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正在嚼牛肉金菇卷,乍听此言,不由一抖,咬到了舌头,只得忍着疼痛放下筷子听下去。

批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光景,保成还没伸个懒腰,又接到了从遥远的乌兰布通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他疑惑地接过信,心想现在北边准葛尔已经元气大伤,这又是什么急件,难道葛尔丹又反咬一口了?这么说来老爸处境岂不是又危险了?

“贫僧已与世俗无分毫纠葛,何必离去。”行痴淡淡笑了,“我佛慈悲,何必将来者都视为藏歹心之人。”

烹饪中最原始的方式之一,或者说是保成同学最擅长的方式,煮。趁行痴在外面洗净草药的时候,他三下五除二地把所有材料用风咒磨了个粉碎,通通扔进锅子里,无聊地看着柴火一点点吞没锅底,听着里面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竭力忘却腹中空空的感觉,安慰自己里面不是一锅玉米渣子,而是一锅西湖牛肉羹,慢慢地靠在一边睡着了。

“哪里的好性情。”保成望着不远处墙角的铁线莲,淡然道,“只是觉得自然干净罢了,性情再好,心也依旧会迷惘。”

康熙看了半日,却没现毓庆宫的贺礼,随口问了李德全一句,李德全忙奉上之前的盘子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的贺礼在这儿呢,您刚才不是看过了。”

胤禛神色黯然,落寞地又望了一眼主殿,缓缓起身道:“于情于礼我也该在门外请安才是。”苏晓菲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悄悄捏紧了手绢,她真想上去大叫一声,四四,你娘不要你,还有四四党的姐姐们要你!

石蕊又道:“不单是菊花,格格四季来园子看看,每季花儿都没有黄色的。人家园里春天报春花,萱草花开得旺,我们这儿是桃花,樱花,梨花,杏花什么的开得盛,不是粉的就是白的。”真是个古怪的太子,苏晓菲撇撇嘴,低头玩弄着狗尾巴草。

待小桂子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保成和那个宫女了。他左手端起那碗酸梅汤,冰气袅袅上升,结成一片水珠,抬头一笑:“软筋散的分量还没加足呢,要不要再加些?”

保成素来不喜欢这类宴会,所以对于翘宴极有经验,事先去会场布置下阵法,等酒过三巡之时,趁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戏台上,动阵法隐匿自己,再利用身上的黄袍作一个式来代替自己撑场面。不过这次他倒有些后悔了,苦笑着低头看看蜷缩成一团的苏晓菲,觉得自己应该留在筵席上比较好,不该心急地溜回来试试那把破穹弓。

他大为感动,满眼都是温柔:“替我谢谢她。”

“不要说对不起!”石蕊摇头呜咽,使劲用手绢擦着泪水,良久才略微止住泪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保成定定地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她福身道,“求殿下给妾身一个孩子。”

“是啊!肉都没了,只剩白骨啦。”杂鬼抬起头努了努嘴,“就在郊外西北方向的河堤附近。”

话音刚落,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几十柄剑直刺向保成。保成脖子向后微仰,身形一晃,右手扇柄在一把剑上轻轻一撑,竟已遁出了包围圈。此时圈内收住,依旧向前刺去,陈霍两人忙运功格挡,才化去不少冲力。

“是啊,我疏忽了。”保成苦笑,“有谁家明明穿着土布衣服却用苏丝的辫穗和头带呢?”他负手起身,借着高高的柴堆爬到窗前,故作在打量高度,实则有几只杂鬼在半空中用常人看不见的磷粉画了张街道地图。他点点头,返回又道,“更何况这陈家豪祖上就是作丝织生意的。”早就该现,他寒暄时连贵姓都没问,明摆着已经现了端倪。

一把貌似异常不起眼的扇子。素亮挺括的扇面,没有一般扇面应有的山水花鸟题诗,只是空白一片。深紫色的扇骨,有些像苏晓菲在过年时在大庙见到的紫金乌木,淡淡地散出宜人心脾的不知名香气,并非紫金乌木所有的。冰雪晶莹的丝织结花扇坠,一切都显得朴素大方。

她三下五除二copy了这咏梅,得意地放下笔,大义凛然地想管它有没有,先应付再说!而且这五绝通俗易懂,正是适合她这类九岁小朋友的口味。

“是,儿臣谨记在心。”保成点头道。

哈哈,这个简单,太简单了!苏晓菲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地把毛爷爷的诗词不经大脑思考就搬了出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物霜天竞自由……”背到一半,她这才现周围人神色都很奇怪,难道这么快就被本小姐的才华惊艳了,“怎么了?”

拜托!我虽然接受同性恋,但我本身不是gay啊!保成在心中无力地呐喊。

“知道了。”苏晓菲一把收起纸包,用自己的手绢细细抹净青慈的嘴角,再重新为她盖上盖头,拍拍她道,“四嫂,镇定些,我先走了。”青慈紧张地微微颔,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心又提了起来。

新房外不远处传来一片嬉笑。保成扶着胤禛向几个兄弟道:“四弟也该回去了,大家就散了吧。”几个小萝卜被教养嬷嬷领了回去,胤褆也看了他一眼,径自离开。保成拍了拍胤禛的背道,“四弟,没事吧。我可是把你壶里的就全兑上水了。”

胤禛摆摆手:“没事,只是水喝多了有些气闷。”保成笑道:“没事就好,你也该去新娘子那儿了。”见苏晓菲从新房那边走来,又说,“九妹妹何时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

“前面满是酒味我能去吗?当然过来陪陪四嫂了。”苏晓菲听到方才保成的话,心下大为感动,笑着对胤禛道,“四哥哥你得好好待四嫂,否则我以后可不找你玩了。”听着她孩子气的叮嘱,胤禛摸摸她的头,“都这么大了还‘玩不玩’,九妹说的事我怎能不从。”

保成拉过苏晓菲:“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宫了,我送九妹妹回去好了。”又转头向她,一脸询问。苏晓菲对胤禛晃了晃手,眨了眨眼,便跟着保成离开了。

回宫路上,苏晓菲好奇皇太子车舆是什么样子的,吵着要试试,保成也不恼,扶着她上车,引来周围一片惊愕。可惜这太子车舆除了式样华丽外,一点也不舒服,还磕的慌,估计是木轮抗震性不强的缘故,真不知道太子怎么受得了。苏晓菲怀念起软趴趴的抱枕来,这时肚子一阵咕咕叫,她脸上绯红,拿出那个纸包打开一看,山药糕早没了。

保成不由笑道:“你自个晚膳都不吃,倒给四弟妹送点心来了。”她不服气道:“你也不是在四哥哥的酒里搀了水,替他挡了不少酒麽?”保成虽面上没醉,但身上酒气浓郁,可见之前替胤禛喝了不少。

他不作答,半挑帘子让夜风凉凉地吹进来,精神为之一振:“待会儿去毓庆宫吃点点心吧,你上次不是直夸小蕊的菊花圆子做的好麽。”

“真的?”一提到菊花圆子,她就兴奋起来,“好啊,我今天干脆和石蕊姐姐睡好了,你就去书房吧!”

呵呵,保成苦笑,自己哪天不是睡书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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