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嘴角一抽,“男宠?你再说一遍试试。”

狐狸刚从池水里跳出来,全身都湿漉漉的滴着水,可他丝毫没有会弄湿阿萝衣衫的觉悟,飞奔过来,把阿萝抱了个满怀。因为冲得过快,他抱着阿萝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这儿?”阿萝挑眉,狐狸的提议似乎不错。

“僻静之处,更有利于修炼。”阿萝袖下的手微微一翻,把灰瞳扫到了一边。她以行动告诉灰瞳,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珍珠识趣地退了出去。

“第三日了。”阿萝望着狐族门口淡淡说道,“呵,看来族长之位,对雪瑶没什么吸引力。”

阿萝抬手,拦住了两人,“狐狸、珍珠,你们留下,这一趟我独自去便好。”

阿萝疯了似地扯着嗓子嘶吼,天火在她嘶吼喘息的时候被吸入喉咙,她的嗓子就这样毁了,被天火所伤,永远也无法恢复。

狐狸替阿萝代劳,化开了封住洞口的冰雪,“这不能怪我,那头蠢驴受不住寒,还怕族里的狐妖,我只能把它藏这儿。”

那一瞬,阿萝回到了她刚刚满月时的惶恐不安,原本被她压制的与生俱来的六味真火,失了控制,爆了出来,与天火融为一体,本只是一小簇天火,忽地蔓延至结界内的每一寸地面,阿萝几欲被烧为灰烬,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阿萝顺着广厦所指望去,只见一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火焰,无根自燃,“难道,这处悬崖,是天火留下的?”

可终究,他改变不了,他已经听到了的事实。

雪冬垂眸,用余光瞟着自己的独臂,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可是,若能重新得回手臂,自然是更好了。可他抬头,望着阿萝认真的神情,想到当年自己居然在狐王那般年幼正需要照顾的时候,撇了她而去,顿时涌上一抹愧疚。“雪冬不过是一只身份普通的雪狐,不敢奢望,请狐王无需放在心上。”

容妈妈也不废话,直接扯过秀秀,推倒在阿萝脚下,“不听话,她就是你的下场!”说着,又是一声冷哼,独自出了房门,啪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秀秀拨开阿萝的手,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这到底是天真无邪,还是傻过了头?算了,这于她有什么关系,她已经这样,就算老鸨尝尽苦头,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分别?

广厦微微一笑,任由它拉着,“既然已成人形,说话处事便要依从人道,记住了吗?”

童儿还来不及装可怜博同情,广厦早已消失不见了。“我是头仙驴,又不是看家狗。”他嘀咕着,忽而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瞧了瞧,反正无形居都好几百年没有仙神来访了,他悄悄溜出去玩几天也不会被现的。童儿嘿嘿一笑,也如广厦一般,光芒一闪,就没了踪影。

广厦抚着小狐狸的脑袋,他虽从不阻止小狐狸念念碎,可并不代表他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每个生灵都有其各自的命数,他无从改变什么。助它渡劫之后,他也该回天神界一趟。他抬头从小狐狸的出入口望了天空一眼,太阳已经西下,子时也不远了。“今日子时是你第一个百年天火之劫,至关重要,你要专心渡劫,其他的劫后再说吧。”

小狐狸只觉得阵阵沁凉,通体舒畅,哈欠连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广厦还是如它睡前地模样,纹丝不动。

兽类生而能够夜视,小狐狸在四周转悠了一圈,现根本没有出口。

杜风顿时感觉身体僵直,难以动弹。

“杀了他!”

阿萝慢悠悠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抬头看了眼杜风,然后又专注地望着城门处来往的行人。

“你说什么?”阿萝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阿萝怕有捉妖师难为狐狸,特意送着他到城门口,亲自目送他离开。刚要转身回去,现不远处有个白眉老道,捻着须,盯着狐狸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城主”

“我走了,替我向杜风告别。”阿萝说着,拉起毛毛,决绝而去。本就是与她不想干的人,她操什么心。何况,看起来,似乎是她多心了。

“多谢赞赏。”

毛毛在澐州“做客”的日子,是它有生以来最最舒服的日子。睡得是干燥柔软带着股阳光味儿的干草堆,吃的是鲜嫩多汁爽脆可口的大红萝卜,天天有人给它打理驴窝,还没人催它起来活动,简直快活赛神仙。

“阿萝,你心里气极却还是不忍杀我。”狐狸捂着胸口,继续跟着阿萝。

狐狸沉着脸,盯着珍珠,那隐隐的愤怒之意,让珍珠觉得可笑。他这是在嫌弃她?真是可笑之极,她屈尊降贵地来帮他,他竟然给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以前有捆妖绳带着我,我学那做什么,浪费时间。”阿萝弯腰揉着脚,说得理直气壮。

“还有事?”

喜欢?

“我也知道不必,反正救了你,你也不会谢我我一定是疯了疯了”狐狸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阿萝哪里会给玄机天师机会,抓着捆妖绳一头,就往自己心头送去,顿时鲜血飞溅,她上扬的唇角亦沾染了一滴,殷红而妖娆。

竹精被吓了一跳,但是见狐狸未及躲避妖力便已经被他击中,顿时大着胆子走到狐狸身边,“哼,该死的狐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抬手朝狐狸天灵盖打去。可他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他只看到狐狸青色兽眼微微一动,便动弹不得了。

“玄机那老头又来了,我们都是他的眼中钉,何不联手除了他?”

雪瑶!

阿萝把整个人都没在冰冷的春水中。

到。”吞下媚儿的狐丹,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之时,隐有一丝猩红,在阿萝眼瞳里闪过。

狐狸哪里知道阿萝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气愤无比,他向来逍遥自在惯了,何时要这样低身下气地受别人的气?

狐狸找了个隐蔽又视角极佳之处躲了起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狐族与捉妖师的大战。

阿萝继续说道,“玄机天师要来了,你最好赶紧找个山洞躲起来。”

可阿萝哪里知道,毛毛激动,那是因为它急着跑过去,报狐狸昨天的抢萝卜戏弄它之仇。

可不管狐狸说什么,阿萝也只做没听见,走她自己的路,让狐狸去说吧。

阿萝一闪身,林崇恒便上前挡下了雪瑶的第一次攻击。只是,实力之悬殊,显而易见。

“别提六妹了,娘可急死了,早已派人去寻找了。”

阿萝这几日赶路辛苦了,一躺下就睡得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是午夜时分。

“嗯,那你得祈祷别让我再碰到你。”阿萝骑到毛毛背上,背对着狐狸挥了挥手。毛毛今天尤其的乖,不用阿萝用萝卜引诱它,就乖乖地背着阿萝走了。

阿萝垂下眸,她觉得很失望,即使是为了给那只狐狸拖延时间,她也不想再继续与高捕快谈论下去,她叹了口气,抬起头,又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又变得那么疏离,“高捕快,你错了。”

阿萝冷冷的笑,说来说去,他们已认定她是见死不救。也罢,多说无益,能解释这么多,已是她的极限。她别开眼,“送他回去吧,他必须要认清事实,不然他心里的魔障会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