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换了个姿势,让琬潆靠的舒服些,半响,道:“琬潆不想知道咱们的三阿哥,起了个什么名字?”琬潆立即起身,眼睛亮亮的盯着顺治问道:“叫什么名字?”顺治见琬潆的神情好像小鹿水汪汪的,充满渴望期待,又看了看琬潆怀中熟睡的儿子,心里软软的,却要故意买了个关子道:“三阿哥出生前,朕想了很多名字,等到三阿哥出生以后,这些名字反而用不上了。”琬潆急着要问,顺治这才道:“咱们的三阿哥出生的时候,太白正好升起,太白是启明之星。所以朕给三阿哥起名玄烨。玄烨是火光盛大明亮,光辉灿烂的意思呢。”果然是玄烨么?顺治又带点骄傲的道:“钦天监算了,这个名字和三阿哥很相配。玉林秀大师也说三阿哥的八字命格,贵不可言。”琬潆道:“皇上……贵不可言哪是随便说的,将来有了四阿哥、五阿哥,恐怕钦天监也要说都是贵不可言呢。”顺治看着琬潆很认真的说:“大阿哥出生时,朕年幼,也没有什么感觉。二阿哥出生,带来不少麻烦,宁贵人又是个不识趣的人,朕对他也谈不上什么父子情怀。起你怀着三阿哥开始,朕便盼着、念着,想着给他起什么名字,将来怎样叫他读书骑射。玄烨真正是朕第一子呀!父亲该为儿子做到想到的,朕都替他计划考虑了。将来就是别人再生下皇子,哪怕是琬潆你再给朕生下个小阿哥,朕也没有待玄烨的这种疼爱深了。”琬潆估摸着这是顺治心里话,历史上顺治期待着的孩子,应该是乌云珠的四阿哥吧,现在玄烨占了先,四阿哥就只能往后靠了,于是便放了心。

顺治果然大怒,和琬潆道:“朕就知道,朕下来旨意,皇额娘也没办法驳斥,所以她才抢先认四贞为养女。”琬潆道:“太后这样做,可教四贞妹妹如何自处呢?只是琬潆不明白,太后又如何知道皇上要亲自下旨,还抢先一步呢?”顺治眼神一冷,不再说话。之后许多日,频频传来顺治下令将不少宫人仗毙,整个皇宫皆有,又以保和殿的宫人最多。顺治把皇宫清理一遍,孝庄的耳目损失不少。诶,孔四贞和顺治是不成了,却是给董鄂妃做铺垫了。若有下一次,顺治恐怕就直接下旨,先把事情坐实了吧。因得这件事情,顺治和孝庄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并且重新说起娜木钟巫蛊的事情,准备废后。

顺治与孔四贞见了几次面,不免在琬潆面前说:“孔四贞也是个奇女子,竟与琬潆你不相上下。”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琬潆道:“我的四贞妹妹本就是极好的,哪里用你来评价。倒不是琬潆埋怨皇上,四贞妹妹的父亲是为国捐躯的忠臣,四贞她孤身来此,皇上早就该去看看她,关心开解一下。四贞妹妹虽然出身高贵,但是毕竟没有父兄可以依靠了,将来如何还不是要靠皇上做主,皇上可不能薄待了妹妹,让忠臣寒心。”又给孝庄上眼药:“更何况太后年岁大了,虽把妹妹接到宫里来,但很多事情都关不了了。那起子奴才们,都是看人下碟的主。我只想到又太后在,四贞妹妹必然很好,哪想到刚认识四贞妹妹时,就发现她被下人慢待了。她人又好,哪里肯说出来让人以为是太后的不是。更何况又有听到过几次,有妃嫔乱嚼舌头说什么,太后娘娘接四贞来,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平时并不过问,终究还是喜欢自己娘家人,又说四贞妹妹娇贵,那话琬潆都没办法再说一遍。亏她们还有脸说,我与妹妹相交,能不知道她替太后做刺绣衣物的活计,经常是一做就做到半夜。太后……太后她……也大概不会不喜欢妹妹的。我虽遇见了就替四贞出头,但是四贞自己就是好性子。我又怕她知道了伤心,还不敢把这些事说给她听,只能替那起子长舌妇瞒着,只生生气的我肝疼。皇上虽忙,但也还是多去看看她,奴才们自然不会再慢待妹妹了。”琬潆这话有虚有实,言之凿凿,偏顺治又不能直接和孔四贞询问。

