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有点心、鸡蛋、还有一小口袋黑面。比村正家送来的东西还好还多呢!”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日子能不能过的下去还不知道,对这几个人的到来,族长本没往心里去,这会儿听了儿媳妇的话,这才看了眼篮子。

“不是所有的道理在书上都能找到,有些会提到一点,俺们要活学活用,举一反三,这样才算真的读书明理、学而善用。”

村正反应最快,一把将曹氏拦住,两个人撕扯拉拽,呲啦声音不断,没一会儿,曹氏和村正的衣服都撤破了,连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谢谢小羊儿哥,你回去跟旺福叔说一声,俺心里有数儿,让他放心。”

送李大郎几个出门时,远远的闻着有股柴火混着米香味飘了过来,看来这村里人家都煮起了腊八粥,叮嘱四人小心篮子,这才回身进了院,去灶房将粥盛了出来放在砂锅里放在堂屋炕桌上温着,等着几人回来一起吃。

司徒嫣看了这些人就知村正心里是个有数的,这些都是服役时,她送草席去的几户人家,这样也好,至少这些人都不讨厌,至于值不值得交,还要看相处的情况。

几人对赚了多少也没个数,只知道这些日子花了不少,想着赚的怕也花的差不多了。

将点心送上,客气了几句,得了行头的承诺,知其以后会给几人行个方便,这才和李大郎一起离开。司徒嫣直接去了书铺,李大郎则回去卖点心。一切都显得很顺利,司徒嫣哪里会想到,一场风暴正悄无声息的向他们袭来。

回了东次间,司徒嫣摸出一匹细棉布,这还是当初赶路时买的,开始给自己做起了内衣,这些日子没有内衣穿,她总感觉像没穿裤子一样。

阿牛婶儿、四婶子更是要上前去拦着曹氏,怕她挥手时打到司徒嫣。

秀才怕掌柜的将人吓跑了,虽然觉得价钱有些低,但又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只得点头应了。司徒嫣将银子结了,还让秀才给写了个文契,免得将来她把骡子治好了,这秀才再找上门,她想事全面,绝不会给人留把柄。

“这位婶子,这‘喜旺糕’酸酸甜甜的,3文钱一块,您是俺们‘李福记’的第一位客人,俺就卖5文钱两块。您来上两块尝个鲜儿。”

“小羊儿哥早。”司徒嫣先打了声招呼,这才打量起小羊儿,穿着棉衣,顶着个棉帽子,光线有些暗,也看不清是什么样式。

司徒嫣被问的一楞,总不能告诉哥哥们这“宣传”指的是:公关或广告。运用各种符号传播一定的观念以影响人们的思想和行动的社会行为等这些只出现在现代的词汇。

大郎看着这样的三郎和小妹,心里有些发酸,李三柱的那件事之前,他和小妹的关系是兄弟几个里面最好的,出了那事儿之后,他总感觉和小妹之间多了些什么挡在他们之间,他走不过去,小妹也不愿走过来,越想心里越苦。

“缺不缺水的还要看情况,只是那水窑小了些,要是能再挖两个才够用的。”她可还想着种水稻养鱼呢,只这一窑的水哪里能够用。

“丫头,你那心思婶子咋会不晓得,这是明着帮趁还不让婶子心里欠着情。”阿牛婶儿拿手掩着脸,哭倒在山娃子身上。

揉了揉眼睛,这才出了亮子家的院子,紧走了几步,站在一棵挂着树挂的老槐树边,看着被白雪淹没的村庄,伸开双手,闭上双眼,静静的呼吸,感受着这下过雪的村庄,少了些泥土的芳香,多了丝清凉的舒爽。

