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说,”卢仁义苦笑道,“王小哥,你可知这登州卫指挥佥事可是何人?”

“吴老板,你我多年至交,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马上调集人手卸粮食才是正经。”卢仁义笑道,那吴老板一抱拳,“两年未见,卢兄还是这般急躁脾气,也罢,马上起锚,将船队开往交货的地方吧!”

王森站在甲板上,看着抱头鼠窜的苏秉恩,心里升起一团报复的快意,好小子,昨天不是看我的哈哈笑么,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你了。

眼看着敌人消失在水天一线,王森一屁股坐下来,连喘了几口气,正在这时,后队的船只升起风帆,向自己靠拢,一艘小船穿过满是木片残渣的海面,向王森的座驾奔来。

“预备!”王森的声音拉得长长地,手高高举起,手持火把的水手们立刻将火把悬在火铳上,只听王森的最后命令。

“开船吧!”王森豪情万丈的一摆手,“杨帆,起航!”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王森伸手一指后面的马车,不消说,又带来大量的酒肉粮食,李副千户一看到酒肉,眼中放光,嘴里直说着不好意思怎的又让王小兄弟破费,一边不客气的拽下一坛子酒,拍开泥封,咕嘟嘟喝了起来。

“好功夫!”李副千户擦擦嘴边的沙子,不怒反喜,“敢问这位汉子,你师承何家?”

王森靠在门框上,嘴角带笑,看着忙忙碌碌的士兵们,账房先生铁翼也双手抱拳,站在门旁,眼中却精光闪烁,只在李副千户身上游走。

“股份。”王森笑道。苏丁山也挠挠头,“对,股份,呵呵贤侄还真会遣词造句,不愧是读书人。”

“王森,你生孩子没p眼!为何将你家的猪都放进我家的地里,把好白菜都给拱了!”

“你说,我妹妹要是非你不嫁,我爹会不会气疯?”苏秉恩很没良心的问道。

“把牛给我打出去!”刘继业怒了,顾不得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亲自上阵,操起一根棍子冲了过去,为的公犍牛看到有人来,立刻前蹄刨地,低下头,犄角前顶,没命价的冲过来,要消灭敢于侵略牛群的刘继业。

“王森,你为何屡屡与本少爷作对!”刘继业怒了,要不是有官差在场,早就冲上去将王森揍一顿。

“哼!”王夫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王镇。

“什么味?”张甲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向四下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昨晚还麦浪滚滚的田地,现在只剩下一地烧得焦糊的麦茬!

就这样,每隔一炷香时间,总有铜锣叮叮当当的敲起来,让看守田地的捕快们苦不堪言,一直折腾到天光大亮,几个捕快想躺在地上好好的补上一觉,秦山寨的男女老幼们纷纷起床,开始给水稻除草,给红薯施肥,一群群鸭子从他们身边嘎嘎乱叫着走过,鸭子们边拽着身子走边歪着脑袋看他们,看得几人不好意思,“放鸭的,把鸭子撵远一点!别吵了爷们睡觉!”

小狗在筐子中不老实的乱拱,王森抓着一只灰色小狗的颈皮拎起来,肥胖的小狗四只爪子在空中毫无方向的乱抓一气,嘴里哼哼着,一双刚刚睁开的水蓝色的眼睛盯着王森看,似乎在求饶。

刘继业虽然心中不服,但对王森的那句“点点星星雨,离离别落花”也不得不佩服,心中暗念,自己与王森作对,是不是有些欠考量了?

“那就请大纲兄起个头吧!”姓林的青年笑道,“罗大纲兄五年前便考中了举人,不知明年是否能一举夺魁呢?”

“当然,下官有个朋友,最近在锦衣卫当值,目下正在江南保护一名皇亲贵胄,咱们不如这般这般……”贾春旺摇头晃脑的说道。

“小心!”王森急忙伸手相搀,6芸娘整个人歪歪斜斜的倒在王森的怀里,顿时惊得她满面绯红,“王大哥,都是芸儿不好……”

老王镇斜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管家王安大步跑过来,“老爷,老爷,大喜事,大喜事!”

“这些火铳从何而来?”王森问道。

“听我口令,预备,扔!”王森指挥手下投掷燃烧瓶,大量的燃烧瓶像一群受惊的飞鸟,直直的砸进人群中,腾起一团团的火焰,在自己与土匪之间构建一条烈焰熊熊的燃烧带,阻止土匪冲过来。

“此地形名为一线天,如果我们的人在这里围困敌人,”王森小声比划着,“整座山谷呈葫芦形,肚大口小,到时候咱们只需如此如此,定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王森所知只有这些,他心急火燎的跟在杜忠身后,此时秦山寨方向飘来滚滚浓烟,夹杂着妇女孩子的哭喊声。

听完了贾春旺的计划,段云鹏点了点头,“好主意,不过这锦衣卫可是惹不起的,万一查来查去查到咱们头上,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毕竟谁的手头都不干净。”

“是的!”王森拍拍他的肩膀,“张华,寨中一切安好?”

6谦一看王森玩起了围魏救赵的招数,微微点了点头,这女婿的心术不比任何人差,这么快就扣住了自己的命门,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微微颔,“芸儿,你准备一下,和王森去海州吧!”

终于缝好了,6芸娘贝齿一合,咬断细线,一抬头,现王森正满脸是笑的看着她,急忙低下,“王大哥,衣服已经补好了。”

红衣姑娘那双大眼睛转了几圈,嘴角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本大侠来去如风,不染纤尘。”说着费力的爬上墙头,冲王森嫣然一笑,很有江湖范的双手抱拳,“朋友,有缘再见。”

“征战天下这些事是每个男人,包括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妄想的事情,但是我自知自己的能力。”王森干笑一声,领兵打仗绝非他的专长,所以

“原来如此。”王森看着消失在水天一线的船帆,若有所思。

百姓们对这些帮自己打井的秦山寨寨民自然感激,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妥。

老王镇边走边看,连连叹气,眼看着王森用碎石将沼泽地一块块的圈起来,修成井田格式,种上水稻等作物,远远看去一片片绿色点缀在大片的黄色淤泥之中,倒有几番景致。

“你不是喜欢么,怎么又吐了?不喜欢?那也没办法,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啥好东西伺候你这样的大少爷,别客气,小赌怡情嘛!继续!”

苏倩儿眼睁睁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为了抢一小块馒头被人踩伤,抿着嘴一言不。怔怔的看着王森将那个孩子的抱起,眼中有盈盈泪光闪动。

“原来是这样。”王森的脸上终于见到一点笑容,里正,粮长,保长,这是乡间不入流的官职,一股脑的压在我的身上,看来咱们以后也可名正言顺的扩大秦山寨,再也不怕庞知县借此要挟了。

为了修建粮仓和猪圈等设施,王森购买了大量青砖,看得杨阿山一阵心疼,这个可以当王森父亲的老人已经将秦山寨作为自己的第二个家乡,凡事都从王森的利益出,力争为王森节约每一分钱。

王森顿了顿,“正如那吸血的蚊子,一只吸饱血的蚊子总比一只准备吸血的蚊子好养活。所以……”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