既然知道了恭嫔帮了忙,随不管她是为了借机在顺治面前表现贤良,还是通过顺治和自己示好,总归是要去感谢一下的。琬潆让紫陌挑了一些平时红尘做的活计带着,作为谢礼去见恭嫔。恭嫔住在景阳宫,她是一宫主位,自然住在前院正殿。琬潆走到景阳宫,老远就有宫女来迎,并着人通报。琬潆到了门口,就立马又宫女前来打帘,并请安道:“佟贵人吉祥。”琬潆免了礼,走进殿内。进门是一扇屏风,屏风后安放一个美人榻。恭嫔正坐在榻上。琬潆快速打量了一下景仁宫的布置。并不像娜木钟的坤宁宫一样,喜爱摆放金器。而且殿内挂着很多帘子,摆设咋一看很不同,但仔细观察,有不少都还是很珍贵的。也是,恭嫔的娘家也不错,应该带来了不少嫁妆。琬潆看见这样的摆设,就有些觉得主人应该是很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人。大多数不爱显摆,但内心还是认为自己是很优秀的。

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名布木布泰,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之次女。清太宗爱新觉罗·皇太极之妃,孝端文皇后的侄女,顺治帝爱新觉罗·福临的生母。是史上有名的贤后,一生培育、辅佐顺治、康熙两代君主,是清初杰出的女政治家。政治策略是满蒙联姻。据说,她是寨桑的小女儿,自幼便气宇不凡,敏慧练达,娴于蒙文,爱读书史,通大略,善词令。据说她在七岁那年,随兄弟们到草原上巡视牧场,一个精通相术的喇嘛见了她大为惊异,说:“这是大贵人哪,怎么会生在此间?大怪事!跟从的人并不奇怪,回答道:“这是寨桑贝勒的幼女,自然是天生的贵命!;喇嘛说:“我所谓的贵,何止于此!此女当与大国君王为偶,母仪天下!〃从人们仍然不在意:“那是自然。扈伦四国,叶赫最大。我们贝勒一向与叶赫贝勒相好,想必我们格格要当叶赫国福晋了?〃喇嘛连连摇头说,〃不止不止!此女当偶万乘之君,为华夏兆民之母。〃从人们一起哈哈大笑,说:“哪有天朝之主娶外夷之女为配的?快闭嘴!别胡说八道啦!〃喇嘛被斥,只得走开,边走边嘟囔:“将来能否有验,非我所知,我不过就风鉴而言罢了……”当时人们都当那是一句笑话,谁知二十五年后,皇太极病死,她的儿子福临即位;当年大兵南下,满洲入主中原,福临成了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个皇帝,尊生母为皇太后,正应了喇嘛〃为华夏兆民之母“的预言。

这几个扫眼的时间,坐在上面的人也在打量下面的秀女。目光无疑落在最出色的一个身上。琬潆正是十三岁豆蔻清纯的时候,偏偏眉眼之间、举手投足之处浑然天成地带出了一抹极妖娆的风情,再加上前世养成的气质,今生任谁都只能说是与生俱来地位雍容华贵,而非风尘的妖媚。琬潆若是挑起眉头,眼角自然上挑,便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煞气,令人不敢与之对视,方知道这女子内秉风雷之性。只是她此时敛眉垂目,人们便道是一个花柳之姿的美人。贵太妃显然很满意,但抬头看了看顺治,发现他颇为专注,目光充满兴味,便没有说什么。这半天,顺治看上的秀女,皇后不喜欢,百般挖苦刁难,皇后挑选的秀女,无疑顺治根本就看不上眼,帝后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此时看到琬潆便十分高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谁?”琬潆不但的容貌与前世无二,声音也是相同,很有特色,说话时清冽的音质中缠绕了丝丝缕缕的媚音,让人听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清冷,也说不上妖媚娆,又好像二者皆有,只要听了一次就很难忘记,并非刻意训练,实在是两辈子都是天生如此。琬潆不急不徐开口道:“臣女佟氏琬潆,父为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佟图赖。”顺治又道:“佟图赖朕知道。你父亲多次出征,屡建功勋,却是辛苦了。”琬潆答道:“臣父为国分忧,且皇上多有赏赐,不过以报君恩而已,并不辛苦,”皇帝的表扬不是随便接受的,顺治你是给姐设圈套还是怎么滴,姐可是在这站了半天了。顺治接着说:“朕看你很有点眼熟。”琬潆心里哀嚎,这难道是顺治版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却是琬潆误会顺治了,当时琬潆去庙里求签,给解签的人便是玉光律,当时大婚过后,帝后不和,生活苦闷,顺治去找玉林秀谈论佛法,因琬潆求的签很特别,很多年都不一定出现一次,顺治在屏风后很是打量了琬潆几眼,当时就很有触动。过了一年,她的眉眼张开了,今天穿了湖水绿的衣服压了压通身的气质,又低眉垂目刻意收敛,如非那独特并且矛盾的,淡淡的一丝雍容凌厉和妖娆,真容易让人认不出来。琬潆没有注意到屏风后有人,自是不知有人在打量她,否则肯定会狠狠地瞪回去。

