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拨弄着地上的泥土,用树枝扎着爬过的蚂蚁玩,心里尽是难言的委屈和不甘。

“哈哈哈,鬼妹,这书是人看的,不是给鬼看的,你看了有什么用,傻瓜。”我身侧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敦实男青年,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笑道。

就比喻我们俩姐妹,终日不待我奶奶见,自打出生起她抱都没抱过,嫌弃到骨子里。

所有人,坐的坐地上、蹲的蹲地上、站的站不直、飘的飘不动。

“所以这些年,红洋的妈妈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惜啊,我不能化成人身,只能凝聚这几缕魂魄,却还不能让她完整,呜呜呜。”

被捆的平子突然眼神阴森森的看着唐国飞和唐国南,只盯的两人直抹冷汗,一声也不敢吭。

平子的身影里突然闪出一道光影,但是那光影晃了几晃,又缩回平子身体内。

只见它此刻已经伏在坟包上,先是探出个头,机警的左右张望。

可是外婆说解铃还需要系铃人,那要怎么解咧?

“他去了妹妹坟上烧纸钱。”少妇提到妹妹两字,眼里似乎又开始噙着泪花。

小舅低下头靠近过来,一脸好奇的盯着我问道:“你不是说他家鬼都进不去吗?快说,好外甥,莫吊舅舅胃口。”

眼看一场水火不容的大战,就这样被我们给平息了。

南舅靠近我,突然十分紧张恐惧的看着屋顶。

“唐国飞,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我去你妈的,敢动我闺女坟。”为首的是一个手握锄头,表情凶狠的五十多旬老汉。

那男人先撇了眼她,再接着又一大碗水下肚,放下碗他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大口喘了几下气说道:“哎,今天真是太他娘邪门了,护士给平子扎针,扎了一天都扎不进去,我在旁边拉着张老脸拼命哀求平子,让他给我这老爹一口气,你说他一个星期粒米不进,如何活得下去,我死求烂求,只差没有给他跪下。”只见他情绪极为紧张,手舞足蹈的,声音越来越带哭腔继续说道:

“啊!”他似乎不信的站起身来,摸着下巴思索什么。

只见她剪着一个平头,气场弱得在灯光下我都几乎看不见,她的悲伤正无处不在的散发。

“你们先莫吵了,等晚上我们带细妹子去你们家,再做打算吧。”小舅舅在旁边冲众人嚷道。

“什么事,大家坐下说吧,宋满,你去倒茶。”外婆一边拉住那妇女,一边吩咐小舅舅,宋满是小舅的小名。

我想那个村名也就由此而得名吧。

“是这样的,细妹,我们唐家岭这阵子出了点事,你外婆不是懂点神祭吗,但是现在也摆不平,只好来找你帮看看。”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这守山几十年,什么没见过,没听过,走的夜路吃的盐都不知多你多少倍。”

昨晚的事情,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爸爸心有余悸,同时懊恼不已。

突然我感觉喉咙一股腥味冲了上来,随着这股腥味,脑子清醒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此时四周外边除了夜虫的鸣叫声,十分安静,似乎大家都已经入睡,窗外十分明亮,一片白光。

山中的泥土经过一天的暴晒已完全干涸。

怪不得妈妈去买了肉,这么隆重其事,原来是想周全又不失礼貌的请人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