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太自信了,以为真儿不会喜欢三丰,也不会爱上封孤城,她的心里注定只有,只有西陵沣一,可是,那日,从她的眼里分明读出了另一个的名字,要不是眼下时局太乱,步步惊心,那日,也不会那么做的,南宫王的生死关乎到她所有的希望。”说完,西陵沣又是一声长叹。

殊不知蓝正图的铁骑居然凌晨越过了他们酣睡的帐篷,直接将他们的主力大军逼退到香醍江对岸,一向足智多谋的北山王传下的军令只是,退!退退退!对来势凶猛的铁甲戦龙毫无抵御之心,最终惨败而退,丢盔卸甲,隔江对峙。

“哦?就是说,南宫王临死前毁了冰魄琉璃?这个说法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来!给本王仔细地搜,找不到冰魄琉璃,这里的一个也别想出去!”

“王爷定是找到了可以救世子的良方。”

从依真身后慢慢步出的南宫朔,让这些孩子松了一口气,领头的一孩子低声呵斥了一句后,他们忙低头继续抄写,直到依真站他们面前,也不见有抬头看她。

“休想,才是她的主子,除非打败!”逃出温泉的西陵沣此刻底气十足起来。

--------------------------------------------------------------------

“是,皇上。”高公公早有准备,从皇上面前的案几上抽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恭敬地递到皇上手里,皇上确认了一眼,嗯了一声,高公公躬身往前一步,展开了帖子。

“回主子,奴才给您涂药时,可能……不小心手上沾了花粉,奴才也不知道主子不能沾花惹草,下次,奴才小心就是了。”

皇上对他招了招手,高公公躬身上前,听见皇上嘶哑着声音说道:“让……他们……候着吧!”

帘子外面赶车的奴才恭敬地问道:“世子,可以走了吗?”

店家趁机上来兜售。“公子是想给自己心爱之人选钗子?这只就不错,刚才那位小姐看了大半天了,喜欢的了不得,怕是没银子买才舍了去,您要是中意,我给你个合适价。”

南宫王拱手谢道:“谢太子殿下,让您受惊了,本王闭关数日,不知今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关于窃贼一事,本王已经派人搜查,太子不必担心,骊山书院是当年皇上搜罗天下名匠所建,机关重重,即便是有盗贼进得来,他也出不去。”

南宫王虽然一再催促,可是简洛恩的坚持让他只能一忍再忍。

这下香溢就更囧了,她甩了封孤城的手,后退了两步说:“哎呀,封侍卫,不要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说完她还想跑。

其实这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事情,既然自己没有死在那场灭门惨案里,就是上天留了机会给自己以图后谋,这样的机会她岂能白白放过。

依真全身顿如散了架子一般,瘫倒在小门里,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那声叹息留在耳边久久不去。

“我知道,依真哥哥跟那个郡主在赌局是不是?”香溢没等她说完接了口。

方典籍见北山飞雪动了气,慌忙跑下来一把拉住依真跪倒在地。

说完他起身,顺着方典籍的身后走到了台前,慢慢一步一步迈下了台阶,众人的眼光跟随着他的身影,猜不透他想怎么玩,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只见半步高的门槛里踏出一只洁白的快靴,沿着那双洁白的快靴子往上看,是一条白色柔丝般贴身里裤,嗯?里裤?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所有人都被那条白的有些透彻的里裤吸引了过去,包括依真在内,再往上看,只见腰间坠一条金色长穗,系一块上等的美玉,外挂长袍被撩起。

“前尘后世,我都不记得了,别再问了,请回吧。”

依真贴着墙紧张的心‘砰砰’直跳,趁着那贼缩回身子的功夫,她一闪身隐蔽在一块黑岩石后面,偷瞧着那扇窗户。

封孤城站在初升的红日下,捏着手里湿漉漉的毛巾,看着那个小背影,眼睛眯的弯弯的。

依真有点纳闷:“李管事为什么惧封孤城?”她没觉得封孤城是个让人惧怕的人。

这一转,依真才真正看清楚了整个骊香书院的全貌,完全不是那日夜里所看到的那样鬼魅阴冷。

“这里没有外人,你起来说话吧。”主上打断了她的话。

“主上,您怎么出来了?这清晨雾气重,您还是回屋歇息吧。”李管事哈着腰,殷勤地劝慰道。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也逃不出去,对了,进大宅子时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响动,你听到没有?”

对于一个复仇者而言,信任与被信任都是奢侈品!单单自己还是那么渴望去信任一个人。

“干爹,这小子存心的,是他让小叫花子哄抢泔水的,他踢翻了泔水桶,还用树叶伤我。”

“你身上还有针没有起,小心别伤着你,先生,请。”

破庙经年风雨,已经倒塌了大半,剩下那半间已经进了水,两个人又冷又饿,围着破庙转了一圈,唯有靠墙的那个大佛身后还有个空隙,能容身,也还算干净。

--------------------------------------------------------

香溢见主子还在船上出神,便哀求道:“主子,您倒是在等何人?告诉奴婢,奴婢帮您等他可好?哎~~!”正说着头顶的假髻被一阵强劲的江风吹了下来,吓的她手忙脚乱胡乱按在了头上。再看江心,孤舟红伞下一袭男装的主子依旧清冷孤寂,她知道主子的秉性,只有陪着叹气。

许久,只听南宫朔缓缓地说:“你出去吧。”

门口把门的小肥贴着门缝听得真真的,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腿,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

不想门被拉开了,他慌忙垂手站好,只见主子迈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东厢房走去。

小肥伸出头看了看屋内,见南宫世子已经躺下了,他也只好回头快步追上主子。

东厢房,六个丫鬟轮番给依真用冰块降温,可是体温已久高不下,脸色绯红的依真全身衣服尽褪,身上只有一件贴身肚兜,覆了一条丝绸段面薄被。瀑布般的黑倾泻而下,已经被汗水浸透。

见主子近来,大丫鬟樱桃走上前来万福,回禀道:“主子,再这么下去,只怕郡主撑不下去了,您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西陵沣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都出去吧。”

丫鬟们退出去,小肥回身替主子把门关上,西陵沣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握住她的手,痴痴地看着。

“怎样才能救你?真儿,怎样才能救你?-----,茜香国的名医我都请来了,可是,没人能解这个毒,连他,他也不救,真儿,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该怎么办?

屋内传出低低的哭泣声,门口守着的小肥顿时觉得自己那颗本就不坚强的心也快碎了,主子一向洒脱不羁,即便王妃病重时也没看他掉过一滴泪,可见这回主子真是动了情,也真被这解不了的毒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