前世本就在父亲的高压下学过,如今只缺一个理由,可以表现出来而已。请的师傅是汉人,也不认为满人格格,能会什么。只当小女孩贪玩好奇而已,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明目张胆看账册医书,他们也不会管的。佟氏夫妇倒是不懂这些,问师傅们琬潆如何,自然说格格聪慧。倒不是琬潆不尊师重道,只是师傅们很敷衍,远不如前世父亲的言传身教。自己也对他们的水平抱有疑问,至少教导棋艺的师傅,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自己前世十几岁的水平。琬潆心里很是得瑟了一把,看来有些东西还是靠天分的嘛!比得上姐的人能有几个。琬潆心里清楚顺治早年没有受过系统地教育,这从他后来心性不成熟的表现上也能推断出来,不比自己被父亲手把手的教导。顺治后来刻苦读书,凭借不懈努力诗、书、画、文皆好,自己在这些方面不一定比乌云珠有灵性,但以自己的水平应付顺治肯定够了。至于心有灵犀、诗词相合留给乌云珠做好了。

两个月后,也就是崇德八年的八月,清太宗皇太极在清宁宫逝世,这个雄才大略、创立清朝,用人不拘满汉的帝王终于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礼亲王代善及诸王文武群臣定议,拥立太宗第九子福临为嗣皇帝,以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辅政,明年改元顺治。福临于大政殿举行即位大典,即是后世的清世祖。这个在将来很可能与自己有着深深牵绊的男子,此时以六岁稚龄缓缓走上了历史舞台。大清境内,全民缟素。九月葬太宗于盛京昭陵。昭陵十月上太宗尊谥为应天兴国弘德彰武宽温仁圣睿孝文皇帝。太宗的时代结束了,明年,1644年,就是崇祯紫金于煤山,清军入关的年份,或者说顺治元年彻底分开了两个朝代。

曾然,也许是自家血脉遗传的天性,又或是父亲坚持不断的影响,自己从小很喜爱权利,或者说喜欢权利带来的杀伐决断时从容和刺激。父亲始终是优雅的、从容不迫的,他喜好像书法、古琴等等,总是古典的、悠闲地。很少有人能想象,那个手染鲜血的男人,喜爱在茶香袅袅的屋子里,写下一张张行云流水的毛笔字。也许自己学会了父亲所教的所有用以修身养性的艺术,然而所喜欢的仍然是激烈的、热切的生活。在父亲大人的高强度训练下,外人看来是处事从容淡定,高深莫测,偶尔爆发一下(不敢不高深,不敢激动呀!父亲大人:再去写十张毛笔字!泪牛----),不过姐可以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下。这些年的生活,算计、逼迫和阴谋,也足够的有意思。不过弟弟大了,也应该让他试着做些事情了。权利固然惹人喜爱,不过也还没到时时刻刻要抓住,这么变态的地步。像现在这样飙车也是很有意思的嘛!越野车在郊外开最带劲。姐玩的不是刺激,是寂寞。再来一首歌,边开车,边听歌。

顺治和孝庄说了护身符来历。孝庄立马明白吉日格勒这回是被人拿住短处了,想要打个圆场,圆过去,顺治根本不待她说话,便叫人去宣玉林秀进宫。玉林秀看了护身符,言明确实是自己绘制,只是做护身祈福之用。顺治让玉林秀退下,冷笑道:“难道羲妃会和那个贱婢一样行巫蛊之事吗?”顺治心中不满已久,此时不仅对孝庄怨怼,对科尔沁蒙古更是咬牙切齿。娜木钟是他表妹,他连娜木钟的名字和封号都不肯提了,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孝庄和吉日格勒脸色难看的很,娜木钟是她们的侄女和姑姑,被这样辱骂,她若是贱婢,自己又是什么。顺治又道:“构陷皇妃,惊扰皇嗣,意图不轨,这样的罪名就是株连满门也够了吧。”孝庄也知道顺治真的动怒了,但是娜木钟已经是完了,怎么也要保住吉日格勒才行。母子二人吵了起来。

