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贾婶教你绣花的时候你不是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吗?绣花是你短,认字是我的短好不好?”曼儿小妮子竟然学会了撒娇,还讨好的把花儿送到云英鼻子下面:“六姐,这个花花的味道比栀子花好闻。”

立夏冰冷的眼神飘过一丝疑惑,黄金树不就在她手里吗?

四方合围的山谷一侧有瀑布从约合十丈高的山顶倾流而下,下面是一眼不小的水潭,潭水没有往外溢出形成一条河流,估计下面还有暗河经过,也难怪久旱的天气下着山谷中的玉米还能长得郁郁葱葱,也难怪整座西山都能够保持青碧色的蓬勃景象。

与此同时,云英单独备上了一小碗豆瓣辣椒,加了热油及其它调味品的豆瓣辣椒闻起来都觉得胃口大开,旁边配上一碗嫩嫩的豆花,这样的吃法可是最能保持豆瓣辣椒的鲜香味美。

这句承诺可算得上是“女人”最喜欢听到的了,云英不由笑弯了眉,“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有一天说我败家子胡乱花钱。”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的银子也不会丢!”乔远慧最听不得别人看轻她,毫不犹豫地就顶了回去,还伸手牵住小李氏的手嘱咐道:“娘,女儿既然进了李府,肯定会做成大丫鬟,每月拿半钱银子月钱孝敬你和我爹的。我的卖身银子就让奶收着,以后让贵哥考秀才。当官老爷。”

“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啊?”乔百胜掀了掀眼皮子,冷声问道。

“娘,苕花现在不是咱们家人了。”乔木头从来没见过李氏这个模样,心里也慌了神,赶紧在怀里掏出来准备好的五两银子拿在手上:“这个,这个是……我这个没用的三叔给两个孩子赶考的银子。”

正好找着岳氏上门借口的那个布头,李氏话里的当然就包含着送客的味道。可岳氏刚刚听了个开头,兴头正浓,哪里能这么轻易离去,收了布头在手里理了理,斜睨着李氏满脸的不相信:“是镇上李地主家的少爷?”

马车自然不会过了安澜桥进李家村,而是停到了李家在李家村的庄园中;李长海带着柳妈和小猴子便进了村。小猴子年纪小,穿着打扮又不像李长海那么出挑,进村子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乔家院子的地址,在一群小孩子呼喝声中领着李长海笔直地往上游去了乔家老院子。

其实顾八娘心里还有一个算计。经常去镇上交绣活的她可是听说了关平的神童之名,不少家有些许恒产的妇人在春草纺时都会议论着有关平这么个女婿的好处。乔家人没一个善茬,与其与虎谋皮倒不如实打实的好处抓在手里。

等等!“出嫁从夫”!要是嫁人了她的一切是不是就该由夫家决定?

“六姐,藏着……你快藏着。”远根已经激动得说不全一句话来,死命的推搡着云英想要让她躲到屋里去。

“三叔家的苕花让陆嬢嬢领走不是就有……”乔远福话还没说完,山头的乔百胜身体往后就是重重一倒,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抢救,但却没一个人责备乔远福的提议“大逆不道”。

“大前天,李顺是不是送了聘礼来?都送了些啥?”一直没说话的乔百胜突然张开眼睛看向乔成银一字一句的问道。

“作孽哦!这死木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些啥?瞧孩子这肩膀,万一手臂要废了咋办?不行,我得说说他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杨氏就打算起身,结果被云英用右手给拉住了。

“三婶,你是说……”顾八娘捂着小腹欣喜若狂,随即想到方才疼成那副模样不由紧张地又追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孩子会保不住?”

“可苕花能卖钱吗?长得差,脸上还留了伤,年纪也小了点吧?”

李长海离开后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转身紧张道:“你跑来书院干什么?是不是我娘……”

李长海皱了皱眉头,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就推开了院门。

当然,关平绝对是另外的一个意外。关平是十岁上下才由关猎户带着来镇上,却是一来便直接安排在了书院的高级班,更是在十一岁那年的秋天成功得考取了童生试,名次还不错。

好在,李家村虽然没有菜籽油,珍味居的厨房却是有。云英见到后差点跳起来,一问才知道这种“珍味油”现在只是珍味居独有的用油,来源于边城那边的望月国,目前还没办法知道其是什么打出来的。

留下手里捧着十两银子有些激动的云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直到见着贾氏捏了一把苕菜往厨房艰难移动才算是回过了神,分出了其中大约四两银子的分量推到了关平面前:“关平哥,不管是鸡毛毽子还是水枪都多亏了你帮忙,这银子你应该拿上一份。”说真的,云英此时的心在滴血,可她真的不愿意欠谁的人情。关家让她代卖猎物分她一成银钱,她便帮着贾氏做事,力求那一成拿得轻松的银钱能够心安理得。

远根也顺着话题介绍了他自己和远顺,同样没提到姓氏。李长海满意笑着大方的回报道:“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长海。那是我家姐姐李银凤。”

“六姐?!”认出了来者身份,远根和曼儿一左一右凑到了云英身边面露担忧。

“你们不是分了家吗,管那么多干什么?罗氏啊,说来你还是云英三个的亲大姨,你瞧瞧她们三个身上的衣裳。再瞧瞧你和芬儿的,啧啧,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杨氏就像护犊子的母牛,气势十足的冲了过来挡在云英姐弟三个的身前。

“要是见着了还能安然的在这走?”关平闷闷的回了一句后神色稍缓,毕竟还只是十一岁的少年,即使最初因为看不上云英也因着昨日云英上好的表现冰雪消融,又补充道:“我爹说过,就算西山上有老虎也被人给杀了。”

曼儿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来抓,云英却是背过手,“六姐都告诉过你什么?”眼神看向了灶房门口的贾婶。

穿越以来,这是云英第一次怒了!被扫帚打得破相都没现在这么难受。

贾氏的膝盖云英曾经看到过,几乎成了黑紫色,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要是连筋脉都冻坏了可没办法复原,也难怪关平这么气恨董家了。

丁屠夫都还没松口,他背后档口人影一闪,一个身材娇小的妇人站在了门边:“添,干啥不添!那作死的吴管事,竟然想一文钱收了我家的骨头,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主子出的可是十文钱。猪下水你要不要,要的话五文钱一副都给你。”

云英听得珍味居大堂内有人高呼“小姐”、“少爷”的,想也知道这遭讨不了好,更不想因此断送了和珍味居良好的生意关系,果断的上前一步抓住关平的手,大声对李长海道:“这位少爷也不想在大街上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吧?要是传到书院里去了可不好……”

“大叔,你叫我云英就好。以花入菜我也是听我娘说起过,只是……我都没试过。”

“这个……”云英正想给这位胖胖的小老头解释下紫玉兰身处厨房排烟口的危害以及花盆的局限性,可突然瞧见房门口自己的背篓,心思一动,话锋一转:“说来话长,可我还有事情没做,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