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锐感觉到很多很多事情仿佛已经生过,现在又一次的经历,明明已经知道事情的结局,但是自己的嘴里却说不出来。好奇怪的感觉啊。

这是一个周末,也是典典说过的第十天了。可以连续休息两天了,不用再看到单位里那些恼人的人和事了,难得会有这么好的时光,符锐感到心情突然特别的好。

结果全渤海行,就是这几个人叫的最欢,好像碰到了挥天才的绝好机会,如果此时不好好利用死了都不会闭眼,于是铺天盖地的大学特学,到处找旅游景点去学,天天开会摆酒席去学,天天挂在嘴边说。因为绝大多数员工都对这样的人特别反感,并且都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从这样人的嘴里说出‘三个代表’和‘保持先进’,除了给党和国家抹黑以外,不但起不了积极作用,反而起到了相反的宣传效果。

打麻将的有一个叫田野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典典以为她是一位作家,其实不是,她是一位3o好几的大小姐,具体年龄无从得知,甚至千里最小的小姐还要把她认作干妈。她可是千的老人,打扮妖娆,是一个豪爽大气很有正义感的女人。别看田野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但田野不是一个坏人,田野是一个充满同情心的人,田野还是一个细心的人,大多数人对典典的到来没有什么态度,田野却对这个外表妖娆、举止文静,看起来总觉得肩膀上承担着很多责任的典典很有好感。

在夕阳灿烂的余辉下,典典披着一层耀眼的光芒,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走。

符锐的脑袋嗡嗡响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清醒下来,现实马上摆在面前了。这下怎么办呢?符锐要上班,还要带孩子,这可能吗!典典,你这个王八蛋,你她妈要跑,你把茜茜一起带跑呀,我带个茜茜怎么上班,你她妈这算怎么回事呢?典典我操你妈,我要抓住你我非杀了你个王八蛋。

第二天早晨,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典典起床了,昨夜的那股俏皮劲儿依然写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庞比这个早晨的阳光更加明媚。

当各个支行的队伍上台时,当那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时,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队伍呐喊助威。他们暂时忘却了行里生的一切。

典典妈自己想一想也觉得有些好笑,她爬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埋怨任何嘲笑她的人,她拍拍身上的灰,擦擦脸上的土,理理凌乱的头,自我解嘲的骂了句:这个该死的风。然后,她就这样脸上有一些破皮,破皮里沾着一些土,左手扶着腰杆,右手拿着两个红气球,一瘸一瘸的回家了。

固执的愤青显然没有弄明白这些,他青春活力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在操场上穿梭,并且愤青总觉得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从某个灯火阑珊处注视着他,使得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表演。其实,渤海行哪有什么一双美丽的眼睛,那些眼睛背后都有一个老公和一个孩子的包袱,并且那些眼睛也不是欣赏的目光,而是儿时围个大圈子观看耍猴表演的嘲笑,看来,整个行里只有愤青一个人是单纯的。而这,是和家园文化的主题相应的。

符锐明白典典的心,典典是一个自尊心和虚荣心比一般女人都强的多的人。也许典典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被羞辱过,由于符锐这个虚伪的骄傲被戳穿而遭到的极大羞辱。其实这种羞辱时刻都存在的,只不过典典把它藏在心里,如果没有典典妈今天的戳穿,典典会把它藏一辈子。

符锐听完这些话,感到自己离这个现实的薛惠真的是太遥远了,感到自己离这个现实的社会真的是太遥远了。

符锐听出来了,这接电话的正是薛惠,薛惠怎么和典典一样,什么时候都能瞎逗呢?

在家园文化的同时,下岗的政策依然层出不穷。其中有一个最大的举措是:要把所有的保卫科撤掉,把安全保卫工作交到押运公司,同时,原来的保卫人员全部下岗回家。

符锐也就没有反对,典典妈就立即吩咐符锐出去买酒,买高度的白酒。符锐跑到楼下小买部买了一瓶白酒,拿回来给典典妈。典典妈把白酒倒在手掌上,对着茜茜的背就抹啊搓啊,搞得茜茜吱哇乱叫,又对着额头一通抹,茜茜更是嚎啕大哭。折腾完了,用体温计一量还是38。典典妈说再捂一会被就好了,捂了大约2o分钟,用体温计一量,39度了。符锐和典典都吓坏了。典典妈说:“买的酒度数不够,要买那种能点着的火的高度酒。”

另一方面,行里想通过两对男女搭配来为家园文化创造条件的构思彻底瓦解了。因为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想找什么样的对象,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异性就跟看不见一样,他们成天唇枪舌战肌肤相接却仿佛同性一样毫无感觉。领导的主观想法失策啊

符锐一听说典典爸被火车撞了,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一个人被火车撞了,那么基本上只会有一种结果。

华夏员工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华夏银行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新的决策者而使所有困难迎刃而解,历史遗留给华夏的包袱和后患太巨大了,任何人都需要一个一个的来解决。

可是等人们冷静下来,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问题时,这除了是一个天大的灾难以外似乎又同样是一个天大的祥瑞。国家既然能在全世界众目睽睽之下,在中国金融改革的生死攸关时刻,能对总行的行长做出审判的决定,也足以看出国家对中国金融改革的决心。中国的金融改革必须走向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如果不如此,那么身后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是吗,可爱的典典,你还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麻雀爸爸整天神情紧张,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出报警那样的叫声,麻雀宝宝一听到那样的警报声马上就不叫了。我还看见麻雀爸爸那黑黑的脸,毛焦火燎的眼神,就和你一模一样。”

