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按照统计数据,一般的失踪案和绑架案,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陌生人要高的多。所以亲朋好友就会变成首要的排查对象。

齐王扶住我,接着说道:

程潜亲自为我掌灯,我在这简陋的牢房里绕了一圈。首先是牢门,并没有任何破门而入的痕迹,而屋内也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那被害人就躺在稻草之上,他的下身早已一片泥泞,发出屎溺□特有的腥臭气,看来躺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根据程潜的初步检验,那被害人颜面青紫,嘴唇乌黑,且以银针试探口舌,有染黑的痕迹,所以他最初是认为,这被害人应该是服毒而亡,只是这毒是他人强行灌入,还是自行服用,以及这毒物的来源,他却不能断言。但是程潜按照这个中毒的思路追查下去,却发现了最大的疑点,地上并没有砒霜中毒所应有的呕吐物,所以才想着拉我来做最后的鉴定。

“竟有此番波折!”老太君沉吟片刻,说道:“这人既敢与我谢府为敌,想必有恃无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哪个来路,竟敢如此藐视我谢家!君儿,你既见过此人再好不过,待溶儿回来,让他出一份画影图形,管叫这人自取灭亡!”

她是推理女王,在阴谋与罪恶的世界披荆斩棘,无往不利。

接下来的七天养伤时间,我是在那已经被抄了的孟刺史私邸度过的。好在他们的手上总有许多要忙的事情,白天还算平静,可是一到了夕阳时分,睿王和程潜几乎都是前后脚来报到。睿王将补品堆成了小山,而程潜则是附送嘘寒问暖。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很难招架,只好摆出客套面孔,划清界限,以不变应万变。不过我仍然感觉这七天,比那七年还难熬。

“可是师傅——”阿恒还要争辩,我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我所能了,昨儿从北京回来睡了一整天,这段时间奔波得太累了。没存稿的日子真痛苦,我没写就没得看,从明儿开始,又是忙碌的时间,估计闹腾到五一也不是个头儿。

“那贱人水性杨花,招蜂引蝶,大人为何偏疑到妾身身上?”那章氏一撇嘴,脸上写满了憎恶和不屑。

“便如殿下所言,总有一日又是何日?”

“你欲以这鼠试毒?”

我的专业领域是法医,日常的工作习惯养成了我对细枝末节的关注,但是这种关注却也使我在推理最重要的一环——想象力上多少有些局限。所以,这段时间的积累,对我而言也是很宝贵的经验。

作者有话要说:hello,亲爱的tx们,新文到底写得如何,眼见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是不是我越写越烂了。大家有啥米意见一定要说,我还想越写越进步的说。就像我常说的,好的读者是作者成功的一半啊~~

“以尸身位置而论,齐三较远而齐四较近。齐三见到兄弟被杀,必然呼号出声。齐四并未被点|岤,只为那持刀人一击毙命,而齐三目击兄弟被杀却并未呼叫,这话梅应是那徒手凶徒所射。如此看来,这徒手凶徒,倒是有几分强横功夫在身。”林冲沉吟半晌,然后说道:“昨夜来此恐怕还有第三人。”

“何以见得?”林冲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裙角被拉了一下,我低下头看着脚边正在撒欢以赢得我注意力的小东西,叹了口气。这只现在长相还尚可以虎乱猫的小白虎,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获得的第一份“礼物”。当我从昏迷中醒来,遇到的第一个活物就是这只白虎宝宝,就在稍远处的丛林边。在它的身边,它的母亲中了捕猎人的颈套,失血过多,已经渡过尸冷第三期。看它饿的可怜,我将车里做晚餐的烧鸡都给了它,结果此虎就将我认成了它娘,化身小猫被我抱进了村。好在车子里还有一箱牛奶,它还这么小,只能逐步野化放生,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也是我之所以相信睿王和程潜的原因。我愿意去相信肯为了家国百姓,放弃了尊荣安逸的人,相信为了不为任何私利,肯为整个社会视为“低贱”的风尘女子而张目的人。这便是人性的差异。就算是二十年来吃斋念佛去养什么“神仙之气”,也不过修炼了皮囊,在意“佛性”远大于“人命”的齐王,终究脱不了私利的沟壑。