这时琬潆来了。琬潆见了殿内的情况,诉苦道:“臣妾自生了三阿哥,总要小人想要抓臣妾的把柄,好把三阿哥搬出景仁宫,再好暗暗的害了。皇后娘娘应该不是有意,是被小人蒙骗了。”以顺治母子现在的关系和琬潆暗中发展的势力,琬潆虽不能和孝庄直接相争,但是挑衅一二,孝庄也奈何不得,索性讽刺一下,省的她总给自己找麻烦。孝庄气的心口疼,羲妃这话分明含沙射影,蒙古妃嫔们都没有一个有孩子的,自己以后要想把三阿哥抱过来,或是让三阿哥搬出景仁宫,就坐实了小人的名号,这几年都不能提这事了。

但是吉日格勒是不能放弃的。孝庄只能接下这个台阶道:“羲妃放心,玄烨就养在你宫里,谁也不会让他搬出去的。”又向顺治道:“皇后是被人蒙蔽了,羲妃母子也平安无事,不如……”顺治答道:“难道要朕等到出了事才后悔,琬潆不必为她开脱。朕定要废了她。”顺治母子争执很久,最后互相妥协,结果是,吉日格勒仍为皇后,保有中宫笺表。但是身体不适,暂时修养,琬潆代掌宫务。要知道,中宫笺表是很重要的,是皇后特权的象征。皇后在三大节——万寿、元旦、冬至时,或在特殊喜庆日,或有特别请求,可以使用皇后之宝,直接向皇上进笺表致贺或提出要求,皇上是不能拒绝的。停了中宫笺表,等于取消了皇后的权威,是废后的先兆。顺治废娜木钟之前,也是先停了中宫笺表。如今就是表示不会废后,孝庄虽然不愿羲妃掌权,也只能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今天多更了一千字。五一假期,要是可能,偶尽量多更一点。昨天去武汉江滩那边玩的很高兴,不过就是回来之后很累呀!亲们多多留评收藏呀~~~~

36、前奏

36、前奏

第三十六章

顺治和乌云珠的事情,大家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私底下已经传了很多流言。贵太妃也知道了。本来博穆果尔成年开府以后,贵太妃就搬出宫和儿子住在一起,听到传言,怒气冲冲的进宫见孝庄,在孝庄面前大发脾气。本来,继承皇位的又不是贵太妃的儿子,她怎么有资格和孝庄叫板呢?但是贵太妃原来是皇太极的麟趾宫大贵妃,仅位于哲哲和海兰珠之下。但是这并不是贵太妃地位尊贵的原因。贵太妃在嫁给皇太极之前,是林丹汗的囊囊,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贵太妃入宫,其实代表着察哈尔蒙古对大清的臣服,如果她丢了面子,受到申饬,直接会引发察哈尔各部不满。

贵太妃的女儿没有按制封为和硕公主而是直接封了固伦公主,和她的养女分别嫁了蒙古两旗的王公为嫡妻,生下世子。更不用说贵太妃的父亲和哥哥先后是阿巴亥部的郡王,和林丹汗所生的儿子掌管蒙四十九旗中的一旗,在朝堂和蒙古举足轻重。正因为这样,贵太妃一直对博穆果尔没能当上皇帝耿耿于怀,即使她都闹到慈宁宫来,孝庄也只能顾虑她身后的势力,温言相劝。

贵太妃恼怒的说:“无风不起浪,总是你的福临做了不恰当的事情,才有人想要把污水泼到我的博穆果尔身上。太后姐姐,你可不能不管这件事。这事情就是先帝和大妃姐姐知道了,也只会说是福临的不是。”孝庄软语道:“妹妹莫要着急,这流言从来说的都是没有依据的事情,是有小人造谣污蔑。要我看,不是福临,就是博穆果尔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败坏皇家声誉。说不定是躲在南边的蛮子小朝廷干的呢。妹妹放心,我难道不疼博穆果尔?为了他和福临两个,这件事我也管定了。”贵太妃这才不说什么,转去永和宫看侄女端顺妃和表嫂的娘家外甥女景阳宫恭靖妃。

