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垂下头看向别去,并不搭言,心也奇怪,若是别的女人得知王爷召见,早就飞也似的跑去了,哪像这位啊,度慢不说还是满口微词。

冷冷的看了眼他一脸的悲愤,说了声“走!”顺王府的侍卫便护着他们的主子浩浩荡荡的开拔,只留下沈少奇仍在那里呼天抢地的直跳脚。

就在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之际,琴声却嘎然而止。大家都不解的看向玉妃,她却一脸坦然将目光看向阿雪。

而龙天偌对于阿雪,除了不顾她的意愿夜夜求欢外,其他方面却也不曾亏待她,就连王府的下人对她的态度也开始恭敬了起来。较为可怕的是,对他的碰触,阿雪已从刚开始的抵触,慢慢的顺从,而现在竟有了一丝依恋。依恋?!天,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去依恋一个毁了自己的男人呢?

“咳,咳!”阿雪大力的向外咳着水,眼睛却瞄到有一双黑色缎面镶有金边的虎头靴停在了自己面前,向上看,一袭紫色长衫腰束黑色玉带,黑色外衫随风摇摆。龙天偌冷冷的看着不住咳水的阿雪,眼中布满了戾气。

此时樱夫人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王爷此时来真正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偷眼观瞧,却见他只是温柔的对着她笑,那笑容那眼神,仿佛是夜里盛开的罂粟,虽致命,却认人无法自拔。

恼着自己怎又会看到恶魔,又一想在王府里不见到他怕是也难,有他的地方都是无尽的噩梦,可怎样才能摆tuo他呢?想着那日被bi的时候,大哥也在,连他也救不了自己吗?这样想着,竟不能自己的趴uang上睡着了。

“阿雪?”一声熟悉略带惊讶又有些心疼的声音传来,阿雪抬起头来,微晃晃头,用力看去却是沈少奇。

矮个的嬷嬷在她略显苍白的面上施了些薄粉,将她略淡的眉毛描了描,又在唇上印上了胭脂,使整张面容看起来多了丝生气;高个的嬷嬷将她的长简单在脑后挽了个髻,以一根玉钗固定住,倒也显得落落大方。

“什么不是?难道你敢说刚刚你没有感到很快乐吗?”龙天偌嗤笑。

“放肆!什么人还比得过当朝王爷吗?”皇上怒斥。

沈庭上前一步微抱拳,“老朽沈庭,不知将军到此何意?”

“说到底终究不属于自己。”阿雪轻轻推掉他的手。

看着失态的长子,沈庭一阵错愕,就在当初听说皇帝为云伶赐婚时他也没这么激动,一拍桌子怒道,“逆子!竟敢对为父大呼小叫!”

朝着圣京走了很久终于进了城,现在临近正午,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我不是,真的不是沈云伶!”

少女有些不大情愿的被母亲拉着走,嘴上嘟嚷道,“爹爹都已经将他打败了,为什么还要走?”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

闻言,龙天偌的脸更黑了,“怎么?王妃不欢本王吗?”一旁的彩儿终于回过神来,给王爷施了礼,退到了一边。

“王妃平时也是自己做这些事吗?”看着云伶忙进忙出的跟着关忙活,冷魂忍不住开口问道。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呆,一个哭着唠叨,一直到了中午,彩儿倦了,也坐到地上,看向云伶,心中是有些怨的,虽说自己也知道她是无辜,但却怎么没想到会跟着落的个被逐冷宫的命运!

龙天偌冷哼一声,“你竟连如何服侍夫君都不知道,还敢问本王怎么了?”朝外面喝道,“来人,将王妃关到柴房去闭门思过。”

沈少奇让下人散去,无奈的对云伶哄劝道,“伶儿,快下来吧。”

“瘸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旁的彩儿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强忍着疼痛向前爬了两步,虚弱的道,“大少爷,是那些人抢了我们的钱袋,我和小姐追讨,却差点被他们……”毕竟是十五六的少女,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悲戚的哭了起来。

“怪只怪她是龙天昊的棋子!”

