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不知是哪个宗门现此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沧澜宗顿时成了众矢之的,祖师爷为了保护门派,最终与其余三派达成协议:每十五年开启一次万丛境,而其归属权将交由参加历练大赛胜出的宗门所有,使用权限到下一次历练大赛为止。

被点之人轻抚胡须,边摇头边说道:“老夫以为此事十分蹊跷,近年来修士与妖魔之间互冲突之事不在少数,但都事出有因,而此次事件的伤亡者全是些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要说他们此举毫无目的也说不过去,但是要说目的何在?老夫也实在无法猜透。”

原来当初在弥陀山见到的那只历劫神兽竟是他?扶肜想起当时血肉横飞的场面,至今仍有些胆汁酸,想不到此龙遭遇如此坎坷,同情之余仍不忘再次确认道:“你不会像吞噬什么天火一样吃掉我的火灵吧?”这条龙受伤如此之重,要是他饥不择食怎么办?还是问清楚为好。

由于代步工具已毁,她只得徒步朝着山谷的方向前行,可行至一处分叉口时,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的上空红光弥漫,只不过一瞬竟亮如白昼,此后光色开始急缩小甚至消失,还来不及多想,扶肜就感觉两股威压袭来,周遭亦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看这情形怕是前方正有人在激斗,那剧烈的响动声立时让她脚步一顿,她现在已是半残之身,就这倒霉的运数,怕是再往前走只能沦为炮灰的份,还是绕开走吧。

这血球到底是何物种,为何他从未听说过?看其血腥诡异的阵仗,难道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在里头作怪?

连着之前被鼠怪打断修炼而导致的灵气凝滞,到现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变故让扶肜彻底伤了真气,而周围越浓重的妖兽气息也让她不得不挣扎着清醒过来,现下已是顾不得那刺痛感是怎么回事,全身紧绷着进入了戒备状态,凭借着符箓的光,扶肜见着眼前不断冒出的三阶牛角兽直想挠墙,这还没完没了了?看那些打不完的小强们此时正喘着粗气立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前脚不停的来回摩擦着地面,看样子是想准备随时冲将上来。

“老大,看刚刚那动静说明还有人修在这附近,我们要不一不做二不休,一起了结算了?”瘦鼠怪搓着手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声音嘎然而止,白老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这皎洁的月色,只见在院子正中,一个身高马大全身黑乎乎的毛脸怪物正扭过它那颗硕大的脑袋望了过来,而它的手里正拖着一件血淋淋的物体,仔细一看,那竟是具残尸!

“这我当然晓得,可爹爹说,当初这个决定是姐姐硬要来的,怎么说她都不听,为此还寻死过两回,爹爹也是没了办法,这才随了她的意……”白俊说完随即低头不语,想是也在为此感到疑惑不解,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现在要想改变这一切已是太晚。

如今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时的小女孩现在成了何种模样?扶肜想着不由低头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森严的大殿上一男子跪在地,恭敬的向上之人汇报着什么,只听他说道:“请主上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是谁啊?”白大婶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吊了起来。

按宗门规定,凡是天灵根弟子,每月可正常领取宗门派的月银——5块中品灵石及3块上品灵石,而双灵根弟子每月月银只有天灵根弟子的一半不到,其他多灵根弟子则得到的更少,若想要在集市中购买到称心如意的法器丹药,没有足够的灵石根本无法办到,市面上一般普通的法器和丹药至少也需要花费上千块的灵石,要是顶级的法器和丹药的则有可能需要花费上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灵石,所以修士们要想获得更多的灵石除了完成级别不等的任务来赚取外,更有甚者竟是通过杀戮来直接占有他人的财务。

扶肜听罢一脸黑线,就在这当口,那妖兽的吼叫声由远及近,白俊迅祭出一把通体碧绿的长剑严正以待。

这下那些誓要跟随南风前辈的人也有些开始等不急了,其中更有几位修士二话不说直接祭出法器跟着前方的金丹修士身后而去,南风对此不置一词,乔巴心焦道:“南风前辈,这禁制已解,我们是否可以出了?这要是去晚了,哪还有我们采摘的份?”

“之前你向仙家食府的掌柜索要何物?”

“下次?你说还有下次?”阴测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吴桥之立马两腿软,望着渐渐远离地面的双脚,他更加惊惧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次,咳咳,小人知错了,咳咳咳……”

这中年男子拨开人群走了上来,身高八尺,脸有胡须,皮肤黝黑,张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钩钩的看着她,“兄台,新来的吧,这里没足够的银子可进不去。”

扶肜匆匆转身返回洞府换了套干净的白色道袍,这才满意的抬脚朝前山走去。

“师叔,师父此次任务事关重大,你去怕是不太方便。”

正想着,哪知这感应符突然沉寂下来不再闪烁,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反应。

……

“师兄,她可是稀少的天灵根苗子,这样不可惜了吗?”说罢一脸惋惜的砸吧下嘴。

青衣老者望着被推上前的女娃,莫名的问道:“青蓝,你不是在山脚招收弟子吗?到底是何事让你匆匆返回?”