这边孝庄把顺治找去,要他别再和乌云珠见面。贵太妃得知流言,自然不会给乌云珠好脸色看,很是找了她的麻烦。顺治觉得是自己和皇额娘赌气,连累了乌云珠,越发觉得愧疚。这会见孝庄旧事重提,顿时不悦道:“本来就是博穆果尔配不上乌云珠。”孝庄急忙喝道:“那你也不能对自己的弟媳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顺治失望极了,索性就坐实了孝庄的话,勃然大怒道:“朕和乌云珠情投意合,就是想要她入宫,博穆果尔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哥哥翻脸。朕自然再赐给他一个更好的福晋。索性朕把出身尊贵的吉日格勒赐给他做妻子如何!”

孝庄气的不行,失了一贯的从容,厉声咒骂道:“我就看那乌云珠一副狐媚子相,果然是南蛮子女人才能养的出来的下贱胚子!建州就是有兄死弟娶其妇的习俗,也没有丈夫还在就和别人勾勾搭搭的。咱们虽然没有浸猪笼的规矩,但也有的是方法惩罚她。长生天也不会饶了这样的荡妇!”顺治起身摔门而去。想到乌云珠的丫鬟在自己面前哭诉,乌云珠的日子很艰难,快要过不下去了,求自己救救她,于是把博穆果尔宣进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博穆果尔被顺治训斥,心中沮丧,绕道去御花园,准备在那里等贵太妃一起出宫回府。却听到假山另一边又几个小宫女在那里说笑。一个道:“话说那襄郡王也真是可怜,生生被自己的哥哥带了绿帽子。”另一个附和道:“我有个同乡,上次皇上单招襄郡王福晋入宫,就是她在附近服侍。据说两个人关起门单独留在屋里,好长时间皇上才出来,襄郡王福晋送皇上出门,二人都是衣衫不整。襄郡王福晋满面红晕,发髻凌乱,过后还要了水。只怕这么长时间,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吧。”另一个声音年岁稍大,像是个嬷嬷,道:“你们小丫头不知人事,那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襄郡王福晋,本来就不是处子了,就是被皇上宠幸了,只要不被人拿在床上,过后又有什么证据呢!这男人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皇上气血旺盛,和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待了那么久,哪会什么都不做呢。”

又有一个,说的更加不堪:“我当值的宫里,有好些小太监好不要脸,说襄郡王福晋看着清清纯纯的,哪想到私底下竟会是这样勾人呢。还开了赌盘,赌皇上和襄郡王福晋一回做了几次,襄郡王福晋在床上用了什么姿势勾住了皇上,竟然满宫后妃看不上眼,单单想着她一个。还说什么,可惜自己没有眼福,看不到襄郡王福晋满面春情的模样,只能回去看看对食的小宫女过过眼瘾。”还有的唧唧喳喳附和道:“说不定襄郡福晋和安郡王、简亲王他们关系也不一般,反正那几位王爷都是俊俏风流,又有实权,哪个不必空有爵位的襄郡王强得多。”博穆果尔满面通红,双手死死握出了青筋。想到乌云珠对自己越来越敷衍,额娘数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原来竟然……

刚想要冲出去让那些奴才闭嘴,又一个尖刻的说:“如今皇上和襄郡王福晋的事还有谁不知道的。襄郡王还哪有脸面出门,谁见了他不暗地笑话两声。要说皇上和襄郡王都是先帝的儿子,说句不敬的话襄郡王竟然没和皇上拼命,可见是默认了的,说不定是献上了自己的福晋,才被进封郡王的。他但凡有半点骨气,不敢对皇上怎样,总有勇气杀了自己吧!难不成,襄郡王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贵太妃和软骨头南蛮子生的。”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博穆果尔失魂落魄的冲回王府。命人拿住了乌云珠的贴身侍女,严刑拷问,侍女受不过,供出乌云珠经常和顺治见面,至于做了什么,因二人不要人在身边服侍,故而不知。博穆果尔原还以为是有人冤枉了乌云珠,如今方是心如死灰,便去质问乌云珠为什么。乌云珠只说自己和顺治真心相爱、情不由己。博穆果尔想要杀了乌云珠,又见乌云珠紧闭双眼,一脸决绝的样子,心中不由泄气。想起宫女们的话,这事竟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了。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应。等到贵太妃从宫中回来,忙去看博穆果尔,叫门不应,命人把门砸开。急忙进去,却尖叫一声,原来博穆果尔悬梁自尽了,放下来后,也早都没气了。

