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不会啊。”远根怀疑的又吃了一口,重新伸到云英面前,满含期盼的睁大眼睛:“六姐你刚才指定没尝对,你再尝尝。”

东西看上去丑陋简单,但李长海却是敏感地现那玩意儿的力道不差,打点树叶什么的未免大材小用了些;本以为两个乡下小孩子几句话哄哄骗骗也就罢了,谁知道这后头还有个不简单的后台。

三人正好走过临街的几家各色店铺来到一截左右都是墙壁的巷道,为了使弟弟妹妹都放松,云英干脆让曼儿指墙面上灰黑色的泥巴砖头,指哪处、远根就用篾条枪打哪处,两人一路玩得不亦乐乎,逐渐忘记了害怕,丢开云英的双手恢复了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百家集所在的朝日县在好几十年前原本是现在的邻国望月的地盘,二十年前战争爆,腾云朝出了个年轻有为的将军一举占领了朝日县以及更往北走的边城,并在边城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程不让望月国的人越雷池一步。为此这位将军被封为“镇北大将军”一直驻守边关。

正想着,从右手边街道上拐进来一个人,正是早上同车而行的罗五婶。罗五婶见着几人也是一愣,随即对顾八娘轻哼了一声:“哟,木头媳妇这是打算割上一条肉给孩子打打牙祭呢?”

“五婶。”乔木头眼见着避不开了,苦着脸叫了句。

寅时就得出门,一家子丑时末就收拾了出门。顾八娘昨晚上收拾时烙了十个饼子,锅碗之类的东西放在一个背篓里,出门的时候云英敲了关家人的门寄放在了关平家,出来的时候瞧着乔木头和顾八娘站在路口小心翼翼把风的模样真不知道该哭还是改笑,最终还是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拉着在门边上的远根和曼儿大步追上两个大人的脚步。

感受杨氏真挚的关心,云英心头一暖,穿越而来只有杨氏是真正将她们姐弟三个放在心上记挂的人,比血缘关系最深的乔木头和大罗氏好了太多太多,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婶婆,我知道了。顾姨让我给你说一声,让您帮忙看着点家里。”

百家集五日一个大集,后日正是逢集的时间,云英和关平娘贾氏约好的时间是下一次逢集,这之前她本就打算去一次镇上,这下子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念及此,云英不由的高兴起来,赶紧叫了弟妹谢谢顾八娘。

“近则不逊远则怨!”云英顺口将孔子至理名言中很少有人知道的下半句说了出来,并细细给远根解释了一遍,末了问他:“你觉得娘亲生你苦不苦?五姐和六姐对你好不好?曼儿平日里待你又如何?你不小了,仔细想想就该知道祖爷说的和我说的究竟谁在理。”

云英简单说了自己的身份便见得关平娘脸上了然的神情也就没继续多说,转而回到了之前听到母子俩说到的正题:“婶婶,我们家现在从大院子分出来做你家的邻居那是缘分,正巧听到你和关平哥说的话那更是缘分。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便是,或者婶婶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能去镇上帮你们卖掉猎物买回来别的东西。”

一只野兔她可没打算一次性做完,按理说顾八娘过门三天后要回门的,像如今这茅屋两间、继子女三个的情形难道好意思让别人空手回家吗?

“这里?”云英左看右看,依然是密密麻麻见不到边的荨麻,这要怎么进去?

“远顺今儿也要去他祖爷那学认字,到时候三婶婆给你们送饭。”

乔木头一大早扛着锄头去了东山头那一亩泥地干活儿去了,一家子的嚼用可都指着那块地;云英早上起来就觉着脸上黏黏的不舒服,这才想起昨儿流了那么多血,晚上忙这个那个的竟然给忘了干净;忙抓着两个小的一起到河边打理个人卫生。

“怎么不会!苕菜这东西喂猪能行,但人要是吃了就会中毒,喘不上气,一张脸都涨成青紫色,吓死人的。”顾八娘小时候曾经听过无数次别人的形容,也曾经见过一个不信邪的叔爷因此差点送命,当然是谈虎色变。