因此,尽管现今他已达二十五岁高龄却仍无正妃,更无子嗣。

“你们……”气的沈少奇一甩衣袖,正要火,彩儿从里面跑了出来,还大声嚷着,“醒了,醒了,她醒了。”

虽说云伶只是自己的养女,但云伶不仅灵秀可人,更加乖巧懂事,很是惹人喜欢,琴棋书画无一不jing,而自己的次子沈少飞更是对她一往情深,在心里,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儿媳,谁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

如意含情的双眸迟疑的看向顺王爷,有惊羡有痴迷还有一丝犹豫,但龙天偌却紧盯着忙于出逃的阿雪,多情的水眸有丝挫败,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阿雪拖了出来。

暖日阁的院落中停摆着两只鼓,绛红色的的鼓身,白的鼓皮,鼓面大约两尺,被绛黑色的鼓架固定立。阿雪走上前去,从鼓架上拿起一只鼓杵,随意的翻看着,“咦,还蛮软的呢!”

“雪夫人,鼓杵外面包了层兽皮,这样握起来更舒服一些,在头部系了红绸是为了舞起来好看些。”如意在一旁笑着解释。

“哦。”阿雪应了一声,又拿起鼓杵抬手在鼓面上击打了几下,立时就出了咚咚沉闷的响声。敲了一会儿,阿雪便没了兴致。

“这么单调的声音,还不如弹琴呢!”阿雪有些不满的嘀咕。

似是看出了阿雪有些不高兴,如意莞尔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鼓杵,又从架上拿起另一支,站到了鼓的前面,在鼓边处敲了下去,几声响亮干脆的声音响起,阿雪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声音可跟刚刚她敲打的不一样,悦耳极了。

如意的手下不停,左手继续敲着鼓边,右手的鼓杵来到鼓钉处摩擦起来,“哗~”另一种有别于先前沉闷的声音响起,她又用鼓杵的一端顶住鼓帮敲打,随后鼓杵又在鼓面上滚过,轻快响亮的乐符接连响起。

就在阿雪痴迷的睁大了双眼,听得有滋有味时,鼓声嘎然而止,睁着迷茫的双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停了?”

“雪夫人觉得如意的鼓技还可以吗?”如意笑意盈盈。

“这还用说吗?”阿雪有些兴奋的拉过她的手,殷切的问道,“你怎么就能敲出那么好听的声音呢?从哪里学的?”

“先人曾是军队的击鼓手,如意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后来飞燕坊里面的师傅又教授了一些。”

“飞燕坊?那是什么地方?”阿雪琢磨,若是那里的师傅果真如此厉害,是不直接和他学会些呢?

听到阿雪的问话,如意有丝落寂,多情的水眸竟泛起一丝伤感“那是圣京城里最有名的乐坊,十岁那年家道中落,我才迫不得以做了歌女。”

“哦。”讷讷的应了一声,阿雪不知该说些什么。

“雪夫人。”如意叫住阿雪,有些担忧的问道,“您不会因我出身低jian而嫌弃我吧?”

“啊?”阿雪一愣,心道你是何种出身也轮不着她来嫌弃啊,说到底她也只是龙天偌的玩偶而已,高兴了哄一哄,不高兴时命都没了,“我……”正犹豫着该怎么说,那边如意通地跪下了,泛着泪花向她叩头。

“雪夫人,我求求您了,留下我吧,叫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再送我回去了,我真的不想再过那种任人轻jian的日子了。”

“哎,你快起来呀!”阿雪慌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样跪下求过她呢,一时脸憋的通红,急道,“可是,这我也做不主啊!”

“能的,王爷说,要是您对我满意,就帮我赎身,否则就再把我送回去。求您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教您。”说完又磕了两个头,xue白的额头已经开始泛青了。

阿雪的心终是软的,忙不迭的道,“好好好,我留下你,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