贵太妃恨不得吃了乌云珠,一心要她给博穆果尔殉葬。但是乌云珠是有皇家玉碟的人,想要她殉葬,需要宫中的旨意。顺治得知博穆果尔的自杀身亡的死讯,呆坐了一下午,才被孝庄派来的人请去慈宁宫。孝庄自然希望乌云珠殉葬,顺治不愿意让乌云珠殉葬,反驳了几句。心里盘算要保住让乌云珠,让她以后在寺庙出家为尼也好过殉葬。孝庄勃然大怒,道:“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亲弟弟,你竟然还护着她!福临,福临,你还有没有一点……”顺治本就对博穆果尔的死愧疚不已,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顿时被踩住了痛脚,仿佛看见了众人鄙夷的目光,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跳起来,不知道是为乌云珠辩解,还是为自己辩解,大声反驳道:“朕定然不会让乌云珠殉葬,乌云珠根本没有想到博穆果尔会自杀。博穆果尔的死和她无关。”

顺治表现就向小孩子一样,做错了事情,不是认错担当补救,而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反驳自己没有做错。孝庄快要晕过去了,有点疲惫的道:“你要是执意和她在一起,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顺治几乎用吼的说出来:“朕没有错,是皇额娘你错了!朕和乌云珠是真心相爱的,朕一定要纳她为妃!”说罢,向逃一样的离开慈宁宫。看天色已晚,就抬步往景仁宫去,琬潆一定会理解朕的。

琬潆现在正坐下灯下,思量下一步怎么做。琬潆不惧乌云珠,但是也不想自找麻烦,所以一早给顺治做预防,背夫别恋的女子都不是什么好人。琬潆现在要考虑的是暂且帮孝庄一把,绝了乌云珠的生路,还是让乌云珠进宫,引二人相斗。这两种法子都各有利弊。有第一种的想法是因为,琬潆觉得在顺治先遇见了自己和孔四贞,都有了不浅的感情后,再遇见乌云珠,明明还没有爱上,还能因为和孝庄赌气,说出要乌云珠进宫为妃这样的话。难道历史的惯性就这么大?历史是不可改变的?

不,琬潆摇了摇头,至少自己的封号变了不是吗?历史上康熙生母活着是是康妃而不是羲妃。历史一定可以改

蛋疼的岁月

变。琬潆到不认为乌云珠的手段会超过自己,但是如果她分薄了顺治的信任,那就麻烦了。毕竟自己现在很大一部分干预朝政的权利,是要依靠顺治的。两条路子不能兼取,偏偏又各有利弊。不错,今天在博穆果尔附近,说那些话的人,是受了琬潆的安排。琬潆必须要乌云珠背负上,背叛亲夫,使其致死的罪名,这样将来可以作为攻击她的最大的把柄。有了这个罪名的存在,朝中大臣绝对会鄙夷乌云珠,也永远不会同意她的儿子继承皇位。皇朝的继承人不能有一个出轨杀夫的母亲。这个罪名,会把乌云珠,至少在别人眼里,压上道德的审判十字架。博穆果尔和琬潆没有仇怨,但是为了自己和玄烨的未来,自己还是这么做了。毫无疑问,在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之间,当然会选择前者。所以博穆果尔,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亲给偶打了负分,说偶写的非主流。原来偶滴风格是后现代非主流滴么。捂脸哭~~~~打负分对作者的评价影响很严重的,再多打几个正分也很难弥补呀。偶伤心了~~~不过s8f8c8亲给偶扔了一颗地雷,偶很高兴啊。

37、贤妃

37、贤妃

第三十七章

本来按照琬潆的性格,会把危险掐死的萌芽之中,不会让顺治和乌云珠又更深一步的发展。但是琬潆觉得自己和玄烨最近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力,这太危险了。琬潆设计吉日格勒,向孝庄挑衅,虽然拿到了后宫的管理权和玄烨的抚养权,而且全身而退,但是恐怕已经被孝庄记恨上了。琬潆迫切需要一个人的出现来替自己分担压力。所以就对乌云珠和顺治之间采取了无视的策略,任其自然。琬潆知道今天顺治和孝庄就乌云珠的命运会进行交谈,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自己必须在顺治面前做出决定。时间无多,自己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琬潆最后认为,对付乌云珠比对付孝庄容易。在身份方面,孝庄有着天然的优势。乌云珠即使入宫也只是顺治的妻妾,但是孝庄是顺治的生母。在政治方面,乌云珠也没有孝庄的眼光。被一个汉女当做才女养大,能在朝堂政事上有所见地很难,也就避免她对自己通过顺治干政造成威胁。还有就是乌云珠是内大臣颚硕的女儿,而孝庄背后是叔伯兄弟和科尔沁蒙古。那么自己就是要向顺治表示自己不会反对乌云珠入宫了。但是自己一定要给乌云珠以后添上一些麻烦。

