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发现哭叫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认命了,声音慢慢得平息下来,有人把枷板一一打开,驱赶着她们继续往澡堂里去了。

田大弟吓了一跳,心说这是哪里的王法,没人问连话都不许说了,但是既然已经卖身为奴,也就是个会说话的牲畜罢了,自己还是乖乖听主家的话为好,赶紧老实的闭上嘴巴。

不过,这种人不被信任也是有原因的,刘白羽觉得杜光久那种放高利贷的已经够心狠了,和卢天生一比,却是成了本分的善良百姓一般,卢天生的计策,每一计策都是带着鲜血的,比如对于集中土地,办大农场,卢天生认为放高利贷都是太慢了,直接让地方上的无赖,诈骗来就是,而对于顽固不卖地的小地主,可以直接联系“绿林好汉”直接灭门夺取土地就是了……听得刘白羽冷汗直冒,一句从长计议唐塞过去

“说的仔细些,我时间很紧,没空听你打哑谜!”刘白羽觉得这卢天生和杜光久都是一样的,直来直去最好,绕着圈子说话,费脑子不说,搞不好还会被绕进去,就不值了

“你也知道东西是从契约奴手里拿来的,那你没就不会不知道契约奴上上下下,就是衣裳也都不是自己的,都是老爷我的!不问自取,这不是盗贼是什么?嗯?”

不过得了契约奴的人心,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仅仅是审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黄大力就来报刘白羽,却是契约奴那里又出事了。

厨子丁老四一家都是有名的快手,不一会儿用驴车给这些重体力劳动者们送来了饭。现在,刘白羽通过给每个人挂了专门有数字编号的木牌,外加五个契约奴头领的棍棒教会了他们排队。排队是一种基本的社会秩序,是每个人大体都能公平的获取资源的一种表现,中国人之所以不喜欢排队,似乎无关于个人素质。或许很大程度上和长期的社会资源匮乏有关,谁遵守秩序谁就会吃亏,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喜欢排队了,有机会就会猛冲,把其他人挤到后面去。刘白羽觉得这话多少有些道理。

那家伙一听自己一句话三个鸡蛋的奖励就飞了,顿时不顾尊卑的站了起来:“老爷,小的糊涂,不过小的也不敢骗老爷,只是随口给自己贴金……”

刘白羽摇了摇头,代入这几个阶层想了想,这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自己真要是把张府带出的奴才和自己解救的那九个辽民与投效佃户和流民契约奴两个阶层一样看待,只怕自己这个简单的体系立刻就崩溃了,毕竟等级制度是农业社会的基石不是?只要自己别搞阶级固化,允许表现好的投效佃户和流民契约奴上升到亲信家奴这个阶层也就完事了

就在双方势均力敌的关键时刻,已投降后金的原明朝抚顺降将李永芳利用沈阳城的大墩台以千金急招明军败兵当炮手,居高临下猛轰正在骁勇血战的川兵,毕竟这大炮对付散兵线效果不大,对付密集的长枪方阵,杀伤力大的出奇而且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即使不被炮弹炸死,巨大的炸弹爆炸声也会让附近的人眩晕或者失去听力终于破阵,努尔哈赤血战获胜

说是长枪方阵,实际上还不如说是三棱军刺加上一个木柄,三棱军刺这东西歹毒的很,刺出的伤口都是三角形的,创面极大而且缝合不易,如果再加上这年代落后的包扎,和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缝合手段,基本就等于被刺中就是放弃治疗了

“那你看我这三十几个庄客相当于什么水平?”

刘白羽对管家地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的,也不知道他从哪收购了这么多鸡出来里面还夹杂了几只旱鸭子,按理说这附近的鸡都该被自家收购光了才是。

“把没跑地两个箱子端出来赶紧去”还好一共三箱子只跑了一箱,问题不是很大刘白羽长出了一口气,指挥家丁把箱子抬到另外的房子:

至于夜校,其实更多是大人扫盲,顺便带一下孩子,一起混一顿肉包子,又类似联谊会之类了

关县令最讨厌李天才这种死要面子不要办事的庸官,立刻没好气的说道:

李天才来到花厅,只见关县令一反常态的露出了笑脸,远远的挥手:

李安却是为难了,人家刘老爷走的时候特地告诉自己要和老爷说清楚的啊!而且实在算是丰厚了,李天才这种淡然的态度,有点失礼了。

望着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李天才,刘白羽感觉到一阵爽利,对着李天才继续忽悠:

这太监在大明朝的制度中,就是皇帝的家奴,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哪个皇帝忍得住?就算是在现代公司,一个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和公司里的高管们一起逼宫,甚至把董事长的个人行踪都透漏给公司里的高管们,这种私人助理,哪怕挽回了天大损失,也不能再用了不是?

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木棍,直接打进了太子所在的行宫,当然,这个家伙是不是如同武侠小说里一样,是啥武林高手咱就不知道了,说实在的,这幕后主使的手腕挺拙劣的,反正作者是不敢在小说中写这种弱智段子的

这可该怎么办呢?张天宏无奈,只好指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毫无风范可言的刘白羽说道:”李大人,其实青山居士呢,咳咳咳,就是我义弟刘白羽的号,这政务全书【句读新解】两书都是他写的……”

“这青山居士如果把说文解字,断句的功夫单独写成一本书,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儒家宗师,可是此书却是俗体字和正体字对照,句子过于直白,贩卖走卒之流,认得几个字的只怕都读得懂,未免让人看轻了……”

“我曾听大哥说过,李天才教育是难得的夫子,不但自身正派,而且用于任事,哪知道实际一看,真是……”

李天才率领学田剩下了的几户佃户,包括学田的庄头,算是半个管事人,只是看模样比其他人好不到哪里去,还不见得比张府的粗使奴才体面。这十来个人候在地头,恭迎张天宏和刘白羽的到来。

“那就好!”

“老杜!你既然是我的人了,也得体面些!这些东西都是赏给你的了!你用完了在来要就是!”刘白羽觉得对于杜光九这种人,打压和亲近要交替使用,于是称呼就变成了老杜,而且随手把自己从位面商人系统兑换的现代调味料给了他一大堆,而不出所料的,现代食盐和白糖雪白的颜色再一次震撼了古人!

“那当然行,这个是我的老本行么!”杜光九立刻表情轻松起来,不就是让我出力,至于这样吓唬我么?至于么?杜光九想着想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还扶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

“刘老爷,只要您让我杜光九过了这个坎,就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我求求您啦!”杜光九也是明白了,张天宏和刘白羽来者不善,只怕早就有了底限,还是让人家漫天要价,自己再就地还钱比较好

按这个行情继续放贷?还是说再提高点利息?杜光九脑袋疼得要死,前者意味着吃进大笔不良资产,后者可能造成业务迅速减少,自己拆东墙补西墙的招数彻底曝光,虽说明面上借高利贷是他的一项“独家营业内容”,但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在附近形成垄断,放债生息是乡绅老爷们主要生发手段,他一个破靴党是绝对不敢做梦一个人吃独食的,表面上的垄断其实不过是乡绅们的花招,拿他做幌子罢了。

有这样的事情?刘白羽先是很吃惊。后来一想,才知道这又是所谓田皮,田骨的戏法,其实这在明代中后期的农村是相当常见的事情,叫产去粮存:地卖掉,但是税务负担一点不少,买主反而不用缴税纳粮。往往造成农民失地之后被迫逃亡,同时国家税务大量流失。

“前一阵子米价大涨,老婆首饰都送进当铺了,得先赎回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