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虽然意外他所见到的,但他脸上没太多的表情。他之所以放弃追踪杜风,折返回来,是因为他忽然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灵力在此处出现。只是没想到,这股似曾相识的灵力,是来自这只眼熟的狐妖。他跨开步子,谨慎地向着狐狸移动,“你是”忽然,他的声音戈然而止,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度的惊讶之情,然后是渐渐的恍然。那似曾相识的灵力,竟然是来自玄机!

被女子唤作二师兄的男子,显得比较镇定,他把女子护到身后,出鞘的剑横在胸前做阻挡之态,他抿着唇,并不回答阿萝的问题。

曾几何时,“我错了”已经成为了他的口头禅,隔三差五地就得喊上一回。如此想着,阿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拨开他粘在脸上湿漉漉的银,假意嗔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就能让我消气了?”其实,她在他离开那会儿就已经消气了。她甚至担心他就这样走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已这样离不开他了?

那是东南沿海地区的一处山谷,走进去鸟语花香,是北极雪山的酷寒与单调不可比拟的。

狐狸不置可否地笑笑,“你去忙你的。”

“修炼的方法何其多,我指点他一二有何不可?”

狐狸急地一把抓过阿萝就往回走,“阿萝,我有事对你说。”

“不,我自己去。”

既然广厦可以在这结界内来去自如,她为何不可以?

狐狸把阿萝带到他曾经修炼待的山洞口,“就是这儿。”

阿萝唇边的笑容,随着回忆的深入渐渐消失了。悲伤与痛苦,在她周身一点点蔓延,这便是她倾其一生喜欢的人。一个用三千年的苦痛来惩罚她对他的喜欢,然后忘记前来放她出去,将她彻底遗忘了的上仙。

我们所站之处,不过是赤炎地的边缘。”广厦指着赤炎地中心,“那便是当年残留下来的天火。”

直到回音渐消,他眉宇间的异样情绪也随之一同消失,恢复成往日淡然浅笑的模样。是,不会有任何事情,因着阿萝而改变。

雪冬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虚惊一场啊。“狐王您开玩笑吧,您快收起来,这炙热之感,哪是我们这些普通的狐妖可以受得了的。”他要是把这个吞下去,岂不是肚子都要给烧化了。

秀秀指着自己脸上密布的伤痕,“丑吗?”

秀秀木然的神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她勾起半边唇,讥诮一笑,“小姐,进了彩云楼,就不会有什么万一了。”

“是啊,你看那姑娘,头都散着,像什么样。”

“上仙,上仙!”童儿急忙追上去,“上仙,我也去,我也去。”

小狐狸似乎以为他给了它什么好东西,一把抱住自己的尾巴,喜滋滋的咂了下嘴,继续呼呼大睡。

小狐狸当然不敢打扰他,它乖乖地缩着身子,窝在广厦对面的角落里。

烫,快烫死它了!小狐狸难受地用两只前爪抓着脑袋,但是它越是慌张,那温度就升得更高了。小狐狸感觉它整个脑袋都快被烧熟了,烫得它脑袋晕。

杜风正想趁着阿萝还未注意到他时,悄悄逃走。

阿萝侧怒视杜风。

阿萝每日出门在城中走上一圈,然后在附近的茶楼找个靠窗的位置,悠然喝茶。

阿萝投之以警告的眼神,狐狸立刻紧闭双唇。

狐狸算了下,若,大约七八天他便能回来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便同意了。

杜风得到阿萝的许诺,这才终于忍不住伤痛晕了过去,被人抬走了。

“适合行路。”

阿萝不甚酒力,已有些微醺,她脸颊潮红,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执着酒杯,半垂着眸,睫毛纤长如蝶翼,在她胜雪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阴影。她无需做什么无需说什么,在这灯火摇曳间,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美人图。

杜风做了个请的姿势,阿萝道了声谢,便不客气地率先走了出去。

“闭嘴!”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狐狸不适地抖了抖耳朵,“快把手拿开。”

“珍珠,我需回圣池中修炼,狐族之事,你看着就好。”狐狸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娘亲走后,她便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狐狸趴在毛毛背上,眼神有些溃散,自顾自说着。

当狐狸躲在几里之外的树梢,当他感到了强劲的妖力在那蓝光中爆的时候,他心头突然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

“哈哈哈,狐妖,受死吧!”

阿萝嗤笑,放开狐狸,“那好,你要是能接我三招,我就与你联手。”

阿萝觉得这招很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姑娘,妖就是妖,野性难驯。你亦不是个心软的人,怎么就这样容许自己养虎为患?”

她裹着狐狸给她披着的外套,缓缓站了起来,面目阴冷地握着媚儿的妖丹,一步一步向媚儿靠近。

“一间。”狐狸抢在阿萝前头回了掌柜的话。

狐狸一出了山洞,便向着狐族居地而去。

“捉妖?”

阿萝轻笑摇头,正想牵着毛毛去别处,省得坏了狐狸勾引良家妇女的好事。然后等着事,让林崇恒把狐狸收了,她就清净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滚!”

狐狸被阿萝掐着,挂在空中,面对着阿萝。他大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阿萝,他要把她的样子,刻入脑中,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世,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是他的仇人的事实!若有轮回,不管他变成了什么,他一定会回来咬死这个人类女人!

狐狸听到此,吓得脚下一抖,嘎地一下踩到了一块冰块。虽然声音极轻,但狐狸还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诶,诶,好,我去收拾一下,稍等啊,姑娘。”

狐狸笑着,喃喃自语,“真是——该死的捉妖师!”

“高捕快,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人,什么是妖吗?”

牢门“铛”地一声关上。

杜风的一声姑娘,叫醒了正吓得魂飞魄散的狐狸,只见他飞快地向竹楼冲去,再出来的时候,指甲尖锐如刀尖,寒光熠熠地抵在杜月儿喉间。“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竹叶青蛇冷冷一笑,怒意显而易见,却还是克制着,“澐州太守杜士臣亦是个胆小如鼠之辈,他连女儿都乖乖地送给了我。只要钳制了他,还愁大事不成么?”

狐狸坦白地不够彻底,咳,我总是要找机会好好虐一虐他的。

赞成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