要是云英没被杨氏曝出毁容这事儿说不定这话能正中李氏下怀,可如今,本来貌不惊人的云英又“毁了容貌”,挑剔的陆??葜付u换岢鲆?勇虻模?舛?辏?依锴畛さ煤玫男媚锒嗟檬恰b??帕?辏?肽苈舻哪昙突乖读说悖???瓴换?恪t偎翟陡??魑?÷奘锨?镣蚩嗌?吕吹亩烂缍?樱?钍涎垢?挥惺裁刺乇鸬母星椋挥械朗恰鞍氪笮∽映郧罾献印保??蛳杆愕睦钍显趺椿崃粽饷锤鋈嗽谏肀摺5奔床档溃?p&“顾氏,我和你爹还年轻,不需要谁侍候,倒是你,要是继续留在乔家和木头过日子难道就不打算生养了?苕花可是带大一双弟妹的好手,留在你身边帮衬你不好吗?”

乔百胜听着听着看了一眼李氏并未反驳,而是敲了敲桌子,“成银还有啥打算一并说了吧?说了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再帮你琢磨琢磨。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罗氏倒是胆大,可被杨氏这么一说就好像是让她对云英的伤势负责似的,打死她这事儿她都不愿做,当即扭了身子往早饭去了:“我去看大嫂有什么帮着做的。”

“娘啊,你就听听木头想说些什么吧。”乔榔头倒是精明到底的,才不去做那个筏子被人说骂。

长了耳朵的云英恨不得将耳朵给割掉,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弊端!这时代的男人女人可没那么多的娱乐,天一黑就往炕上躺,不做些事情消遣怎么度过漫漫长夜?

“哟,这孩子倒是会说话。”顾三娘是真的诧异了,你说一句两句的云英能够坦然相对也就罢了,可进屋这一会儿据她们姐妹观察,这乔云英倒是个机灵大方的。

原本成亲的酒席是该安排在晚上的,可一来顾家村和李家村隔得太远,中途还要过几段不好走的险道,不好让人家摸黑走夜路回去;二来乔家也没地方给这么几个壮年汉子腾地方过夜;三来嘛,李氏可舍不得晚上还要点几盏油灯,不如早早做了饭食,吃了喝了各自散了最好。

听到这句话的云英彻底的石化了。方才李氏让罗氏在煮萝卜的水里洗切肉的刀已经够极品的了,现下罗氏更绝,留着一碗水洗洗刀就能做肉汤?

李氏刚才的确是出门了,可走到门口才想起忘记叮嘱灶房里该烧上热水,等老头子称了肉回来好洗一洗,洗肉的水正好拿来煮粥,好歹也沾了肉味;没想到刚刚站在灶房门口就听见大罗氏再这边瞎咧咧。要知道,她李氏就算再不待见木头一家在外那也是维持着面子的;不然干嘛花这么多银子给他娶亲?

“十来只?”云英收好了折完的两把简易玩具枪,神情带着不可思议:都说一山难容二虎,虽然对野生动物的确不熟悉,但也知道老虎绝对不是群居动物,还十来只?吹牛的吧!

杨氏虽然没主持着分家,但乔齐赶车的收入她是分文不要,全都给了乔齐媳妇贴补家用;乔齐便偶尔掏了私房钱给杨氏老两口买点小点心什么的;乔齐媳妇虽然偶尔说嘴两句,但也没上纲上线的和杨氏怎么闹,一家子过得的确还算不错。

“远根,你在家和爹说话还是和我们上山拾柴火。”云英看着这样的父亲只觉得心里憋气;这样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法忤逆李氏半句吧?这遭重新娶进门的填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乔家唯一的异象。

“一个一个捡,动作仔细点,要是敢再打碎碗我非得打得你刚吞下去的东西给我吐出来不可。”罗氏并未阻止她的动作,站到灶台背后拿了瓢往锅里舀水,“茶花,给灶里添两根柴火。”敲着大铁锅边缘,大罗氏对灶下坐着的曼儿喝道。

“就是,苕菜花都长得那么壮实,还吃那么多干嘛?”乔远慧今年也才十二岁,小女孩因为长得和李氏年轻时最为相像,在家算是最受的,裹了小脚的三寸金莲在桌下荡来荡去说着风凉话。

乔百胜和乔成银的脸色同时变了,李氏可是一向都说家里的鸡蛋只紧着乔百胜一个人吃,别的人除了下苦力做活儿或是生日能吃上一个,别的时候可是连鸡毛都见不着一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