“这银钱是那边给的,虽说是给四哥的药钱,可要是俺们家真收了,怕以后叽膈的地方更多,到时哥哥们夹在中间更是难受。俺家里虽然穷,但还不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而且俺跟大哥打听了,那力役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俺们家今年没有服役的,也算是尽尽心意吧!”司徒嫣不愿意收这笔银钱,她虽不怕事,但也不愿找麻烦。就将这笔钱拿出来给村民们分了,让村里人都跟着占了好处,将来曹氏要再有什么事儿闹腾起来,村民们也好都能帮趁一把。

福婶儿更是气的直哆嗦,小羊儿扶着她娘,恨得直咬牙,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报官。”

“俺人微言轻,也不便坏了祖宗规矩,本不应该来的,可看着这么多婶子都能来,俺也跟着见见世面。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不辩是非,不分忠奸,只凭着红口白牙的就污人清白,这还真是让俺长了见识。”

几个人心里压着事儿,吃的安静,司徒嫣也没另外做,只把早上剩的热了热加了点面疙瘩,跟着大郎几个在灶房吃了点儿,就回了堂屋。

“丫头,这害人致伤可是大罪,你这光靠着猜测,怕是很难服众。”村正倒不是怀疑司徒嫣的猜测,只是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拿的出可以说服众人的证据,否则人家一个反咬,可能连他都跟着吃瓜落。

两人边聊边往家走,在走到后院墙边时,三郎将背篓里的枯叶和土倒在肥坑旁,这才背起柴跟司徒嫣一起往前院走。

“婶子们也别恼,叔们喜欢,那就说明这东西能卖的出去,这段时间赶的紧,等这次大集回来,俺多准备些布头碎布的,到时给爷爷、叔叔、还有哥哥们的都做一双,其实也不麻烦,这卖钱的就好好绣花,自己穿素面的就行。”

“是。所以叔只管放心就是。”司徒嫣知道村正虽有些好面子,但是真的关心她的,而且村正是这个村子里最大的官,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以后少不得要麻烦这人,不能事事都瞒的密不透风,万一有个什么,这人要是能帮着说句话,也许就能成事。就算不帮着,不跟着别人一起落井下石也是好的。

片刻后,就见福婶儿开了东厢门走了出来,脸上有着刚睡醒的潮红,发髻有些乱,看的出刚刚是在休息。司徒嫣有些过意不去,她来的不是时候。

“嗯,俺决不给小五丢人,俺一定好好学。”

“哥哥们不用担心,这家规俺们先定着,再慢慢适应,用不了多久,哥哥们就会习惯的。”

司徒嫣看着这样的哥哥们,不只心里疼,连嘴里都泛着苦,“那哥哥们就多吃点,锅里多的是,管够吃。”

司徒嫣一边教一边做,让三郎、四郎跟着学,“三哥先从筐里取些纸,泡到第一个盆里,再用手一张一张轻轻的抹几下,见着纸上的墨迹浅了,再淘几下后,把纸放到第二个盆子里。四哥按照刚才做的,把纸在第二个盆子里泡一下,也是用手轻轻的抹几下,淘几下再交给俺,俺再将纸一张张的挂在树叉上晾干,这窗户纸就算做好了。”

“幸得这孩子是个心善的,要是她起了害人的心思,怕是没人能躲得过。你也是的,这事儿咋不注意点儿,要是真遇上那些个不讲理的,你是吃力不讨好,最后还落一身埋怨,惹得一身骚。”

和这几个心怀鬼胎的不同,其他的村民都吃的满嘴流油,连连赞好。其实这席面的菜还真不是司徒嫣做的,都是三位婶子帮着准备的,是怕她人小,做的东西又多给累着了。

至于宴客的席面就不用像富贵人家那么讲究还要准备二十四碗,十二盆了。只在主桌上备上八碗菜,四盘果,二盘馒头也就够用了。至于八碗菜就用祭祀用的鸡、鹅、蛋等再加些野菜,而四盘果的也好办,在那山里头寻些个山里红山楂、紫柰苹果、杜梨、再晒些个地瓜干,反正都是穷人家,这样即全了礼数,又不用花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