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邵殷埠急急唤了一声,寒光一闪,水音立刻用力推开木风。

左肩一轻,沉重的喘息,虚弱的语调。

半晌,灌木丛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刺激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难道……鱼有毒?”若盈诧异地瞥了眼火堆周围的鱼骨,昨晚就他们两人吃了深潭里的鱼,问题便只能出在此处。

“怎么回事?”

“怎么,怕了?”望着面色有些白的她,皇甫酃沉声问道。

“伤心?我们为什么要伤心。本门规定,武功最强的弟子为掌门。二师兄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厉害的,可师傅硬是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他的亲生儿子。如今,明里是要我们两人陪他参加试剑大会,暗地里却是让我们为大师兄身先士卒,挡去一切阻碍!”

“不行,我不能放弃他们。”若盈坚定地望向他。

第二日晚上,他们集结在一起,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八九人失了踪,才警觉到此事的严重性。

若盈吃了一惊,“白公子……”

“属下明白……那袁莲如何处置?”既不能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又不能让她现在军营中的皇上是影子假扮的。

“问不出关于‘若盈’的任何事,影子不敢下重手,只好拖着。”

皇甫酃扫了那人一眼,抬步走进客栈。若盈顺手扶起那人,见他一脸惨白,也开始后悔冒然让他们跟着白甫,究竟是对还是错。

“小家伙可不要再牛饮了,”抿了一小口,唇齿间满是淡淡的莲香。“这茶是莲心,用清晨的露水所泡。莲心是上年秋季从白莲中采收莲子,从莲子中剥取,晒干。白莲少见,这莲心茶值得慢慢品尝。”

“不,”孙利躬身答道。“主人只是在卦象上看出公子有难,于是连夜报信。”

“欧阳公子打算出山?”若盈愕然,原本就有意让他出山帮忙,可是他从不下山,以为他是不想再入世了。

若盈也没想要他们的回答,一声不吭的偷袭,说明要对她痛下杀手,又怎会告知指使之人。她之所以大喊,是想要引人注意,借此逼退两人。

若盈无奈地接过,严容放心地离去了。

“贵族?慕国的将领是世袭制的?”若盈疑惑地问道。

兰姨轻声问道,“让她进来吗?”

霍明抬手抚额,喝道。“少主没事,但需要静养,都给我离开!”

“少主,他们跟来了。”

“……你就是小家伙的女人?容貌只能算中等,还是说,床上功夫一流?”用力把她推倒在床榻上,欺身压下。“那朕可真要试试了。”

“我才没去抢女人呢……”若盈嘟嚷着,不过是想救人,被误会是抢人了。莲姐姐说得对,她实在是太冲动了,人没救成,反而被揍。

“一般是何时巡逻会经过这里?”

这晚,若盈正把刷干净的锅放好,同是火头兵的小丁朝她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

若盈笑了,“和我相似吗?”

“族人?”临国君王皇甫酃轻笑一声,挥手让炎放下莫恬。

如血的红袍,满身的伤口,熟悉的面容,恬静安详,那双乌黑温柔的眼眸,安静地紧闭着。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握住他已然冰凉的掌心。

“朕会派人取回母蛊。”

若盈与邵殷埠刚离开去寻水源,脸上便失了笑意,冷冽深沉的声音响起。

水音一怔,微一皱眉。

“若我们不愿?”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眼前之人,更是难以捉摸。

冰眸扫了一眼,薄唇一掀。

“临国第一铸剑师,如何?”

轻轻抚摸手中的五尺大刀,木然的双眸一亮,淡淡道。

“可以。”

水音清秀的脸上满是愕然,师兄竟然为了修好他心爱的大刀,连带把他也给卖了……

颓然地耷拉着脑袋,他无奈地应道。

“既然风师兄答应了,好罢……不过,请皇上不要逼迫我们做不愿做的事情。”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比如?”

水音抓抓头,细细想了片刻,道。

“比如,要巩固某方势力,与其联姻。皇上不喜,要我们来娶;比如,不给我们说实话,说了就要掉脑袋;再比如,要求我们伺候皇上,甚至到……嗯,床第……”

冰刃般的视线看向他,缩缩脖子,立刻住了口。

云掩了月,清风徐徐,夏虫铮铮,夜色正浓。一片寂静中,只余阵阵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