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自己来好了。”阿雪红了脸,想要把脚抽回来,却又担心弄疼他身上的伤口,所以不敢贸动。

“在这儿!”阿雪从怀中拿中免死金牌,递给雪人。

“姐姐就这样放弃了?”如意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屑,“该不是姐姐怕连累到自己,所以才放弃的吧?”

而阿雪也在暖日阁的阁楼里呆了整整三天三夜,白天她看着仆人们在那所院子里进进出出,晚上她就从窗子上看那两条身影,心从痛到不能再痛,到后来的渐渐麻木。

“哼!”尹崇德冷哼一声,“笑话,难不成就因你我有私交,本相就可放任你为所yu为,谋害皇上?告诉你,办不到,本相对圣上对王朝忠心耿耿,岂是你等宵小可比的?”一番慷慨陈词,正气凛然。

小鬼起身径**打着身上的雪渍,看到阿雪仍是蹲呆,不由一撇嘴,不屑的道,“还看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本小王爷收了你?”

“小心!”一声心焦的喊声,来自被沈庭紧紧拉住的沈少奇,刺客来时,他被父亲和一干文官簇拥着挤向大殿的一个角落,待他想起阿雪想要回身时,却已是不可能,后来阿雪击敲助威,他又是兴奋又担忧,眼看着刺客一刀挥向她,情急之下喊了出来,怎奈手无缚鸡之力,干着急,此时方恨为何他偏偏是一介书生呢?

“顺王爷先忙着说笑,迟到可是要罚酒的。”皇帝身边的玉妃适时开了口,笑容满面。

“铁血堂?”龙天偌一愣。

阿雪一缩脖子,小声嘀咕,“又不是我让你找我的。”

“那?”青衣犹豫的看了看主子,要追上去吗?

“众所周知顺王通晓音律,雪夫人既如此得王爷宠爱,想必也必是琴艺非凡,何不也乘兴献上一曲?”玉妃笑的极其无害。

“哦!”漫不经心的应和着,狭长凤眼微眯,似乎又有一件好玩的事情。

慢慢的蹲xia身来,龙天偌伸手挑起阿雪的下颔,柔声问道,“雪儿,你在做什么?”

“哼,她怕什么呀,她那是为了捡那只银钗才跳下去的。哼,质地那么差的钗根本就不是王府的,一定是她哪个相好送的。”樱夫人一脸的不屑,那种货色的东西也值得她紧张成那样。

龙天偌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愁睡图,不由愣了一愣,走上前,站在床前瞧了个仔细。

“嘭!”龙天偌面前的桌子被拍的四分五裂,他们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搂搂抱抱?几步走上前,一把将阿雪从沈少奇的怀里拽了出来,恶狠狠的道,“jian人,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和别的男人,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三十鞭!”

阿雪跟在秋竹的后面进了饭厅,只见中间一张大约六尺长三尺宽的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佳肴,桌的两侧一面站着侍女一面站着厨子,龙天偌坐在主位上,怀里坐着一位红衣飞髻的美人。

此时的阿雪没有了媚药的控制,自是不会再不知羞耻的任他摆布。听到龙天偌的话,又气又急,他把自己当成什么?怒骂道,“畜生,放手!”

“皇上,此事都是臣的主意,与父亲无关,还请明鉴。”沈少奇yao牙忍着疼,跪向皇上求情。

龙天偌嗯了一声,看向脸色白的沈庭,轻笑道,“沈相可好?”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笑的越无所谓,就越说明他很生气。

阿雪却笑着说了句,“他们真幸福,有你样的哥哥。”

“她恢复了记忆?”沈庭又是一惊从椅子上坐起,今天他受的惊叫实在是太多了。

站在门前想了很久,最终她还是离去了,也许逃避会是最好的办法吧。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所有的事情也都与她无关,如果不是彩儿,也许她现在已经死了,死了以后会见到爹和娘吗?他们会怪自己吗?

“我这可是真心的!你看,人家只不过是病了,你还如此‘关心’,我不叫王嫂行吗?”

“怕什么,我也可以帮爹的。”少女仍是一脸的不服气。

“好!”彩儿将茶倒好刚要端给她,忽地记起老爷交待的事,手不由开始起抖来,茶碗也摔在了地上,忙蹲xia身,心慌意乱的开始收拾碎片,头也未抬的道,“小姐,我再去烧水。”

“你……”云伶认出他便是那日在小巷中有一面之缘的信王,却不知他为何也来了这里,不是说这清心居相当于冷宫吗?怎么两大王爷却来了这里?难不成现在流行住冷宫?

“怎么这样急啊,还打算谢谢你的呢!”云伶略有不满的嘀咕。

起身时却因坐的太久而腿麻了,一个踉跄,摔倒,这几日她似乎很容易摔倒。

彩儿却半是着急半是心疼的道,“小姐,你怎么把王爷给得罪了?快起来,地上凉,不要睡了,快去向王爷请罪!”

一瞬间,沈少奇木讷而漠然的心好像开始燃烧了,很多年以后他仍清楚的记得这个早上的美丽,那一瞬间的美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去打架,都让人找到家里来了!”男人是恨铁不成钢。

“后来小姐把那些坏人打倒了,正要走时,王爷就来了。”云伶白着一张脸不说话,彩儿忍不住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龙天偌在二楼的窗口处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更感兴趣的是一直被彩儿护在身后的云伶,不知一会儿她哭叫起来又是个什么样子。

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丹凤眼微眯,轻抿了口茶,经过茶水滋润后,薄唇更加红润,一头墨一半用玉冠束着,一半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随风微扬,一身玄紫色的衣袍更袗着人美的虚幻。

“你说什么?”沈少飞一下从g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说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那你记不记得你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我怎么办?”沈少飞双手紧握成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把云伶嫁给别人,我怎么办?”

“真的吗?胎儿也没事?”书生兴奋的一把抓住了赛华陀的手。

“你当我赛华陀的名号是白叫的么?”赛华陀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向下瞟了眼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讥讽道“书呆子,怎么今天就不避讳女有别了?”

书生白净俊俏的面皮登时红的紫,忙松开手,一迭声的说着失礼,一边急跑了出去。

“呵。”赛华陀冷笑,故意忽略突然失去温度而略感不舒服的手,回到阿雪床前。

阿雪刚刚什么也没听进去,口中反复咀嚼着刚才赛华陀说的那句‘劫匪’,将自己伤成这样的真的是劫匪么?若真的是,也不必如此伤心啊!想到了龙天偌不会善罢甘休,猜的到他有可能会杀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狠心的折辱自己。

想着崖上的一幕幕,心中的冷更胜过外面的冰雪,自己甚至连痛喊出声都没有机会,便已满身伤痕。阿雪的心在痛哭着,就是因为一块金牌么?也是救人啊,若是他肯帮忙,自己又怎会去偷呢?

“姑娘!”赛华陀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看到阿雪对着自己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宽慰道,“别伤心了,再哭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伤心的,孩子的爹也会伤心的。”

“孩子的爹?”阿雪喃喃的重复道,一时间好像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啊,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孩子也真命大,长大以后一准是个有福之人。”赛华陀仍旧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阿雪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