顺治到了景仁宫,很痛苦的坐在榻上,道:“皇额娘不理解朕,她竟然指责朕害死博穆果尔,她一定要把弑亲的罪名加到自己儿子的头上吗?”琬潆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顺治顿了顿,大略的把事情说了。接下来自己就要表示同意乌云珠进宫了。但是这话绝对不能直接说出口。于是琬潆低下头不说话。顺治等了好久,没有听见琬潆的回话,便抬起头看她。这一看却看呆了。琬潆神色哀伤,泪流不止。琬潆声音颤抖的慢慢说道:“皇上,你说你和乌云珠真心相爱,两情相悦,那么你把琬潆置于什么位置呢?是你不喜爱的妻妾,还是你空有容貌的玩物?”顺治听到这话,刚想解释,琬潆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皇上你可知道,琬潆敬爱着你,是爱着自己的丈夫,而不是爱着大清的君主啊。琬潆从来没有为了家族,向皇上要求过,没有为了父兄,让皇上为难过。琬潆从来不敢嫉妒,对于皇上的妃嫔们,从来都是和善小心的相处。可是皇上啊,如今琬潆在你心里却比不上认识不久,见面不多的另一个女人,你叫琬潆如何自处。皇上你真的伤了我的心呀。我把皇上当做天,而我的天却抛弃了我,我该怎么办呀……”说完琬潆痛苦的捂住脸,失声痛哭。

一个男人如果知道一个优秀的女人喜欢她,即使他没有打算接受这个女人的感情,也会感到虚荣,也会下意识的对她不同,如果遇到了事情,更倾向于保护照顾这个女人。这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天性。顺治也不例外。只要让他在心里深刻的记住,自己对他的爱无私而又真切,那么对于顺治这样一个童年缺少关爱的人来说,就会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让他对自己愧疚怜惜难忘,乌云珠对自己的威胁就会减少很多。顺治果然难过了。琬潆美丽而又见识广博,才学可以和自己相和,看到琬潆这样痛彻心扉,顺治心里也很难受。顺治一直认为琬潆对自己的感情,不掺杂利益,只是单独爱着自己本人,要不然连暗卫这样的存在都不觊觎,而是主动回避。顺治忙安慰琬潆,保证无论如何琬潆才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待琬潆和玄烨很好等等。

琬潆慢慢的才在顺治的劝慰下停止抽噎,起身打湿帕子,轻轻的擦一擦脸。慢慢的坐回床边,泪痕未干的道:“无论如何,只要是皇上喜爱的,总是琬潆会接受的。琬潆从来不希望皇上有一丝半毫的难过。皇上喜欢乌云珠,琬潆自然不会反对她入宫,皇上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这时却与刚才的失声大哭不同,琬潆声音很慢很轻,仿佛带着无比的哀伤,又用尽全力抑制着,不表现出来,神情有些茫然,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无声的蜿蜒流下。晶莹的泪珠划过圆润的耳垂,自白皙的下巴,流过纤美迷人的脖颈,最后消失自亵衣里若隐若现朦胧惑人之处。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顺治想起了前人诗句的描述,有一种人实在是受上天所钟爱,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其中在她的身上。古人诚不我欺。而且这样的美人又对自己一片真心。顺治心里对孝庄越发生气,如果不是皇额娘,自己更本不用赌气接乌云珠进宫,让琬潆这样伤心。在顺治心里,琬潆娇弱但是坚强。往日被皇额娘和吉日格勒欺负了,默默垂泪,还会强打笑颜安慰自己,似乎坚信将来会好的。但是今天,琬潆却充满了哀伤和茫然,连声音都有些飘忽了。又想到琬潆替自己生下了玄烨,顺治心里酸酸软软的,发誓以后要对她们母子更好,好好教导玄烨,不让玄烨和自己小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