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的方法何其多,我指点他一二有何不可?”

阿萝除了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

“不,我自己去。”

他竟然就这样把她给忘记了,不曾出现放她出去,甚至连答案都不给她一个,就这样,把她留在这个苦不堪言的地方,一生一世。

狐狸把阿萝带到他曾经修炼待的山洞口,“就是这儿。”

“摈弃杂念,潜心修炼。”广厦最后瞥了一眼,兀自出了赤炎地,把阿萝一人留了下来。

我们所站之处,不过是赤炎地的边缘。”广厦指着赤炎地中心,“那便是当年残留下来的天火。”

曾几何时,他的心内竟然变得这样纷乱?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一遍一遍回旋着阿萝与秀秀在彩云楼的对话。

雪冬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虚惊一场啊。“狐王您开玩笑吧,您快收起来,这炙热之感,哪是我们这些普通的狐妖可以受得了的。”他要是把这个吞下去,岂不是肚子都要给烧化了。

阿萝都懒得用正眼瞧这块鬼画符的破布,眼露警告地盯着容妈妈,“我若要走,你能奈我何?”

秀秀木然的神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她勾起半边唇,讥诮一笑,“小姐,进了彩云楼,就不会有什么万一了。”

“那是城门。”

“上仙,上仙!”童儿急忙追上去,“上仙,我也去,我也去。”

“昨天,有只狐狸被狼群吃了,我明明听到它们在说要去报仇,结果我一走过去,它们都假装没事,走开了。”

小狐狸当然不敢打扰他,它乖乖地缩着身子,窝在广厦对面的角落里。

它眼冒金星,一时之间找不着东南西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敢转动着眼珠子警觉地观望四周。

杜风正想趁着阿萝还未注意到他时,悄悄逃走。

“他不是人!”

阿萝每日出门在城中走上一圈,然后在附近的茶楼找个靠窗的位置,悠然喝茶。

阿萝以为是杜风来折磨他们了,不曾想,来的人,居然是高捕快!心中一喜,“高捕快,你没事?”若可以让高捕快帮忙不,不对,杜风连高捕快的师父都杀了,怎么会放过他?别和她说是因为兄弟之情,她可不相信杜风这人还能有什么兄弟之情。

狐狸算了下,若,大约七八天他便能回来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便同意了。

“阿萝”可杜风的举动让狐狸心惊肉跳,他不也做过这样的事,而阿萝也因此心软过。他不要先走,他要与她一起走。

“适合行路。”

阿萝淡笑,“我这样的女子?”

杜风做了个请的姿势,阿萝道了声谢,便不客气地率先走了出去。

阿萝这一掌,快得连狐狸都不曾看清。他还沉浸在妖丹炼成与珍珠告诉他阿萝之所以生气的缘由里,不曾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鲜血喷了阿萝一脸。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没什么,扭到了。”

“珍珠,我需回圣池中修炼,狐族之事,你看着就好。”狐狸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阿萝闭上眼睛,不再去瞧狐狸眼中的狂喜,她稍作犹豫,最后还是拥住了狐狸的背脊。

狐狸趴在毛毛背上,眼神有些溃散,自顾自说着。

阿萝抬头对着玄机天师冷笑,“老东西,想困住我的法器,下辈子吧。”说罢,她拿出匕,在自己手心一划,鲜血瞬涌出。但凡妖物,一旦沾了血气,便能激其最为可怕的妖性。捆妖绳亦是如此,只见原本难以动弹的它,缓缓散出幽蓝的光。

“哈哈哈,狐妖,受死吧!”

狐狸没想到时隔一年,阿萝还是这样恨他,他为她挡了这样的重击,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做到视死如归,大好人生还没有享受,他才不舍得死,“停停停!停下!”

阿萝觉得这招很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他们都忘了,这场角逐叫做欢爱。

她裹着狐狸给她披着的外套,缓缓站了起来,面目阴冷地握着媚儿的妖丹,一步一步向媚儿靠近。

阿萝心里有气,只当狐狸是隐形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加理会。实则,阿萝更气的是自己,她简直是头脑不清,才会为了帮这只狐狸,在玄机天师面前暴露了捆妖绳的妖性。可事已至此,一切已无法回头,她现在可真是与这只狐狸同坐一条船了。

狐狸一出了山洞,便向着狐族居地而去。

“既然你出生在此,那你一定知道一些人与妖都找不到的隐蔽之处。”

阿萝轻笑摇头,正想牵着毛毛去别处,省得坏了狐狸勾引良家妇女的好事。然后等着事,让林崇恒把狐狸收了,她就清净了。

“滚!”狐狸越追,阿萝走得越急,“滚开,别跟着我。”

狐狸被阿萝掐着,挂在空中,面对着阿萝。他大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阿萝,他要把她的样子,刻入脑中,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世,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是他的仇人的事实!若有轮回,不管他变成了什么,他一定会回来咬死这个人类女人!

“你就知道男人。”

“诶,诶,好,我去收拾一下,稍等啊,姑娘。”

阿萝感到诧异,“看不出,你还是只狐仙。”

“高捕快,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人,什么是妖吗?”

阿萝轻哼,“我是个人,人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杜风的一声姑娘,叫醒了正吓得魂飞魄散的狐狸,只见他飞快地向竹楼冲去,再出来的时候,指甲尖锐如刀尖,寒光熠熠地抵在杜月儿喉间。“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狐兄,你意下如何?”竹叶青蛇见狐狸一言不,只低头喝酒,心中已是了然,不过他在心中冷哼,进了他的地盘,喝过他的酒,做或不做已经不是这只狡猾的狐狸说了算了。

可谁知,那男子骑了马,紧跟着阿萝而去。

阿萝一脸惋惜状,“请问衙门在哪儿?”

阿萝半垂着眸,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了狐狸一眼,这才回转身,对着蛇妖。她手指微动,凭空捏出一抹红光射在蛇妖捏着捆妖绳的手上,竟快得连蛇妖都来不及反应。

狐狸此刻自然明白毛毛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你我虽非同类,但怎么说都是六道轮回中的同一道,我便给你一句忠告。你的灵性远在当初的我之上,好好修炼去吧,他日必有所得,别与人类为伍,得不偿失。”

狐狸脸上忧伤更浓,扔给阿萝一包还带着余温的馒头,焉焉地坐到他的高床软枕上,嗖一下变回原形,团着毛茸茸的身子,缩在干草堆上,“你最好别烦我,不然我办了你。”

他是一只妖,有什么是妖,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