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不理他,开门出去,周家林和秦青已不在客厅了,大概是买菜去了,她暂时搁下心中的疑虑,重新洗漱了一回。

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终于得以脱身,周家林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十点要去接机,快去洗漱。”

两人一站一坐,宋玉润觉得有些微的压迫,清咳一声,说:“周兄近来可好?”

小艾听人喊她妹妹,顿时心花怒放,笑眯眯地抬头笑道:“其实我还想买那件晚礼服群,好美啊。”

“我操,你小子胆儿挺肥啊,周哥的媳妇儿是你该瞅的吗。”

侯磊嘿嘿奸笑,说:“原来如此。”说罢起身,“好了,探完病了,你好好养着,别急着回去,你这样的身子,抵抗力太差,暂时不宜进实验室,那边的进程有人盯着,什么时候彻底好了,什么时候再过来吧。”

周家林唔了一声,抱着她起身往浴室去,秦青忙挣扎下地,说:“你自己洗!”

秦青把饭盒塞给他,说:“积积积积,我已经积了八辈子功德了,圆满了。你快走吧,我会替你守着他,以后从他口袋里拿钱给你花。”

宋玉润把刀子拎手里转了两转,说:“闲得慌,老太太不让出院,寻个乐子玩玩。”

丁一白骂道:“操,这是哪个王八蛋给打得!哥替你废了他。”

“有啊,温柔娴淑漂亮娇俏的小美人儿马上就端上来,知道你要来,特意挑过来陪你的,你近来不是好这口儿么。”一人话刚说完,便有人推门进来,是位长飘飘的女士,穿了件简单的白裙子,模样并不出挑,但胜在气质娴静,聘聘婷婷地来到众人面前。

宋玉润在她跟前站定,说:“我专门来找你,话没说几句,你让我走?”

秦青愣住,半天才说:“那,那是物归原主,本来就不是你的。”

这老太太常年穿灰色或者黑色的套裙,脚上是双黑色的平底鞋,头梳得油光水滑,在脑后盘了个一丝不苟的髻,戴副金丝边儿的眼镜,脸上从未见过笑颜,性子也略显孤僻,但她功底深厚,很多人都争抢着要入她的门下,耐得住磨得,出来之后都是块了不起的栋梁。

周家林慢慢地往前走,说:“怎么求来的?说说。”

侯磊认真地端详了一番,说:“眼睛有点肿,你哭过了,谁欺负你了?”

秦青不敢再挣扎,只觉自己的身体似是不听使唤般,生出了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她咬了下舌尖,痛楚使得她回复了清明,她尽力使自己离得他稍远些,不那么紧密相贴:“周家林,你到底怎么进来的,真是撬门吗?”他要把门撬了,明天早上父母起床现了,岂不是要叫嚷得全小区都知道了。。。

小四儿神色一凛,他当初刚出来做工的时候,搬了一个月的砖,一天下来,手套磨破几个洞,手上掉一层皮,有次往上运砖时还砸了脚,伤疤现在还有。

小四儿安静地坐在沙上,在秦青进来之后就显得拘谨,这会儿见她在眼前晃来晃去,掀起阵阵香风飘过鼻端,他把这空气吸进肺里,觉着有点窒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他赔给她的耳钉,还在浴室里搁着,他每次洗澡都禁不住去看看那对耳钉,看完一阵心慌,不知道她是不是忘记了。

小乐拉着她的手,不舍:“你别走吧秦青,一会儿这边散了,咱们回我家聊聊天吧,我以后再想见你们,就得漂洋过海了,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有空呢。”

秦青跑出大门口才停下,那人没追上来,她放松了戒备,顿时冒了一层汗,真是怕了宋玉润,这人最初挺温文尔雅的,虽然有些热情,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侯磊却说:“你不懂,这叫幽默感。”

陈默见他神色不大自然,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这孩子心思简单,虽然也是十几岁就出来做工,但一直被周家林护着,没经历过太糟心的事儿,加之性子腼腆,所以心里有什么都藏不住,明眼人一瞧就能看透,她过去挨着他坐下,柔声道:“小四儿,我看你这图画得越来越好了。”

秦母叹气:“我也是担心年纪这点,不过小陈人挺好的,会过日子,说是才工作了几年,嫁妆都攒好了。不像我们家青青啊,离了我跟她爸,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饱饭,让人操死了心。”

