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后奏?”

有女子慌乱失措的呼喊声响起,水花四溅中,扑腾的像只不会水的小雏鸟。

“也不知这齐王殿下的正妃之位会花落谁家?想必照着殿下和皇后的喜好,也一定同王小姐一样,是位贤良淑德,端庄持重的好姑娘吧?”

这还未过门,哪有深夜去男子家的道理?便是未来的夫君,也不合规矩呀。

姜百言拢袖施礼,正欲随着苏谨一起离开,从高家大门里却突然冲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素白的孝服,蜜色肌肤,眉目英气,面貌生的与高湛鑫有几分相似,声音略有些沙哑。

来吊唁的宾客们哪个不是人精?这会儿俱是悄悄交换了下眼色,便打着哈哈施礼向高湛鑫告辞,然后又拜别苏谨,脚不沾地的就鱼贯离开,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人就走了个干净。

故友重逢?

“大哥?”

她与吴氏母女间的私密话语,并无第二个人知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反正只要一会儿的功夫,凶手应该是不会这么快就又来吧······

“你们都退下吧。”

难道······

不,不,照他的性子,要宰直接宰了,哪用的着绕这么大的弯子。

长的好看又如何?粗野武夫一个,只知道强取豪夺,半点都不解风情,白白毁了姜姐姐的终身幸福。

下午再去厨房试试,送人的东西,得做好一点,别叫秦萧笑话她。

春杏笑道:“若是一般人定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您的衣服向来都是我一手给您换的,这腰带比早上出门时绑的松了一截儿,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了。”

姜芸芸的眼神顿时有些闪烁起来,她避开姜千娇的视线,直着脖子道:“这样的小事,我哪里记得住?”

姜千娇的心情莫名变的很好,眼睛亮亮的钻进了马车,坐到了他的身边。

孙鹤芳颤抖着跪伏在地上,声音不复刚才的尖锐拔高,变得细细弱弱起来。

王筱薇的眼睛倏地睁大,吓了一大跳。

姜如盛的双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微微的施力,神态不复往常的端肃,反倒是阴沉的厉害。

“姜小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你的平安符不必急着送,我这儿有个消息,只要你带回去告诉令堂,保准她转忧为喜,破涕为笑。”

“那只不过是夫人的气话罢了。”

吴氏一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声音冷淡淡凉飕飕的,带着一丝熟悉的讽意,细细麻麻的钻进了姜千娇的耳朵里。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宝贝,能让宁王派人来这么兴师动众的找啊······

姜千娇难免生气,用手撑在秦萧的胸膛上,用力将他推开了些,紧咬着唇瓣抬起了头来,脸上因为羞恼而起了一片细细的绯红,显得玉瓷似的肌肤更加通透,如雪中的红宝石一般。

我的娇娇,不愧于“京城第一美人”的赞誉,连手都能好看到如此地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这枣子还没咽下去呢······

现在拿出来扔掉是来不及了,只能努力快点嚼烂了吞进肚子里,装作无事发生,要不然可就要丢脸了。

可谁料到越是着急越是难以下咽,她太过用力的往下咽,差点都给呛进喉咙里去。

猝不及防之下,头上遮挡的红纱已经被一杆细长的金称给挑开了。

原本朦朦胧胧的视线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满屋里点着的龙凤红烛跳跃耀眼,让她下意识的就眯起了眼睛,反倒有些看不清逆着光站在面前的秦萧了。

大约是因为受了点惊吓,她一下子就被枣皮给呛住了,根本控制不住,将嘴里还未嚼完的果肉一下子猛的咳了出来,尽数都喷在了秦萧那金线刺绣,云锦织缎的华贵吉服上。

屋子里顿时有丫鬟们浅浅的倒抽气声音响起。

春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后,急的只想跺脚。

我的小姐哎,你在干什么啊!

饶是姜千娇一向脑子转的快,这会子也是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秦萧微微挑起凤眸,看向眼前因为闯了祸而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漂亮新嫁娘。

她今日的妆容格外的浓艳,黛眉花钿,胭脂红唇,鸦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玉白莹润的肌肤上投下小小的暗影,整个人就像那春日枝头上含苞待放的娇媚花骨朵儿,似语还羞的透着股绰约之态,诱人来采摘疼爱。

秦萧双眸微暗,慢条斯理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衣裳上沾染的果肉拂下,脸上不见动怒,反倒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好吃吗?”

姜千娇红着脸,下意识的伸出小巧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残渣,老老实实的点头。

“好吃。”

她随手又在床上抓了一个,乖巧的递去给秦萧。

“要不你也来尝尝?”

春杏在后头已经是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

小姐啊,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吃,赶紧说几句软话让姑爷消消气啊。

秦萧垂眼盯着她雪白纤细的手掌,却是不接,反倒不急不缓的撩衣在她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