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何炬似乎是怕我看不懂他的字,我一边看,他还在一边翻译:“胡勇,45岁,板寸头,平时开一辆黑色的奔驰c230,老家是德阳农村的,家里只有一个老妈,爹早死了,成都的房子买在黄花小区,媳妇儿成天在小区的麻将馆里打麻将,儿子只有一个,在外国语中学念初三……”

那会儿,每当我夜不归宿在外面晃荡的时候,靳薇总是会不厌其烦、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过来催促、询问,如果我是在外面做业务,她会嘱咐我小心点儿,不要强出头,谁也不值得我卖命;如果我是在外面喝酒,她会喋喋不休的叮嘱我少喝点儿,酒后一定要吃饭养胃;如果我是在外面打牌的话,她会劝说我适可而止,不要泥足深陷全文阅读。

“不要捡,我来买单!”

“那个死胖子还没有走,他在那儿!”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哥哥是个冒牌货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姓赵的突然坐直了身子,以一副凶狠的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我:“昨天晚上你接完我的电话之后,我就找人问过了,米楠只有一个姐姐,就在她的宠物店旁边开的花店,根本就没有哥哥,我他妈就奇怪了,你这个哥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米楠的突然离开,厨房的那个烂摊子便完全甩给了我,此时电饭煲里的米饭已经熟了,一部分的肉和蔬菜也已经清洗完毕,就等着下锅炒了,我现在哪儿还有兴致炒菜,干脆将全部的肉和菜都一股脑儿的扔进了冰箱里面,然后盛了碗米饭吃白饭,算是解决了晚餐的问题。

“赵色魔就是姓赵的色魔咯,我专门给他设定的专属来电铃声,我怎么会不知道?”米楠冲上来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依旧没有接听,也没有挂断,而是关成了静音,随手就扔在了沙发上,一副置之不理的架势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听得这称呼,我才意识到米楠已经杀到楼下了!

只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叶红杉能够被刘山的真诚和执着所感动,她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能够冲破金钱和虚荣所构造成的坚固外壳……愿刘山所做的一切能够不再被冠以“犯贱”的名头,愿刘山所做的一切能够是理所应当的温柔,愿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何炬拉开他的商务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子钱递给了我:“向阳,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只顾上老徐他们了,差点儿把你们俩给忘了……这里是两千块钱,你和刘山该治疗就治疗,该喝酒就喝酒,钱不够你们再说话!”

我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汹涌的愤恨却支配着我扬起手中的钢筋就一棍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棍子力度不轻,李冬当即一头栽到了地上,可他又迅速的爬了起来,仍旧伸开着双臂挡在我面前,不住的向他的同伙呼喊:“别打了……他……他是我哥!”

果不其然,历经了大半个下午的平静,即将收工下班的时候,当日来闹事的那帮暴徒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工地的大门口,手持钢管气势汹汹而来,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这晚和李十三的谈话使我有些沮丧,原本以为这次的工地抢夺事件能让我取得一个突破性的发展,可最终还是空欢喜一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再陷入到以前的那个黑暗世界中,尽管我没有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什么,但我也没有失去什么。

我的声调顿时低缓了几分:“不是,是别人要抢他的工地!”

“这逼养的还敢嚣张?老子真想再削他一顿!”

我白了刘山一眼,心里却因为他的这番话而砰砰直跳……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啊,我想如果让刘山知道了苏麦是来自北京,从事着一份我们想来就觉得梦幻的摄影师职业,短短两年的积蓄就可以买一辆好几十万的jeep牧马人,或许他就不会产生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吧?

“咳咳……说重点!”

“……”

我坐到李十三旁边就甩给了他一记白眼,他和田小维的酒量我还不清楚?他一个人撂翻三个田小维都不成问题,哪能被田小维给灌翻?而且眼下的局势也相当明朗,李十三清醒得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而田小维已经躺了,整个脑袋扎在人陪酒女郎白花花的胸口,一副要挂不挂的鸟样儿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额……!”

苏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倒觉得他们都挺可爱的!”

我没有回答苏麦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笑着:“不错不错,拍摄计划挺全面的,老中青三代的生活素材都有了,成都是有名的休闲城市,公园里有老人晨跑、舞剑、打太极,学校里有学生们的朗朗书声和充满活力的身影,公司里有白领精英迅捷高效的工作,还能有下午茶,晚上的成都就更美了,休闲娱乐样样俱全,指不定还能拍到牵手压马路的小情侣呢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我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仍然摆着张臭脸:“苏麦,好歹咱们也算得上是朋友吧?最不济也有个邻居的关系在,你说你这都要走了,是不是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别到了临走再给我甩个冷冰冰的再见,咱们不说聚聚给你践行,至少你也得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吧?”

“原来是对门儿的邻居啊,幸会幸会!”

我为之一愣,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在将车钥匙递给他的同时嘱咐他路上骑车小心些。

“我知道了!”

刘山赶紧摆了摆手,卡出一口浓痰吞在地上:“刚扔了,这会儿不想抽,最近咽炎复发得厉害,还是少抽点儿烟比较好!”

米楠在我的记忆中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可是她这次却大大的灌了一口,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差点儿呛住,我顺手扯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擦了擦嘴,然后指着桌上的菜问:“阳哥哥,你猜这三个菜哪些是我做的,哪些是姐姐做的?”

我和刘山在学生时代就是干这种事儿的高手,甚至连断掉的香烟也能完美地对接好,这种小把戏更是手到擒来,不仅动作利索,我们动过手脚的香烟也完全看不出来!

“……”

田小维的语调果然瞬间提高:“你们……和好了?”

工地是有食堂的,虽然便宜方便,但既不卫生也超难吃,所以我们没去食堂就餐,而是在工地外的一个推车卤肉铺买了些卤菜、凉拌,又去工地的小卖部抱了两箱子啤酒回宿舍吃喝。

何炬是个中年胖子,浅平头,腆着啤酒肚,金色的鳄鱼皮带扣露在外面,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上戴着金色的腕表,一副暴发户的打扮,说话嗓门儿也特大,就跟吵架差不多,不过人倒还蛮好相处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再次来他手下干活。

我一直刻意地与米瑶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刻意起初有些心疼,但后来也就慢慢成了习惯,很简单的例子,她的花店从开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在什么位置,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一次,甚至连她花店所在的那条街也没有再去涉足,宁可绕着走,生怕一个猝不及防的碰面,会让自己更加不堪。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我转过头一看,竟然发现刘山提着一袋子啤酒就跟那儿站着,他轻轻笑了笑,然后缓步走上来给我打了根儿烟:“好久不见!”

“感情是叫咱俩去金蛇挖墙脚呢?”

苏麦直起身子不再说话,却也并没有离开。

“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