“小姐慧眼独具心如明镜,果然是公子的知己。世人都以为公子风流不羁目无下尘,又岂知他们所见的,不过是皮相罢了。”

那萧姑娘提起程潜,双眼水润晶亮,那目光透露出来的,不像是男女之情,更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粉丝”见到了“偶像”,近乎狂热的信仰。也不待我问起,便又踢爆了有关自己的一个大新闻:

“隽隽与公子相识于五年之前。彼时公子是圣上钦点的翰林大学士,而隽隽不过是花满楼一歌妓。因还有些微末的技艺,是以京城的贵家公子们,都点招隽隽琵琶佐酒。隽隽及笄的第二日,嬷嬷便同隽隽说,欲为隽隽破瓜。恰逢公子前来听曲,隽隽一曲弹罢,谁知公子竟听出了隽隽的心事。”

难怪她这般娇柔,古时候培养一个青楼花魁,比培养一个大家闺秀,要困难的多。真正的花魁,都是气质出众,见之忘俗的,看她的言谈举止,想必她说的什么微末的技艺,也只是自谦罢了。

她看了我一眼,道:

“隽隽家贫,六岁上便被买入烟花之地,于这神女生涯,早已心冷如铁,可终究还是不愿从了这命。公子虽踏足烟柳,却从不曾有鄙薄之态。隽隽便和盘托出。公子听过之后,只问了一句,若能出得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有何打算。我便说,若能脱籍,惟愿洗尽铅华,自食其力,至于与人为妾,不如留在此地。”

“五陵少年争缠头,到门庭冷落车马稀,也不过转瞬之间。姑娘能有这般的决断,凤君不胜感佩。”我说道。

果然风尘之中多奇女,这萧姑娘,俨然是另一位“严蕊”,这“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去处”的人生,比起“宁其死为留骨而贵”的锦衣玉食,是更艰难的选择。

“那晚,程府便送了一封书信与纹银千两来,指明为我赎身。那书信上写着,这纹银千两,只算是暂借于我,若我暂时没有去处,便先随来接我之人安排。我无论如何也未想到,他竟将我安排至‘碧窠’学厨艺。我这才想起,有一日他来楼中,曾吃过一块我闲暇时弄的点心,没想到他竟将我这点喜好,记在了心上。我记忆之中,从未有人于我如此关怀。如今隽隽小有所成,公子又终得回京,隽隽便立时请辞了‘碧窠’,入府中掌事。公子于隽隽恩同再造,便穷尽一生,也无从报答。可笑世人竟以为公子与隽隽有私,活色生香传遍京城,隽隽为公子不值,公子却只说世人都是人云亦云,不如便随他去。公子不放在心上,隽隽却不能够。世人的眼光皆可无视,唯有小姐,隽隽不能再拖累公子1

程潜可是在家里说了什么?还是这位萧姑娘看出了什么?我抬头看着她清澄的双眸,她也毫不回避地看着我,接着继续道:

“在‘碧窠’随着师傅学艺一年,方才得允许做师傅的二厨。那晚,我来到府中求见公子。隽隽无以为报,只有献上所学,为公子整治一桌酒席。除此之外,隽隽所有,不过这具皮囊罢了。如今想来,动那样的心思,真是荼毒了公子——那夜公子与我,都喝了许多酒,我本想借着酒意自荐枕席,却被公子拒绝了。公子说的那番话,隽隽一生不敢忘。”

“公子说:以此法表达感激,与从前的你,又有何异?若你真的还想不通这此间的区别,不如直接回去花满楼,以纹银百两,买你巫山一夜又有何难1

果然是程潜的风格!若真的接受她这样的“报答”,那程潜也不是程潜了。

“小姐,隽隽真是羞愧难当。不过一念之差,隽隽竟将公子陷于那等狂蜂浪蝶的境地。便是到如今也是如此,这全天下,只有公子,若愿以隽隽为妾,隽隽不觉羞辱,反觉荣耀之极。”那萧姑娘真是说得毫不犹豫:“只是隽隽清楚,便是为妾,隽隽也无论如何配不上公子。唯有日夜焚香祝祷,公子能得有情人共偕白首。今日见到了小姐,才知道隽隽终于如愿。”

我和程潜?八字还无一撇的事情,她竟言之凿凿!

