去在意男人刚刚的讽刺,漫不经心地问:

他在说话时晨光一直扯着他的袖子防止他走太快,跟在他后面迈着小碎步,沈润也没甩开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那就把这串驱魂铃挂在双云殿里,除了定期打扫的人,其他人不要接近,免得人气旺冲了它。”晨光说着,让火舞将驱魂铃递给春夕。

不是自己的宫殿夏贵妃不着急,她和静妃本就不对盘。静妃又不敢闹到皇上那儿去,谁都知道皇上最忌讳这种事,每次宫中传出闹鬼事件不丧几条无辜人命皇上就不能静心。无奈,静妃只好派人来求晨光公主进宫,想个法子。

沈润莫名觉得心虚,用余光瞥了晨光一眼,见她停下筷子微垂了头,那种心虚感更加强烈。他一面想着我干吗要心虚,别说她不知道白婉凝是谁,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一面淡淡地说:

“倾城宫没人住吗?”晨光问。

“是。”火舞等人含笑应了,各自去准备。

“只有司姓女子才有占卜时所需要的灵力,且儿臣在凤冥国时,只听说司姓女子可以占卜通灵、预知未来,却不曾听说过诅咒之术。”沈润完全不明白沈崇语气里莫名的迫切是何种心情,虽然沈崇竭力掩饰着,沈润却还是透过他细微的变化觉察到一丝异样。

现场陷入沉寂,人们屏住呼吸,等待沈崇的反应。

沐寒看向晏樱的眼神和她父亲一样满是厌恶,可她不想让父亲在皇上面前惹事。

“停了!雪停了!”

一片死寂在室内蔓延。

晨光瞠大杏眸,盯着递来的水杯,又仔细看了看沈润,惊道:

“是。”

晨光不动不说话。

“公主身子不舒服,本王作为她的夫君更要看一看。”

沈润听在耳里,莫名觉得不悦,心想就算你回不来是事实,你也不用直白地说出来,好像跟我成亲你是去送死一样。

“我说了无趣的事,殿下觉得烦了吧?”晨光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又怕他生气,慌张地问。

双方僵持不下,雁云国干脆召回派出来的工匠,回收了所有工具,不肯妥协的凤冥国便停产了。

晨光将石杯交给火舞,抬头,见沈润含笑望着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晨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尽管火舞没有表情,晨光却能够从她那双漩涡一般妩媚的眸里看出一丝担忧。

“容王殿下稍等。”她屈膝行了一礼,对他说。

黑夜照进窗户,照在沈润的眼睛上,为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一丝暗芒。或许是时间过的太久,也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有点混乱,总之,当那张倾国绝色的小脸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时,他再也想不起酣睡初醒的她张开双眸时印入他心底的天真清纯,他只记得,她是凤冥国的大公主。

沈润似笑非笑,他看了晨光一眼,晨光跪坐在司远身后,半低着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安静。

而且司玉瑾似乎对龙熙国的文化很了解,凤冥国被赶到大漠已有百年,许多文化和传统都已丢失,这里完全变成了蛮荒之地,可司玉瑾,沈润在跟他交谈中为了试探刻意引经据典,司玉瑾并不想显露自己,但沈润知道,他是明白的。

司雪莹颤抖得厉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幸亏有母亲上下打点,她才能从禁足的惩罚中逃出来,这一回,她只能赢不能输,她一定要到富贵繁荣的龙熙国去,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

随行的龙熙国官员此时觉得嘲笑已经不足以平复他们内心的诧异,用无言来表述他们此时的心情更为恰当,因为面对这样穷酸的都城,他们真的是无言以对了,连嘲弄都懒得去嘲弄。

晨光又一次抬起眼帘,从一个能够表现出少女羞怯却又蠢蠢欲动的角度偷偷地打量他。

明明外面就是炎热的沙漠,这里的河水却冷得像冰,沈润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心里再一次感叹凤冥国土地的神奇。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觉得一个红衣少女在夜晚突然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可怕,他只是有点着急,他担心狼群会伤了她,他想叫她快逃走,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接风宴上总要出来露一面,父皇身子不好是不假,可总得给龙熙国的人看看,不然龙熙国人还以为我们凤冥国没有皇上,只有廉王殿下呢。”晨光停住脚步,回过头,笑着说。

“廉王殿下!”

司雪颜不敢,可是在晨光针刺一样的目光里,她不敢不从,她绝不想要司雪莹刚刚的待遇。浑身发抖,她颤颤巍巍地来到司雪莹身后,弱弱地抱住司雪莹的双肩。

凤辇大而阔,就像一张能够容纳六七个人的舒适大床,大床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兽皮,大床的一角嵌了一张檀香木方桌,桌上稳稳当当地摆了一套质地考究的白色瓷器。大床的中央,是一坐一卧两个姿容倾城的少女。

晨光为什么会住在圣子山中,司雪柔曾经追问过自己的母亲纯妃,纯妃抗不住她的追问,只好用不耐的语气回答,说是因为晨光刚出生时身体虚弱,就快夭折时正赶上司彤回宫,说那孩子跟自己有缘,就把晨光带到圣子山,一住就是十四年。

白婉凝心中大痛,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她只觉得胸闷窒息,上前一步,忘情地握住沈润的手腕,慌张急迫地说:

薛翀用同情的眼神望着他,两情相悦的人却不能终成眷属,这大概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他鼓着腮帮子,想了半天,忽然又乐起来,小声说:

父皇的迫切十分古怪,或者说,这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抢而不得,只能说明你无能,既然无能才是理由,就不要找其他借口。”

“你……”沐寒气急败坏,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一句‘我只是个女子’会让你更容易原谅失败的自己么?”晨光笑问。

沐寒气得脸刷白,恶狠狠地瞪了她两息,转身下楼去了。

晨光扑哧一笑,乐呵呵的转身去看风景,火舞在后面将一件毛氅裹在她身上:

“殿下在意沐姑娘?”

“小润很聪明,知道沐姑娘和沐家对他的用处,不过我好像发现了沐姑娘的新用法。”她似笑非笑地说,望向花园深处,“咦,那个不是龙熙国的大公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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