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跑去山道。
那时,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天边北端总有一堆乌云,晴天也在,下雨天也在。只是,没有人知道,只有我看得见。
我身子也抖得已经像个筛子,直倒门后妈妈的怀里。
我摒住呼吸,捂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一切发生。
他叹了口气,也耷拉着头走了进去。
我摇摇头,说不上来。
那男人哭着哭着突然跪到我奶奶跟前,叩头到:“老人家,您发发善心,就让你的孙女儿去我家看看吧,啊,看看都好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求求你们了。”
我当时不懂,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小妹子啊,我求你了,你别再打我啦啊……”她突然露出一双惨白似枯骨的手,在那团黑色身影前不停的摆来摆去,声音带着哭腔求饶似的道:
慢慢地…
我连滑带爬的走到那新坟前。
我又在土地庙前生了一堆火。
“她说她把钱放在床底下了,你们去找吧。”我又大叫。
听家里人说完,我心里一寒,只要听到人喝农药,我就会害怕。
因为我说爸爸什么时候会回,爸爸就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到家,我成了妈妈心里的准时播报器,外加定心丸。
也奇怪了,我从那时起老是看人会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判断能力,能一眼看一个人就会有种思维定性。比喻我看爸爸,以前是没有任何判定的,就觉得他是我爸爸,跟别人都不一样,但是现在我看他的脸尽是懦弱和贪玩、随性,还有老实巴交的外相。
正当我呆呆的时候,只见屋子山坡处,妈妈挑着一担水走了上来。
妈妈身子不停的捣动,似乎是一只脚踩空了,崴在泥土里。
深冬的寒冷在这午夜时分更甚,妈妈起身间掀动着我温暖的被子,立刻一股寒意令我无心睡眠。
“妈妈……”
终于,有一天,妈妈实在打也打不过爸爸、骂也骂不听,只好选择喝农药,一死了之。
正当我难过不开心的时候,那个少年出现了。
少年出现的时候,也是夏天开始漫长的大太阳天。
洪水肆虐起码有大半个月。那时本该是金黄稻谷开始的季节,可是农田到处水汪汪,人们望洋兴叹。河坝急水流不知卷走了两岸多少无辜性命和家产。
河水随着晴天的到来,终于在连续退却。
不少尸身浮出水面,哀魂遍野。那时,我真的不敢随便出去走动。
少年的到来缓轻了我的焦虑,也帮我弄清了一些问题。
原本天有异象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山中多了很多河田鼠和蚂蚁虫兽,附近将有妖事发生,只是我弄不清楚,又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从不细想。
这一日,看着太阳在一片血色中归去,我和他坐在山头泥地边聊天。
他说:连日大雨发生,都是因为那个条害死寿衣鬼魂的鲤鱼精,它深藏一处河流的深水泥潭中,在那里蛰伏已有千年,时不时就会浮出来在那处河湾中作下怪,害得那里经常沉船。现在它已修炼得差不多,急功近利就想跃龙门成仙,结果没成功导致周遭河水泛滥,民不聊生,破了道行,现在翻身无望,继续兴风作浪,只要有人下水,就会被它收了去。
我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惊得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紧皱那好看的浓眉,半天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