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东收到了易连城的小眼神儿,连忙插了话:“一山,你也别当什么好奇宝宝了。

可是外出打工,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以后,又有谁还想着回来?

安立东摇了摇头:“你一个人住道观里还是不安全,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以后也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用毒。”

他妈王春花还在那里跳脚骂什么都没听清,一门心思就是想着刚才向晓月说的那些话里透出来的信息:

都是清汤寡水的,这怎么吃?

可是再怎么样,哪有城里的冲水便池来得干净卫生呢?而且易连城也不会种什么菜,就是种了,更绝对不可能用人粪肥……

就是两份检讨而已,写完检讨,明天一早他们回村里了,商贸招待所的留着这检讨又有什么用?

安立东没吱声儿,大步走上前去了。

安建军缩回了头,脸上一片兴奋:“我再去他们房门外听一听,治安联防队的刚走,他们肯定也觉得安全了,我就不信了,狐狸再狡猾还能随时都藏住它的尾巴!”

我的个乖乖!别看着小易那小娘皮一脸清纯的样子,原来做这事的时候会这么劲爆!

看到树后急急转出来两个人,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事,我没事,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草给绊了一下。”

腿上现在有些不得劲,做不得太多重农活,加上村里也没有田地再分给我了,所以才想着承包座山林,也是打算当份事业来做的,这些都是这几天和我的合伙人一起琢磨出来的。”

两个人一个白得跟雪一样,一个黑得掉进煤里就难找到,就是气质也完全不同,怎么可能会是兄妹俩?

都这时候了,不给这乡下二愣子一点教训,他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

车钥匙挂车上呢,谁爱开谁去开啊,叽叽歪歪地念得老子心烦,老子还不侍候了!”

想到二哥起在安立东屋场上的那幢新房,安建华掉头就往大柳村走去。

安立东尽量放缓了声音:“你觉得明天怎么样?”

田家斌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屁颠屁颠地跑去跟着安立东下套子了。

而且肯定不能一下子全花在承包的山林上,总得留些备急的,所以大头的投入,应该还是想等安立东和田家斌南下打工挣点回来再说。

安立东还从山上选了几截竹子砍了下来,一剖开,倒出了大半碗的竹虫,俞向兰拿油带着干辣椒一起慢慢炸香了,也是一道好菜。

刚才那一脚还不怎么明显,这一脚更加用力,门框都有些震动了。

“哪家道观?在什么地方?”

跟着走进灶房的田家斌叹了一口气:“东子哥也懒得再跟他阿婆和大伯那里夹缠了吧,青龙山……远是远点,好歹住着也清静,而且还有几亩竹林……”

而且这痛也不是那种痛快的痛,而是扯着根筋似的,好像还有几处痛点,痛的时候经常会一条手臂都麻掉,整条右臂都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听使唤。

安施主说他在村里还有房产田地可以售卖,卖出后就把钱还过来,结果小道跟他一起过来以后,才发现他的房子早就被人推平,连屋场都被占了,偏偏占了他屋场的人家又不肯替他出钱,反而对小道恶语相向……”

跟在安立东身后的是个小道姑,脸上一大块暗红色的胎记看着就吓人,一双眼睛却是很沉静地看过来。

安立东拎着就在村里小卖部买的挂面、糕点和红糖走进了安向红家的偏屋,先恭敬叫了安老太一声“阿婆”,又叫了“大伯、伯娘”,然后把那些东西放在偏屋里的那张饭桌上。

易连城“啊”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又很快跑了回来:“安同志你把火撤一下,水缸里没水了,我要去提点水回来。”

不过听说当时逃犯是闯进了附近的小杨村的村小,劫持了一个教室的小学生当人质,李明瑞在破窗而入解救人质的时候,为了保护那一教室的学生,在拼死跟逃犯的缠斗中牺牲的。

聂家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儿了。

安立东走回房间,拨弄了下坏得很彻底的门栓,摸了摸下巴刺手的胡茬,若有所思……

老吴这才疑惑地看了安立东一眼,犹犹豫豫地接了钱往外走了。

“带什么带,你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李明瑞一句话叫住了宋金晖。

个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人家小易是跟着东子一起来的,两个人之间还挺有点默契的吗?

这英雄救美女,美女惜英雄的,两人之间指不定就发展成对象了,宋金晖家里父母都是县城的双职工,会同意宋金晖找个农村户口的媳妇?

再漂亮也肯定不行!

这年头,城镇户口就是个金本本,农村姑娘哪个不想削尖了脑壳嫁进来?

可是招工进城了还好说,没个正经工作的,城镇里哪家父母又愿意儿子娶个除了一张脸、其他什么都没有的姑娘?

何况易连城之前还是当道姑的,顶多识得字,估计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学全,很有可能就是半个文盲……

那又何必去劳神挥什么锄头挖墙脚呢?万一挖成功了,结果小宋家里不同意,到时候这半山拦腰的让人家小易怎么办?

宋金晖搔了搔头,有些不甘心:“李所,小易跟我一起过去才好报一些基础情况,这些不是户籍要登记的吗……”

“小易,你在这儿把你的个人情况写下来给小宋。”李明瑞拉好了椅子,让易连城坐下来,把自己的钢笔递给了她,“写你的名字,出生日期,民族,籍贯……籍贯就不用写了,就这大柳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