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眼,眉宇间尽是不悦的神色。

雪冬尴尬地笑笑,“听闻王修成人身,如此大事,小妖怎会忘记呢?”

“骗你怎么了?”容妈妈说着摸出怀里阿萝的卖身契,在阿萝眼前一抖,“看清楚了,你签了卖身契就是我的人,哪儿都别想去!”

“嗯,真好看。”阿萝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新月,站起身,对着铜镜扭着身体,左瞧右瞧,怎么看怎么喜欢,“秀秀,你真厉害。”

“太好了!”小狐狸踮起脚尖,顺着广厦所指望去,“这大屋子真高,真好看。”

此刻,广厦正闭目,盘腿坐在无形居东角一座玄冰所化的小山上。

“可是,我每天都很努力地吃饱,很努力的睡觉,为什么就是一点身子都没长呢?”

小狐狸诧异地睁开眼睛,正巧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眸子,“啊,妖怪,你还在啊。”“妖怪”眉头一皱,小狐狸立马现自己喊错了,改口道,“广厦,我记得,我记得。”

小狐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噗地一声,落了地,在坚硬的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

狐狸只是微微张了张眼,然后又陷入了昏迷,他伤得不轻。

“还有耳朵!”

自道清道人死后,澐州城便全城戒严,进出澐州的人,都要经过严加盘查。

咣当一声,牢门开了。

狐狸识相地选择了前者,怎么的,做人都比做野兽好。

可阿萝扶着一身是血意识模糊的杜风,视线越过人群,以眼神示意他先走。

“我居无定所惯了,何况杜风管辖之下,连作祟的妖精都不曾有,你让我留下来作何?”

杜风不由看得一愣,继而朗笑道,“我真不知,你这样的女子,居然不胜酒力。”

“你想如何,直说便是。”阿萝没有耐心与杜风这样假惺惺地说话,“我是来带走毛毛的。”

阿萝突然有种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出咯咯咯的脆响,“那我该恭喜你了,那就让我帮你试试威力如何”

珍珠思忖半晌。

狐狸愤愤地扭头,“你又怎么你的脚怎么了?”他这才现,阿萝走路一拐一拐的。

“被火烧伤了皮毛。”阿萝心疼地抚摸着毛毛的脑袋,“我先送它下山,找户人家寄养一阵子。”

阿萝刚应了声,狐狸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阿萝只觉眼中有一种陌生的液体充盈了整个眼眶,她微微一动,那液体就滑了出来,停在唇边,有种咸涩的味道。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扶起狐狸,“你要去哪儿?”

阿萝心中已有定论,虽然她能感到捆妖绳在极力地反对她的决定,但她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心意,“我是人,他日轮回,我们还能再次同进退。”

狐狸捂着伤,半跪在地,此时的虚弱再不是假装,阿萝手里的法器,是他的克星啊。

不,她不会再给他机会害她了,“哼,你怕麻烦,我可以送你一程。”

是夜,阿萝伺候了毛毛吃饱喝足,便借捆妖绳之力,飞入夜色中。

这是另一场角逐,他与她,他们都清醒着,想要征服对方。

“哼,愚蠢。”媚儿嗤笑。

阿萝等人连日赶路,直到毛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阿萝才不得不带着毛毛住进了一家客栈。

光影出一阵类似笑声的声响,“阿萝你记住,只要你想,我便能助你成真。”

“喂,我问你呢!”

毛毛在李大婶家俨然是个上宾,吃得好睡得好,眼看着肚子上的肥膘一圈圈的长,可它还缩在那里不肯动弹。

“喂,等等,等等。”狐狸捂着脸,一说话,脸颊就痛。

狐狸还在阿萝手里垂死挣扎,当他看到族长与司祭正向他走来,他彻底绝望了。

“原来是娘亲的吩咐,难怪,另外几个男人你也不让我动。”

“姑娘,你看起来不像咱们北方人啊?”大娘看时间还早,还不到做饭时间,摊子上有老头子看着,她也不用回去,干脆坐下来与阿萝聊了起来。

“等等!”狐狸追上前,泛着灵光的手,缓缓抚过阿萝手臂上的伤口。他的手离开之时,阿萝的伤已然痊愈。

“阿萝姑娘,你虽然法术高强,可看年纪始终我比你年长些,有些话,我知道不该说,可还是希望阿萝姑娘能听我一句劝。”阿萝没什么反应,高捕快便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要妖丹做什么用,你的捆妖绳恐怕也是个妖物吧?”

“可是你真的不该眼睁睁看着。”

刚站直了身子,就见到慌张折返的狐狸。

其他妖精听了竹叶青蛇的建议,纷纷摩拳擦掌,应声附和。

“啧啧,姑娘生的美丽,却原来是个妖道。”只见一身形颀长,身着道袍的年轻男子,从另一棵树下阴影中走了出来。

“哎,年纪轻轻的,都还没娶媳妇呢。”

“快点!”

毛毛见阿萝怎么都没有反应,又过来咬狐狸的衣服下摆,边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求之意。

阿萝从没有被人,更别说被一只畜生这样轻薄过,心里怨愤,可面上却是看不出喜怒的淡然。但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等她的伤痊愈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宰了这只该死的狐狸!别跟她说什么良心,何况,她与狐狸之间也用不上良心。

萝卜从毛毛的头上弹到了地上,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直到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那力道才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

狐狸君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