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把王打回去了,马德良打开他的奥迪车门,说:“请进吧,我的杜市长。”

杜斌听人说刘玉林爱打乒乓球,组织了乒乓球协会,自己当了会长。因为这个缘故,昌海市有许多处级科级干部都加入了乒乓球协会,就连不少企业领导也加入了。听说乒乓球协会很有钱,他们打球的装备都很专业、昂贵,一是刘玉林直接从财政拨款购置的,二是凡是要求参加这个协会的,如果是企业领导,必须先赞助才能加入。因此,昌海市的乒乓球事业搞得如火如荼,几乎所有单位都有乒乓球台。杜斌还听说,那些有幸和刘玉林一起打球的企业领导,打完球了,就请刘玉林一干人去洗桑拿,然后再去酒店喝酒。

杜斌环顾了下周围,果然除了浓重的夜色外,没一个人。杜斌麻利地脱下外衣,就要下河。“别穿短裤下河。”老者说,“要不,一会儿穿在里面把外衣弄湿了。”

“也不能全怪俞敏,她和俄罗斯人做买卖,一个女人在国外单枪匹马地闯荡,也不容易。”刘玉林开导他说,“那你就按她说的,雇个保姆伺候嫂子呗。”俞思卿叹了口气,“雇了,可又让我老伴给撵跑了。她抹眼泪说,我嫌弃她了,不愿伺候她了,她又想在英国念书的俞强了。”

俞思卿抬起头看了看杜斌。他的神情有些愕然,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杜斌会不同意他们的方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又笑了,说:“要说员,哪个地方都。第四小学才两千多个学生,十一所小学一分摊,每个学校才负担两百多人,几个班的事,没啥。”

“不是我,我可没找校长来。不是我!”赵自忠尴尬地摊开双手,对杜斌说。

“哦?”杜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吕慧。

考虑到教育的特殊性,市委没安排杜斌和教育局的抗旱任务。

杜斌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感慨地说:“这是什么破规矩啊!跟上级的规定也不符呀,文件上明明写着:禁止公款吃喝,禁止大吃大喝,可怎么还时兴起这么个破规矩来了呢?”

杜斌说:“比如市府领导的构成就挺有意思,区区七十万人口的市政府,却配备了二十多个市级领导。没办法,每个市府领导只分管一条战线,像工业、农业、外贸等重要战线,还配备了督导员、助理调研员,协助副市长分管。”

昌海市政府六楼有三十多个大房间。朝阳的有十二个房间,都是套间。这里坐着昌海市政府的全部领导。市长刘玉林在最东面办公。他的办公室最大,由四个房间组成——最外面是秘书室;然后第一个套间是小型会客室,有时也当作市长办公会的会议室,中间是一套高档红木会议桌,转圈是二十多把高级老板椅;第二个套间是刘玉林的小型会客厅,摆了几个棕色真皮沙,红色茶几上放着景德镇茶具,四周墙上挂着几副名人真迹;第三个套间是刘玉林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富丽,有一百多平方米。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用隶书写着“宁静致远”。门口放着一盆叫做“虎皮箭兰”的常绿植物,酷似一把把倒竖的宝剑。他的办公桌比一张双人床还大,旁边一盆茂盛、翠绿的竹子,给人带来一缕凉爽的感觉。第四个套间摆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还有个小型的卫生间,这是刘玉林休息的地方。

杜斌的酒量不小,斤把两白酒不在话下,他又被这种真诚的气氛感染,所以来者不拒,一律干杯。马德良没和杜斌在一个桌子吃饭,他端着酒杯走过来,拍着杜斌的肩头,说:“老同学,我敬你一杯!”与杜斌撞了下杯子,两人仰脖子干了。

杜斌不同意妻子的安排,雅芳就一直咽不下最后那口气。

“可以,我们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吴副部长谦和地笑笑说。

“你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刘玉林教育了你一顿。”

“这是谁在造谣!”杜斌非常气愤地问。

“这个事,教育局班子成员都知道。”

“班子成员都知道了?”杜斌惊讶地问。

“杜市长,你是作家,小说写得很好。可当官却嫩得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俞思卿和刘玉林的关系很不一般。”吕慧不无担忧地说。

“怎么不一般?”杜斌看着她美丽的单凤眼,皱眉问道。

“听说当初,俞思卿和刘玉林在一个牛棚改造过,一铺炕上睡过。”吕慧说,“现在,他们又是乒乓球协会的球友。”

“哦。”杜斌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另外,刘玉林爱好收藏,虽然别人送礼他不要,但你要送他字画、古董什么的,他却从来不拒绝。俞思卿的女儿俞敏跟俄罗斯人搞贸易,没少给刘玉林倒腾苏联时期的东西。”

杜斌的眼光再次顺着她的乳峰爬行到她白玉般雕琢出的脖子上,有些纳闷地想,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俞思卿和刘玉林的关系,还有刘玉林的个人爱好,她怎么那么清楚?即使她是教育局的秘书,和俞思卿接触得比较多,也不能这么清楚吧?杜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吕慧性感而俏皮的小嘴,不禁感到脊背有些凉,一下子把他刚才心里涌现出的男人的冲动给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