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见他眼含不愉,心下微紧,怕他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忙后退两步,说:“哎,你别再往前了。”

秦母见这么晚了她还出去,叫她:“你这是做什么去?”

秦青笑了笑,说:“他早就说过,一生只做学术,其他一概不管,收个把学生也是想有个衣钵传承。不过他话虽这么说,私下里却为咱们铺了不少路。”

“什么馅儿都行的。”

秦青一愣,差异道:“哪里不一样?”

周家林捉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低头轻轻地亲她:“那我去把胡子刮了,你不许锁门。”说罢,掀被下床,开门往浴室去了。

“你想慢慢练还是成?”周家林把玩着手里的笔,问他。

小四儿猛摇头:“叔,我不会,师父还没教我。”

小乐揽着她的肩头,安慰道:“秦青啊,你别生气,珠珠那人嘴毒,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宋玉润冷笑道:“就是故意的,怎么地了。”

秦青听了,直觉他说得不对,琢磨了半天,才骂道:“不要脸!”

小四儿想跟师父说那枚珍珠耳钉的事儿,可心里慌乱,不敢开口,想着改天上街去买只一模一样的补上。揣着这点小心思,一路心不在焉,师父跟他说话都没听清楚,含糊地应了几声,好在一到工地就忙起来了,一天下来,整个人又累又热,身上的汗积了一层盐渍,舔舔嘴角都是咸的。

小四儿不明所以,但也察觉到这家人的气场不是太合,他偷眼去瞧师父,却见他正摆弄着象棋,蓄了势要与秦父厮杀,他不知该提个什么话题,只得乖乖地陪着秦母看肥皂剧。

“哎,小子,学得怎么样了?”混凝土那边的老夏见他一副认真痴迷劲儿,拍着他的肩膀问候他。

秦青没笑,转身用纸巾垫着钥匙开了门,说:“他喝醉了,在睡觉,你进来坐会儿吧。”

周家林却只深深地瞧了她几眼便径自进了门,经过秦青身边时低声说:“我只是来给姥姥贺寿的。”说罢人便大步走了。

哪个少年不曾有过心事?哪个少女不曾怀过春?

“啊,是,是啊,他走了。”秦青几乎语不成声,趴在门上回秦母的话,“妈,您有事儿啊?”

饭毕,秦母跟秦青提起相亲的事:“上回的那个,你们有什么进展没?”

秦青自动忽略掉宋玉润的话,她对这人的感觉不大好,虽然兴趣上颇为相投,但他太热情,热情到有点咄咄逼人的地步,让她招架不及,只想远远地避开。

“好唻好唻,嫂子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别替我省钱。”那人从身后的方桌上摸了菜单递给秦青。

周家林揉捏着手里的绵软,耳边听得她娇喘,心中已是燃起一把火,又听得她出声阻止,那火登时撩起来,转身把人压在沙上,狠狠地吻住她。

“哈哈哈,借一借周老弟的吉言,这地拿下了,日后盖楼,还得仰仗周老弟费心。”

宋玉润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是看你不高兴,逗逗你,放松点,我又不是虎狼,吃不了你。”

周家林已是忍不住要把人拆了入腹,忽听她乞怜,顿时心软了,心头浴火灭了一半:“别怕,我抱你去洗洗。”

秦青闷声说:“我要挑几个带硬币的,来年大财。”

秦青撇嘴:“下次我不口渴了。”说罢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的秦青,算是出落的稍有几分姿色,加之她性情冷清,慢慢地成为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很多时候,与众不同总是最让人瞩目的,即使这人并未有多出众,却被众人惦记在心,或者跃为筹码,某种势力为此证明自己的筹码。

“。。。。。”

“穷?”

“。。。。。”

“穷也别做这个,做久了,怕是嫁不出去。”宋玉润眯着眼看她,“嫁了人,在家里享福,不比窝在实验室强吗?”

小曼听不明白他的话,轻声问:“什么实验室?”

“不解风情。”宋玉润闭上眼睛靠在那里,不再说话。

小曼这会儿也有了醉意,偷眼瞧他,见他面如冠玉,嘴唇薄薄的,都说男人唇薄会薄情,他这样的人,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缠着,即使不薄情,也长情不了吧。她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心里喟叹,杯子里酒混着灯光,红得像血,她啜了一口,又看向他的手,她见过不少男人的手掌都指节粗大,支支愣愣的,从未看到过他这么纤长圆润的手指,她扭头不再看他,只盯着那些光怪6离的人。

周家林迎来了正式挂牌做老板的第一笔生意,跟人联盟开城外的那个度假村。这块土地在早些年时是座小湖,后来展城市,各处都来这里引水,湖泊渐渐缩小,环境也跟着差起来,如今要建度假村,先是要治理这片水域,将来全指着这个吸引人。

这天奠基典礼过后,一干便开宴庆祝,晚上又安排了节目,周家林连喝两茬,胃有些挂不住,非常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往外走,脚步踉跄,站都站不稳当,走到门口,被人拽住袖子:“周老弟,你要,要去哪儿?”

那人力道极大,周家林险些跌倒,含糊地回道:“吐。”

“我,我跟你一,一道儿去。”那人说完,上来搭周家林的肩,两人相互搀扶着出门,边走边交头接耳地说话,不想光顾着聊天,没看路,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兜头跟一人撞上了,那人被撞得直挺挺倒下去,噗通一声砸到地上。

跟周家林勾肩搭背的那人闻声低头,嘎嘎粗笑:“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说着弯腰去拉他。

这时有人在不远处叫道:“玉哥儿!你躺地上做什么呢!”

宋玉润原本就心里不痛快,这会儿寻到突破的由头,伸手打掉男人的手,张口骂道:“你他妈的长眼睛往天上看呢!”

“哎,你这人怎么,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话呢!”

“妈的小子不长眼,自己撞上来,还赖老子头上。”那人把周家林一甩,伸手推搡了宋玉润一把,“老子浑身都是眼睛,就是想撞你,怎么着!”

宋玉润被他推地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酒气和着怒气翻江倒海涌上来,抬腿把那人踹倒,直跌到周家林身上。

周家林把人接稳,大步上前,照着宋玉润的脸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