老夏就着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继续说道:“你师父那个脾气啊,真是倔到家了,都这样了还不低头,老头儿气得直跳,嚷着不管他了,让他回去给爸妈守坟。说起来,也不怪这小子那么闹腾,小小的年纪,爸妈就没了。哎。”说到这儿,老夏不由得又叹口气,“老头儿挣钱有一套,教育孩子,那是真失败,动不动就上手打。后来见他实在不争气,就话说,不许人管他,叫他自生自灭,饿死了就拖臭水沟去,没多久,老头驻别的工地去了,这边扔给副工头。那会儿也真是没人待见那小子啊,大家都是在外头奔生活的,哪个有闲心去管教个孩子。他在外头浪荡了几天,突然跑回来了,说要做小工,那年月,小工一天才挣二十五。老头儿早撒手不管这摊子了,他就是个死拼力气,这么干了两年多,突然有天跟在老邢身后学钢筋,整个建筑队只老邢一个一级工,而且他从来不带徒弟,一手技术捂得严严实实,他就在旁边看,完了自己琢磨,从绑扎开始,全部自个儿折腾,我们歇工的时候,他就拎着图纸和圆尺跑工地上,顶着日头对着钢筋摸索,哪条梁的编号是多少,上筋有几根,下筋有几根,大小各多少,跨梁有多大,箍筋直径有多大,边数边量,我记得他兜里揣了个小本子,上头记得密密麻麻的。你别看他现今技术过硬,自己组了这个建筑队,可里头有多少苦,你们这些小娃子啊,体会不到噢。”

陈默一愣神,才晓得她指的是刚刚两人相撞时,身子被溅了不少不明汁水,她忙不迭地点头:“要得要得,唔,姐姐,家林哥怎么喝醉了呀?”

真是到哪儿都躲不开周家林!秦青没好气的回道:“他已经来了!”

两人并未正式交往,但那些人却一口一个嫂子的喊开了,秦青解释了两次,可宋玉润并不肯定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于是众人便只当她是害羞,起哄般地齐齐喊了她一声嫂子,秦青面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不大喜欢。

秦青僵着不动,也不说话,待人出去了才小声说道:“我不喜欢你,求你以后别来了。”

“没什么进展。”

秦青被吓得呆住了,带反应过来,顿时大气,他却放了她转身走了,她在风中立了一会儿,冷意虽是沁骨,却抵不过内心的怒火,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冲宋玉润离去的方向瞪眼,这人总是动手动脚的,太讨厌了!她一边擦嘴一边往楼门口走,心里满是对宋玉润的厌恶。楼道的应急灯还是没人修,黑漆漆的廊道伸手不见五指,她去包里摸手机,眼角瞥到一团影子立在门侧,并含了两道寒光射过来,她不由得害怕,心跳如擂鼓,颤着声音向那团黑影喊:“谁啊,谁在那儿!”

秦青见他不接招,而那边的菜单还擎着,服务员也被叫了进来等着,她不能作践了自己维持出来的风度,咬牙笑着接下菜单,翻开来点了两道菜,都是她和小艾瞅着眼馋但从来舍不得下手的。

说着就要脱离男人的怀抱,周家林却翻身压住她,抵着她的额头说:“妹妹,我没忍住,可是以后见了你,恐怕也是忍不住,你跟了我吧。”

“哥你放心。”二十才出头的小伙子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保护好自个儿。”

宋玉润赶着就问道:“那明天能约你看电影吗?”

秦青没听清他说话,只嗯了一声,那人忽地打横抱起她回了卧室,她未及反应,周家林已把她放在床上并压了下来,她感到他跟方才不同了,这会儿的他,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动作粗暴,竟然含住她的乳尖舔弄,她尖叫,抬腿踢他,却被他乘隙撩开腿架在腰间,同时一根硬物抵住她,不住地摩擦,秦青脑子劈过一道闪电,全然忘了呼吸,只停顿了一瞬,他便挤了进来。

秦青披了件外套,和他一起下了楼,已经有不少人在底下燃放烟火庆祝新年了,她催促周家林快点,待烟花一点燃,她便跑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五颜六色的天幕。

唔,慌什么,他能现个鬼哟!

跑到楼下时又撞上去玩球的周家林,彼时的周家林抽了身条,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半个头,加上长期跟人打架,体型壮实硬朗,他一手揽住站立不稳的秦青,一手颠着球,问道:“每次都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后头有狗追啊?”

周家林不动声色地把人抱到腿上,又将座椅往后调了调,秦青吻得轻柔,且只限于嘴唇,细细密密的从左亲到右,舌尖滑嫩嫩的带了馥郁的香气。他悄悄地张了嘴,那舌尖游移的时候不小心陷进他留的缝隙里。

秦青微楞,她想往回撤,却撤不回来,已是被他含住了,他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一手搂了她的腰,把她紧紧箍住,她觉得自己要被他勒断了,轻声哼叫抗议。

周家林松了箍住她腰身的胳膊,撩起她的裙子露出穿了打底裤的长腿,隔着薄薄的衣料,揉捏着她的腿根,揉了几下,突然扒她的裤子。

秦青大惊,忙压制住他的手,低声叫道:“你干什么?”

周家林不顾她的阻拦,三两下扒掉那层障碍,褪到脚踝处时被鞋子卡住了,他一并撸掉丢往一旁,然后折回手抓了她几把。

秦青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往外瞅,外头黑咕隆咚的,只有不远处立着一根柱子,上面吊着一盏昏黄的灯,遥遥地射过来微弱的光,她慌慌地推拒周家林,颤声道:“家林哥,别别,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周家林把人搂住,说:“不会的,他们看不到。”说着将她的毛衣推上去。

秦青哪里肯让他脱掉自己的衣裳,急得求他:“不行不行,我怕,家林哥,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