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别人不说,肥佬是肯定不会撇下我一个人的。突然,我觉得脖子里似乎有别人的头轻轻扫了一下,然后,就觉得有人抱住了我两条腿,凉飕飕地手又扳住我脑袋向后扭,把我整个人都向后扯去,我手脚不能动弹,脑袋给扯的向后扭了过去,正好这时候在头顶上,有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照了下来,让我看清楚了后边是什么东西。

我看的头皮麻,这死肥佬,啥时候头皮上趴这么一个恐怖地东西,居然一声不吭的,要是就这么给带了出去,那我们可真是作孽大了!

我看森哥有点不信,只好说道:这是我从书上学来的,-五丁破相大法-过于阴狠恶毒,葬尸之地都会有异象生,我和肥佬先前就现过成堆的蜘蛛纠缠在一起,阿正头里隐约露出来两只爪子样的东西,毛绒绒的,就很像蜘蛛的脚。

森哥终于被说动了,有点迟疑地回答我:那倒是,谅你也飞不上天去。不过,要是你敢玩什么花花肠子的事,我可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的!阿正,给他把手电筒,看他有什么招数!

那森哥烦躁地走动着,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怎么处置我和肥佬在伤脑筋。

一边开着玩笑放松自己,我一边用眼睛四下张望,希望现点什么闪光的东西来救驾。无奈实在是太黑,仅有的一丝亮光都像鬼火般星星点点,很难看清什么。鼻子里面净是棺材板的朽木味道,左右闻闻,面前恐怕藏了不少棺材。

我俩不再说话,踩着棺液里乱七八糟的尸体,一人一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两三米的距离,竟然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头,棺材另一头有些什么东西在外面,不看清楚的话,我和肥佬还是不敢往下跳。

我说:这倒不必担心,这盗洞是通向地面去的,肯定有空气,你没见刚才打火机的火苗很旺吗?肥佬一怔,一时没听明白,问我:你说什么洞?盗洞?

我一听也感动了,哽咽着说:肥佬你啥时候都不忘了给我死掐。那行,清明时节雨纷纷,哥们一定给你多烧几张黄裱纸,也别说谁厉害了,你拉开柜子门给我守着,我非贴那遗像脑门子上不可!别的不多说,咱这就上路吧。肥佬听我都说这份上了,自然也就点头同意。

想了想担心肥佬被吓着,我只好安慰他说道:怕什么,钉财的,大吉大利,不用拜。肥佬脸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大吉大利个屁!你别扯蛋,这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者为大,拜一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在这住的是你不是我,我怕你万一……

看来这以前是个女人住的房间,我觉得这间房除了脏一些、潮一些之外也没什么缺点,收拾收拾完全能住。于是和梅姨商量了一下,要定下来,先付三个月的房租。想不到梅姨却说:这地方不干净,都说是处凶宅,死过人,你一小伙子阳气足,所以我才带你来看,你再考虑考虑,敢住吗?这话我可只说一遍,出了事情不要怪我。

我一听这话赶忙说:你算的准不准啊?别净吓唬老实人呵,要不然我换个字成吗?这-一-字不算,我名里还有个-西-字,咱就当测这-西-字怎么样?何况我女朋友也活得好好的,刚还通过电话呢!

还好,陈脸子的办法很对路子,喜材里刚塞进去死玉,就爆开了盖子,里头的男尸迅萎缩,皮肤和骨骼间的肌肉像是突然融化,变成一层厚厚的黑皮贴着骨头,萎缩的一动不动,整个化成张狰狞的黑皮。说不出的一种诡异神态,很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五叔忍不住地问:那现在咋办?不行咱们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这屋子会死过这么多人,再说了,还都是吊死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张道临得知此事后大惊失色,知道这一切后又变得很是犹豫,毕竟追随自己多年,也一直没有再出来害人,很难说是不是真心向善,放了她又实在害怕她用邪术再次害人,最后道家除魔卫道的念头占了上风,就狠下心肠,施以-五丁破相大法-,活剥其皮,埋入地下。

在笔记的最后,张道临写到,这件事情一直让他良心难安,一想起那女子苦苦哀求地神情,而自己居然活剥其皮!虽然是为了除魔卫道,但手段残忍,一直以来,心中非常后悔,也怨自己当时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在瞬间产生高温灼烧此女,因为时间不够的话,还会酿成大祸。只好动用邪术,以暴治暴。埋下女尸后,想想不妥,这才写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把笔记和黑焰灯一起埋于地下,盼望日后有缘人读完笔记后,找出那具没皮的尸体,烧掉她也算是让她早日生吧!

我看完笔记只觉得脊背凉,看看这个时间表:一六四四年女尸逃脱;三百年后身体复原碰到张道临;二十五年后我出生,张道临来给我取名字;又过了二十五年我出差龙虎山,得到张道临的《天渊山水纵横秘术》,来天津这女尸的葬身之地!

这张道临分明是又想放了那女尸,又不愿意自己承担责任,一个老滑头!高温?不就是火葬场那焚烧炉吗?浇上油,烈火一焚,管她什么妖,什么尸,还都不是灰飞烟灭!