“小姐,隽隽虽然愚钝,却也能看出公子于小姐,一往情深。若我那冤家有公子一半,我便是做梦,也是要笑醒的。”

看她眉宇之间那份带着小甜蜜的幸福,想必现在真的让她嫁给程潜,她也不肯了。

“萧姑娘已有心上人了?”我试探着问道。

“是。他呀,不过是个莽夫!本在睿王殿下麾下为伍长,好歹立了些战功回来。本以为就此安定了下来,偏又调去了东边轮戍,明年方才回来。”她皱起了眉,虽然是埋怨的语气,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人和人之间终究不同,这世上有些人一次动情终身不改,有些人会在第二次才遇见真爱,还有更多人在寻寻觅觅,找不到方向。

“姑娘能有今日,也是姑娘奋发图强所至。凤君不胜感佩。情之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有从心之音。姑娘的好意,凤君心领了,只是凤君尚无暇情事,而光隐,他亦值得更好的。”

“隽隽自说自话,竟打扰了小姐这许久。今日之事,都是隽隽太过一厢情愿,还请小姐恕罪。”她向我报以歉意的笑容,然后扶我躺下,道:“小姐还是稍睡片刻,莫要再劳神了。”

“能与姑娘一席倾谈,也是凤君所愿。”我朝她颔首,慢慢躺下。

其实程潜真的是个幸运的人,能有人这样将他放在心上,以他的幸福为己任。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开花结果,这样的相逢,于他们彼此而言,已经是一生的幸运。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人生得以知己足矣。我希望无论未来会朝哪个方向走,到最后我与程潜都还愿意相信,遇见彼此,是一生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继续更新啊。这期没有榜单事情倒是不少,所以更新速度会比较慢,我尽量码字,不过大家也要体谅我啊。事先和大家说一声,我19号到27日在福建出差兼旅游,然后要飞北京,这段时间更新肯定会减慢,乃们要有爱滴等着偶啊等着偶~~

现在手边还有48个点可以送,要的人从速,还是一句话,我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这两天又碰上一些事情,发现作者和读者都不容易啊,泪。

点绛唇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上一章偶说过关于恶搞番外的事情,嗯,偶明白的,只是得先去做下阿睿和潜潜的思想工作,乃们也是啊,要帮偶好好劝劝他们,乃们知道的,这两个人难搞,我这个无良的娘,也没有啥办法啊,乃们都要心领神会啊,bw者,杀无赦~~

睿王和凤君,终于还是啾了一下,潜潜,乃别怪我啊,虽然睿王他亲妈一直贿赂我,我这人一向挡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泪~~

本来打算明儿再更,所以丢进了存稿箱,但是有人强烈期待吻戏,所以今儿晚上放出来。那个啥,不过这个算是第二天更滴,偶实在是累了,今儿这场吻戏纠结了半天~~

许是这黑珍红枣真的有效,许是这床榻实在太过舒适温暖,这黑甜一觉,竟直睡到了晚霞天,我仍觉得未足厌。

“小姐可醒了。公子打发人来问了三、四遍了,只说不要扰了小姐清梦。”两个小丫鬟挂起罗帐,萧隽隽则亲自端了水来,送到我手中。

轻薄透亮的白玉盏握在手中,略高于体温,入口微烫,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这萧姑娘贯彻程潜的“指示”,竟如此细致入微,从小处可见一斑。

这边我梳洗好,程潜和睿王也到了。

“这一眠醒来,脸色也好了许多。果然还是这几日太过操劳了。”程潜朝我脸上仔细看了一遍,方才说道:“那日太医说起,你本就有些不足之症,这段时日又失于调理。若想去了病根,从今而后,断不能如此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