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人是山东沂蒙人。去年的严寒夺走了村里一小半人的性命,剩余的青年男子全部参军作战去了。留下一小半在家的都是妇女和老人,好不容易把地种下,辛辛苦苦地伺弄庄稼,却想不到冬天提前到来。半个多月前的霜冻把所有庄稼全部冻死,基本上颗粒无收。没办法,只好把仅剩的粮食留给走不动路的老人,凡是还能走路的,全部出门讨饭。

“这是什么话?去年冬天如果不是你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再说了,今年的种子还都是你买的。回来回来。”永新也真心地欢迎。

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这些稻种最有可能是变成粮食吃到肚子里去而不是种到田里去的。

讲到这里兄弟们都止不住地出惊叹。

现在,人们都在家里干什么呢?

母亲她们三下两下热好了饭菜。正吃着的时候,志刚回来了。看见我们一家,也是高兴得很。

方向盘交给太太,我搂着女儿坐在后座,心里依然是一团乱麻。我必须理一理头绪。

一个电脑包,里面有一台手提电脑和一个移动硬盘,我和柳青的全部电子文件都做了备份。一个医药箱,里面各类应急药品已经齐备,上周还专门检查过药品的有效期。一个装好了全家人换洗衣裤的背包,每人一套外衣和两套内衣。一个装满了牛肉干、罐头、饼干的背包,够一家人3天的量。一个大号的水壶和装12瓶纯净水的小背包。每人一双穿过两三次的越野鞋。

恼羞成怒的美国人再一次将核弹投向了本拉登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也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

我只能执行。

一大早几个孩子就一人带着一个烤番薯出门钓鱼挖野菜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哭哭啼啼、鼻青脸肿。一问才知道,他们钓的三条鱼和几小篮野菜全被人抢了,钓鱼竿也被折断了。我和志刚问清楚情况马上带着小进出去追赶,哪里还追得到。

好象回到丽阳县城就没有喝过酒。今天喝了二两多,就有些头昏脑胀。喝着酒,讲着大学时候的往事,回忆起一个个老同学,很有些世事沧桑的意味。

草草吃完午饭,我和志刚骑上三轮车到北山森林公园砍柴,永华和柳青则带上5个大孩子去周边转悠,看看能不能拣一点柴火或者挖一点野菜。经过一个核冬天,各种野草都少了很多,能够吃的野菜更是少得可怜。

“你要了那么多盐和汽油,总不会都是自己用的吧?总是去做生意的吧?张科长你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帮帮忙吧,家里面已经都饿得不行了。”

放下东西,我到河边挑水浇灌,永华和柳青则把早上掀开的薄膜重新覆盖回去,把所有漏风的地方用土块压上。“小花”则毫无目的的窜上窜下,泄着无穷的体力。

毕竟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在核大战中损失了2亿人口之后的美国依然保有极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不到一星期,俄罗斯东线战场全线崩溃。

这些消息都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听到自己曾经参观过的三峡水库的摧毁,真真正正让人体会到另一种恐怖的含义。

想象一下数以百亿吨计的大水直泻而下,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被摧毁呢?宜昌、沙市、荆州、武汉……我一边回忆着中学地理学到过的三峡下游主要城市,一边估计可能的损失情况,……实在是无法估量!

志刚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家里面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把剩余要带走的物品装上江铃宝典,锁好门,我们全家撤离武阳。

开着车,顺眼看了一下天空。天上有几块浮云,并没有遮挡住太阳,然而天色却是灰灰的,我让柳青和采桑摇下车窗再仔细观察,果然不错:天色已经变灰了!

烟尘扩散得好快啊!

回到上张村的时候,早上运过来的东西都已经在三楼各个房间就位了。永华正在一个个打开包裹摆放物品。院子里堆满了红砖。其他人却一个也没有。

原来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开始相信我的说法了。现在能够干活的人全部都下地抢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