青蓝长老接着道:“灵力测试本已结束,不过本宗门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可能性,老夫也甘愿再测一次,请随老夫来。”

阿花摸了把脸上不知是雾水还是汗水的液体,半垂下眼帘,回想到更早之前坠入湖中时脑海里跳出的片段,越想越是震惊,原来自己穿越了!

男仙挑眉,厉声说道:“这可是青帝密旨,势要那位受尽万般苦难,现只留一魂一魄已算她命大,只是让她受尽轮回之苦,且次次不得善终,这样方解我等曾受妖魔迫害之苦,真有什么问题,青帝自会告知阎王,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你可听清楚了?”

扶肜突然好似想到什么,将之前拿出的玉简贴于额前,神识立马探入其内,《拟形术》中凝炼一章随即展现在眼前,这一篇章中确实有提到过如何吸纳凝炼天火,可是前提条件要求真火须达到一定程度?这一定程度到底是何种程度?

在寻遍整套功法后,最终在篇章的最末现八个蝇头小字:要想胜天,必先覆地。

扶肜忍不住吐槽,这套玉简莫不是师父捡来的吧?写这套功法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什么叫要想胜天,必先覆地?这和吸纳天火有何直接关系?这句话难不成还是串字谜?

百思不得其解,扶肜有些恼了,这人就不能多写点字解释一下吗?

虽是心急,可她也知晓火源一事只能暂且缓缓,既然凝炼后再拟形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那将凝炼等级降低再试试?主意一定,扶肜开始逐级试验,日子也在反复不停的修炼拟形之术中转瞬即逝,历练大赛终是在众人的期待中悄然到来。

这天一早,沧澜宗一众弟子聚集到主峰峰顶,等扶肜赶到时,穿着蓝黑红灰四色道服的修士已经站满了整个广场,她选了一处角落降了下来,人还未站稳,周围突然出一阵骚动,就见大部分修士齐齐望向广场上方,眼中不时流露出羡慕与敬佩之意。

扶肜转身抬头,只望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而下一瞬,她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纷纷汇聚过来,一人已是冷不丁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早前就知道此人俊美不凡,没成想换了身白衣后竟有几分师父的出尘之姿,扶肜突然有些怨念,这人明知道自己是盏聚光灯,为毛还要往她这边凑?是嫌她穿着一身白衣还不够突兀吗?

说起萧尘渊,沧澜宗年轻一辈的弟子无不心生敬仰,一是其独异于他人的雷属性单灵根资质,二是此人只用了短短二十载在不凭借任何丹药之力的情况达到了筑基期大圆满境界,这让那些依靠丹药修炼却依然进阶缓慢的弟子们打从心底佩服不已。

可是自从两年前生的妖魔屠村事件后,尘渊师兄就一直闭关不出,听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好似还伤及了根本,从他修为落至筑基后期这点来看,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度,众弟子纷纷交头接耳,有人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但都慑于其的威压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这可苦了站其一旁的扶肜,她强忍着掉头离开的冲动,只好望天望地望自己,心里不时祈祷那些长老们能赶紧出来缓和缓和气氛,要是你旁边杵着个大冰棍,外加各种x射线,这低气压都快赶飓风来袭之前了,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正想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而降,六个人影同时出现在广场的正上方,沧澜宗所有长老级人物竟在同一时间齐齐现身,扶肜立马感觉浑身一松,众弟子的注意力已然全被吸引了过去。

玄明宗主俯视一众弟子,颇为自豪道:“宗门从创建之初到如今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弟子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若是祖师爷瞧见这幅情景,心下必定会欣慰不已啊。”

“宗主所言极是,更何况我们今年人才济济,历练大赛有望了!”青蓝长老边捋胡须边说道。

“万丛境内凶险万分,大家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沧澜宗的兴衰还要仰仗各位!”玄明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心潮澎湃,群情激昂,全场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眼看时辰不早,青蓝长老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接着随手往高空中一抛,一只七色彩虹船顿时现于众人眼前,只见船身越变越大,直到变成类似一艘巨型游轮的比例时方才停了下来,此船一看就是一件上品法器,全身光芒万丈,让人不由目眩神迷,其空间之大似乎能承载上千人之多,实属最巨大的一款飞行法器。

青蓝长老十分满意一众弟子的惊呼声,点头再次提醒道:“历练大赛严禁同门自相残杀,此去万丛境之前,我已将沧澜宗独特的标记放于在场各位,望大家分清敌我,互相协作,为我沧澜宗争光,”稍稍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时间已到,你们依次上船吧。”

话音一落,扶肜就见身旁众弟子已是祭出各自法器纷纷朝彩虹船上飞去,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尘渊也跟了上去,她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身旁有人出声道:“这位道友,且慢!”

扶肜顺声看去,就见后方一名老者静静站于一角,微眯的眼睛隐隐透着光,他再次出声道:“这位道友,借一步说话。”

这不是功绩堂的接待掌事吗?!

虽是疑惑此人为何要挑这个时候来找她,可扶肜还是走上前恭敬道:“见过卢道友,可是赔偿一事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