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的轻响一声接着一声,王蒙不断赞叹着欧阳宇的酒量,若盈心底愈加揪紧。

孙利朝哑奴点点头,哑奴会意,双臂压住欧阳宇。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若盈松了口气,“欧阳公子可是想到补救之策?”

孙利当时不得不佩服两人的毅力,毕竟如此大的强度,连续下来确实让人吃不消。

“其实,”孙利一顿,叹息道。“主人的筋骨才是小人这么多年所见之中最好的,可惜……”

“情况如何?”

听到这般敷衍的回应,陈将军脸色有些恼意。

“不,不会。”那士兵无措地摆摆手,匆匆跑开。

“……袁斐然接旨!”尖锐的嗓音响起,若盈抖然回过神来,四周鸦雀无声。

墨眸轻易捕捉到她些微的变化,好笑地瞅着袁莲沉静的面容。

“报!”

“霍将军想要从何处开始点火?粮草处,药营,伤兵营,还是主营帐?”

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满身的伤口,有些甚至开始流脓。难怪刚才会闻到一股腐肉的味道。一看便知受伤多日,却只是做了最简单地紧急处理。

“有诈?”公孙瓒不屑地打断他,“那为何只在慕军面前使诈,而不是你们幽军之前!王将军此话,是暗示临军看不起我们慕军了?”

惨况让王蒙不得不亲自加入血战,堕马扭伤了左臂,他惯使又是双刀,实力减半,应付得相当吃力。

霍明听见他们的两人的对话,看出了些端倪,毫不迟疑地就吩咐下去。

“明日,小心。”淡然的眸里流露出一丝关切,望向水音。

“炎,”残烛暗影下,低沉冷凝的声线响起。“……袁家村内,名为‘斐’字有几人?”

霍明这才从初见欧阳宇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剑眉蹙起。

贼头贼脑?

若盈正欲再询问,却见他手一抬,一名黝黑高大的男子迅来到他身前,一声不吭地抱起他。

唇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眼里满是讥讽。

“下山后,随我回去罢。”

若盈咬唇四处张望,快步走近另外那把破旧的长剑。暗自疑惑,这破破烂烂的剑真的会是宝剑“思召”么……

他无意识地靠近温暖,身子因凉意微微颤栗。意识昏沉,无力地倒向散着淡淡幽香的柔软。

又一声高亮的哞声响起,狼群蜂拥地扑向他们。不再是一匹接着一匹的攻击,而是两三匹狼同时攻向一人!

皇甫酃答得漫不经心,这神山里的东西是能随便吃的么……

不远处传来阵阵响声,他们快步走近。

墨玄衣,烨然若神,唇边淡淡的笑意,精致的五官除却了以往的寒意。黑眸定定地看着身侧垂沉思的女子,两人的手紧紧交握,温馨怡人。

“哼,以德服人?”水音冷冷打断道。“真是幼稚的想法。你可知,本门当初入门的学徒高达数百人,最后却只剩下我们师兄弟三人。”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她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罢了。

“……我,我想出恭,”蚊子般的声音,邵殷埠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皇甫酃沉思了一会,笑道。

若盈也不急,既然每次试剑大会九死一生,说明神山里面可是危机四伏。如此急躁地往前奔,鲁莽只会加快丧命。

“……主子,属下只查到当年,先皇秘密召见一位卦术师,才得知金瞳的传说,将其写入国书中。但当时见过那名卦术师的殿内奴婢、小厮,甚至皇家暗卫,都在不久相继失踪或意外死亡。”

若盈瞥见掌柜的头越弯越低,就差跪在地上求饶了,只好明知故问转移话题。

“宝剑五十年出现一次,难得有机会近身观看,又怎么不去试试。即使不能成为剑主,也算不枉此行。”

许是真的饿了,也或是明叔还活着的消息让若盈胃口大开,三两下便解决掉盘里的两个大馒头。她招手让小二结帐,顺便询问去永国的商队。

“对不住,欧阳公子,斐然失礼了。”顿了顿,她不由问道。

她转身看向来人,皱起眉。

旁边几人吃惊地张大口,一脸不可置信,不少人不住地摇头惋惜。

严容一向沉稳,甚少露出如此惊慌的表情,若盈暗叫不好,闪身走出树丛。

若盈摸摸鼻子,“刚才如儿在帐外不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么。”

当初决断地将若盈扯入战圈中,他,是否错了……

“明叔,前面不远有处小树林,我们进去罢。”

是夜。

若盈退开一步,目光紧锁着比月色还要明亮的金眸,叹道。

若盈的脸霎时通红,愣住了。

“不……不用了,丁大哥。我要帮舅舅再摘点草药,你们自己去罢。”若盈使劲甩开小丁紧抓的手,手足无措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拒绝道。其实今日一大早她就去河边干燥的地方寻了些药草给马二煎服了,营帐里还剩下不少。

“好,你一切小心!”霍明满眼担忧。“十日之内,如果你还没回来,即使硬闯,我们也会带你回来!”

墨眸一闪,皇甫酃笑而不答。

她低头沉思片刻,深深地看着斐然哥哥祥和的容颜,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说罢,若盈趴在榻上,蒙头就睡。

欧阳宇捧着碗,温度刚好,不凉也不烫。白米似是熬了许久,入口柔滑,令人食指大动。

“……要用这小炉把火候调好,实在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