符锐虽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符锐干活行。符锐虽然在家里已经被茜茜和典典妈那一大摊子事情折磨得半死不活,但是由于惯性和天生的贱,他还是要把他的工作干到最好。但符锐偶尔也干一点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他把一个活掰成两个来干,以显示自己很忙,但这是极少数,并且每次心里都有愧疚,而不像多数员工那样把一个活掰成十个,不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内疚,这些都是没有展前途的笨人,极个别人觉得天经地义的,那是前途无量的智者。

符锐舀了一瓢凉水,试探着从典典的头上浇下去,凉水接触到典典的身体时,符锐听见典典一声犀利的尖叫声,这是女人的尖叫声,这是符锐的女人的尖叫声,在这个闷热的季节里,在这个人心都焦虑得中暑的季节里,典典的尖叫声唤醒了迷惘的神智,典典那种女人的尖叫声震撼了符锐疲惫的心灵。符锐冲动的不断用凉水去浇典典,典典不断的尖叫、浪笑,符锐象奴隶看着自己的女王一样看着赤裸的典典,符锐一点也没有想到性,在这样无边无助的深渊里有一个慑人灵魂的女王本身就已经越了一切。

每个人都几乎窒息的去看自己科室的编制,符锐他们科室减员的名额最少,行里只分配了1个名额。也就是说在今天,他们科有一位同事就要告别其他人去另谋生路了。

符锐对典典妈说的两样东西弄不清楚是什么。这两样东西是风和火。比如中风、受风、风湿;来火、上火、去火,如果一旦把这两样东西弄透了,那么什么病症都好解释清楚了。比如,生病了,可以说是受风、上火,比如病好了,可以说成散风、去火,这样看来百病不离两种,不是风就是火,甚至风和火还可以相互替代。这绝对不是钻死牛角尖的人能弄明白的,符锐虽然企图绞尽脑汁想弄明白风和火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但是听典典妈神魂颠倒的一通解释之后,他最终放弃了。并且极具讽刺意义的是他居然真的上火了,嘴角起大泡,舌头起小泡,言语困难,吞咽不得,典典妈一针见血的指出:符锐你这就是典型的上火了。

虽然这个决定是公开公平公正,又是行领导和所有员工一致同意的,但它还是要弄点玄虚,要在减员大会开始的最后一刻才公布具体操作形式。这样减员大会就被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人都想揭开这层面纱看看它到底是人是鬼

典典好久没有吃东西了,符锐要去给典典做香喷喷的饭菜,符锐早就买来了菜谱,准备在典典做月子期间,好好给典典补一补。

在这个奇怪的环境里,每天都有许多个新生命来到世间,这些新生命从这儿开始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步。多年前符锐也是这样,多年前典典也是这样,多年前人人都是这样。难道一切都是前世的安排,偏偏若干年后的今天是符锐和典典又回到这个地方,让彼此的生命之花在这儿重新绽放。

符锐去了趟单位,从库房里找到一台286机器,这样的机器如果也叫电脑,可能是有些过份了。可偏偏就是这台286它拥有交通系统需要的所用功能,它本身就预装了ucdos中文操作系统,ucdos完全兼容dos的所有功能,而且这台机器还有两个口,这简直是一步到位。而其他电脑公司的电脑由于太高级了,反而什么也干不了。

符锐冒了一身冷汗,幸亏他没有去参加竞选,否则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会说话了就能去了吗?

终于有一天姑奶奶的高chao来临了。那一天跟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区别,白天也没有出现九个太阳,晚间也没有天狗吃月亮。但是由于我们的这位姑奶奶而使这一天显得与众不同。

撤消如此多的储蓄网点理由是网点密度太大,导致效益低下入不敷出。那为什么这些撤消的网点都毫不例外的被其他国有银行收买了呢,其他银行会眼看着火坑往下跳吗?一种可笑的解释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改革,所以现在还要盲目的扩张,等改革那一天来到,再加倍的裁减,裁减的东西再用于下一个国有银行的扩张等等

符锐在工作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苦和累的想法,别看他穿着西装革履,哪边的网线不通了,他钻桌子嗖的一下就进去了,这是符锐小时候在西瓜地偷西瓜时练就的,如果没有这么利索早就被看瓜的大爷给逮住了。符锐爬房顶铺网线也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这是符锐小时候爬白杨树练就的,十多米高两下三下就爬到了,如果象蜗牛那样白天爬两米、晚上滑一米,等符锐爬上麻雀蛋就变成麻雀飞走了。符锐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在银行这样一个体面的单位,就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脏和累一样,他的这些举动跟银行的员工非常不适应,有损银行形象,跟外地来搞建筑的非常相似,因此别人怀疑符锐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怀疑符锐的出生是非常低贱的。别人猜的很对,符锐却对此毫不在意。

这个年代,女孩子结婚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事情,等到生孩子基本都三十了,典典现在才2o岁,就要生孩子当年轻的妈妈,她心里怎么想的呢?典典这么想的:我2o岁生孩子,等她16岁的时候,我才36岁,我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起在街上走,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两姐妹呢!我和她有共同语言,她喜欢的我也喜欢,她讨厌的我也讨厌,我们在一起相处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呀!

“为什么要我先死,你后死呢?”

如果一个人进入这种状态,那么整个世界除了时间有进展,任何事情都没有进展。

“对呀,我家她是刚刚接她的班。”

“太好了,我们去车接你。”

“好、好、好、我帮你打他,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打死他。”符锐边说边攥起拳头,鼓着胳膊上的肌肉让典典看

符锐和典典玩的性起,符锐说咱们换其他的玩法。符锐教典典说口诀:“人在江湖走啊,怎能不挨刀啊,几刀砍死你呀”然后各自出几个手指头,同时猜自己和对方的合计数,猜中的让没猜中的喝酒。典典说:你不用教我,我会。典典当然会了,典典跟客人们就这么玩过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