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两个馒头。”

若盈一惊,敛下起伏的情绪,默然坐下。

两人也现若盈极力维护榻上之人,招招指向兰姨,若盈只好勉力支持,渐渐疲态渐露。

“是啊,一路赶来玉泉山,又寻客栈安顿,又寻大夫。苦了你们两个了,赶快去休息罢。”兰姨慈爱地看着他们,笑道。

“我们一直往前走也不是办法,得决定落脚处。”若盈抬手抚额,“再说,我想就近便于打听袁家军的情况。”

“袁斐然……”玄衣人薄唇轻启,唇角勾起,“朕很期待……”

兰姨唇瓣微颤,轻柔地给若盈盖好薄被。

“让他们分成两路退回,无论生何事,都不能冒然回来。”

皇甫酃兴致淡淡,正想甩手让她们出去,却突然闻到一阵清幽的莲香。

皇甫酃一直噙着笑意,身体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每次却轻巧地避开了若盈的双手。忽然,手帕顺着风,在空中翩然起舞,缓缓落在水面上。

袁莲想起那个喜爱素衣的男子,会在百花盛开的季节,亲手摘她最爱的花,放在她窗前。每次出征,披上殷红的战袍,眼底流露的无奈与不舍。

但是几日下来,她既找不到临国粮草所在,更寻不到袁家村里被抓的族人。

“派人混进去,毕竟现在我们连族人被关在何处都不清楚。只是,混进去的身份和理由……”

“皇上,幽国元帅袁穹被逼至悬崖,落崖后下落不明。袁斐然受重伤,被袁穹的副将霍明带百人突围救走。袁家军群龙无,垂死挣扎,眼见就要胜利,那个快死的袁斐然竟然领兵杀了回来。袁家军士气大增,我军措手不及,只好暂时退兵……”

营地外,一片狼籍,空气中充斥着血腥。

她变了,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公子此次去永国是做买卖吗?”

皇甫酃微微颔,“许久未曾视察一下永国的买卖,听闻试剑大会即将举行,也想凑一下热闹。”

若盈一怔,“白公子打算参加试剑大会?”

优雅地放下茶杯,皇甫酃不答反问。

“小家伙想去吗?”

若盈迟疑了一下,点头。

“宝剑五十年出现一次,难得有机会近身观看,又怎么不去试试。即使不能成为剑主,也算不枉此行。”

“小家伙可知,宝剑在永国的神山峰顶。传说神山有神灵守护,要到达峰顶可不是易事。”

若盈苦着脸,问道。“很难么?不是也有人去到峰顶了。”

“的确,最终总会有人到达峰顶,不过能取出剑的人只得一个。”皇甫酃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绿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家伙想要取得哪把宝剑?”

“……宝剑‘思召’。”若盈犹疑了片刻,低声答道。

“‘思召’?”皇甫酃低低一笑,道。“小家伙总是如此出人意料,‘思召’除了造出它的铸剑师,无人能驾驭。因此世人皆知‘画影’,却不知‘思召’。”

若盈歪着头,真如严容所说的那样,欧阳宇是故意刁难,根本不愿出手助她,才提出难以完成的条件?

摇了摇头,心一横。反正就要到永国了,试试又何妨。

皇甫酃见她摇头晃脑,神情苦恼。忽而面色一整,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紧握双拳,明亮的双眸褶褶光。不由暗暗笑,所有的想法都显现在表情上,真是可爱至极。

若盈仿佛知晓他在笑话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举起瓷杯,尴尬的将手中的莲心茶一饮而尽。

这时马车突然停顿,若盈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倒,鼻尖撞上皇甫酃结实的胸膛上,顿时眼泪汪汪,低声痛呼。

皇甫酃闷哼一声,顺手捞起歪向一边的若盈。低头见她捂着通红的鼻子,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望着他,不禁莞尔。

凌空几声的鞭响,传来一阵惨叫和零碎的求饶。

“主子,几个流民突然阻拦,惊扰了马匹,请恕罪!”外厢响起恭敬的人声,皇甫酃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坦然地坐在原处。

若盈皱眉,从满是檀香的怀里爬起,快步跳出车外。

“停手!”

三人躺倒在地上,背后斑驳的鲜红血痕,触目惊心。若盈上前抓住正挥鞭的青衣人的袖子,阻止道。

“你这是做什么,马受了惊,也不能乱打人!”

青衣人不置可否,“惊扰了主子,就该死!”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若盈怒视着他,青衣人毫不示弱,漠然地回视。

“炎,退下。”

听见车内的低喝,青衣人躬身退后。

若盈俯身扶起一人,担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