唯独让我大惑不解的是,按照张天师所说,这百年老尸和黑焰灯一起被埋在天津的地下已经有年头了,为什么三年多前,我会在南阳的一个破屋子里见到黑焰灯呢?难道百年老尸逃出来想回老家看看,刚巧又碰上了五叔和陈脸子?那这灯难道长了腿又带着老尸飞回了天津?又或者说这黑焰灯还不止一盏?

看到这儿,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五叔说的趴在陈脸子背上的黄衣女鬼恐怕和百年老尸有点关系!而陈脸子和陈见森之间恐怕也有点什么关系!这一切更和我又是大有干碍之处,否则为啥连我小时候做的梦,里头都是些没有皮的尸坑,那不就是被百年老尸吃掉的人吗?

敢情这一切都是老天做好的套,等着我来跳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大骂:好你个张道临!居然弄这么大个套来忽悠老子!**!话没说完,肩膀上就被人轻轻一拍,吓得我一哆嗦,后面的脏话没有说出口。

扭头一看,原来金老片被我惊醒了,这老年人睡得轻,被我这么一嚷,顿时醒了。

我把笔记扔给他看,一个人点根烟生闷气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烟也抽的没滋没味的。

金老片目光炯炯的一会就看完了笔记,合上后说道:原来这么回事!老朽看来,这有缘人必定指的就是冯爷无疑,黑焰灯除了有神奇的法术之外,真的是一个不祥之物,那陈见森不是有缘人,自然被其所害,只是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我听得窝火,走到衣柜那儿,几把撕开胶布,指着里边嚷嚷:你自己来问问这位百年老尸吧!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金老片赶紧转过头不肯看,直叫:我的好冯爷,您就快点关上门吧,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沾惹,听秦爷说这-五丁破相大法-,谁见谁死啊!

我更加没好气了,怎么这破事净摊在我头上了,看见金老片吓得抖,心中不忍,也就关上柜子门,走过来坐下。

我想了想说道:金老片,这本《天渊山水纵横秘术》,我看你就复印一份带回美国吧,顺便问问那位秦爷有什么主意,不枉咱们相识一场。我从那倒霉的森哥怀里摸出的黑焰灯,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压根没提。

金老片看得出很高兴,一竖大拇指直赞我没有门派之见,实在是高,跟着又迟疑地试探我:冯爷,还有件事儿,那块穿山掘岭甲,您看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一起带回去?那玩意可是有魔力的宝贝啊!

我一听就又来气了,敢情你这金老片是为了让我给你卖命才装作送给我的啊!顿时没好气地一挥手:得了得了,那块木头片就当是你拿来秦爷书的定金好了,哪那么多废话!

看看也到了中午了,那杨宾要给他姐姐送饭去,外面暂时不会有其他人来,于是我叫起来肥佬,出去好好洗了洗身子,换上干净衣服,三个人出去吃饭。

天津的美食很多,可我刚来没两天完全不熟,于是肥佬开着车带着我俩,七拐八绕地去了东门外一家素菜馆。许是饿坏了肚皮,八大碗素菜一上,我们仨风卷残云一顿猛吃,坐在雅间里直喘粗气。

肥佬吃完饭,想起今天还没请假,单位有事情急着要先走,我拉住他问道:身体咋样,能吃得消吗?肥佬拍拍脑门子说道:没事,头还有点疼,那森哥的枪托砸的还不够狠,我歇歇就没事了,你们先聊,我下班再来看你。

我赶忙拦住肥佬说:别,你下班回家好好歇歇吧,我和金老片随便坐会儿就回去。于是肥佬就开车先回去了。

我见金老片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点上烟招呼服务员沏上茶,开始聊了起来:金老片,你说你早些年曾经下过古墓,真有这事吗?

金老片说道:老朽这一把骨头是只能跟着别人喝汤的份儿,下古墓那是全靠了秦爷和胖爷提携,十年前秦爷从西藏回来后就金盆洗手,摘符去了美国。老朽舍不得秦爷这一走见不着了,于是丢下北京城潘家园好大一份家业,跟他们一起去了美国,一晃十年过去,我还可以找他们打打麻将消磨时间,那秦爷可就顶不住了,对以前的冒险经历非常怀念,不止一次和胖爷嘟囔着去广州,找他一个亲戚坐坐。

我说:秦爷?胖爷?金老片你就爱乱扣高帽,这两位也没那么老吧,别的不说,我对秦爷那个书倒是最有兴趣。

金老片笑笑:那是,秦爷大名叫做秦建军,和胖子差不多岁数,今年应该小四十了吧,不过因为当过兵,身体好,看起来那可是很年轻!像你这年龄,今年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秦建军在你这年龄正当兵呢,呵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以冯爷这身手,埋没民间实在太可惜了,我回了美国之后,一定把上半本的复印件给您弄一套来,您也真应该趁年轻好好干一场!

我瞪他一眼:好好干一场!你说的是掉脑袋的事情吧,去去去!少来这一套,冯爷我还没穷到那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