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梅是很晚才回电话的,那时,我已吃过晚饭了。我想,她是不是怕我请她吃饭而不好推却才这样。

临出行前,家里摆了几桌酒。

我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老爸是副厅又怎么啦!她老爸的副厅又不是祖传的,还不是一步步走来的。说不定将来我还会比她老爸干得好。”

1991年11月,我生日的那天晚上,吃完饭后,我请她在情缘咖啡屋里喝咖啡。起初她说不喝咖啡,还问我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说要我给家里节约点,别搞得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似的。

有时候,人呀,就是这臭德性。本来就很平常的一小件事,要在普通人,也就过了。可偏偏是我碰上了,并且那时我的确对游雪梅是有点意思的,虽然我还是个学生,我的境况不允许我有那样的想法。

她说:“我家搬来这么久了,我也没有来找过你,见了你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咱们不仅是老乡,还是同学是吧。要不这样,我请你请饭,表示我的歉意。”

游雪梅,至今我都还记得她红红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那时,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好到哪种地步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好。一句话,人就是一种很怪的动物。我总认为,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有好感,不一定需要有理由。

她对我的态度转变的诱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我的诗歌,一个是因为一件小事。这样说起来有些王大妈的裹脚,不过,为了对得起读者,还得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抖出来,交待清楚。

说到这里,我得向大家介绍一下叶蓓蓓了。

冯局长征求了大家的意见,说,就六点半吧。然后对我和三个女人说:“我看你们也累了,先去房间休息一下,等会一起吃饭,今晚我可要和几个战友喝个尽兴。”

原来,这里是客人吃饭的地方。从外面看,也就是有点风格的农式建筑而已,但走进去,装修得却是相当的高档,一点也不比城里的的大酒店差。

“我叫申娟,申请的申,朋友们都叫我娟子。”她到是很大方。“对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就在我感到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温柔而清脆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冷不防吓了我一跳。

“那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吧,有空的时候就回来。”说完,母亲挂了电话。

俩人时常在床上展转反侧,胡晓更是不经意的出一声声的叹息。王世刚觉得这事对不住胡晓,好几次同胡晓说干脆离婚吧,这样你可以找个正常的人过日子。胡晓也没有答应,于是俩人各自分房而睡。渐渐的,两人的感情就淡了下去,展到最后,王世刚干脆就经常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晚回家、不回家,或者在酒店和办公室里睡,要不就是长时间出差,出远差,以此来逃避。

后来,这个缠绕在室友们心里的问题,还是胡晓自己给解答了。

她说:“在视频里看,不真实。”

她问:“你是……?”

但我有时又想,也许人家也是在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情节和故事来哄我,大家都是互相哄,只是看你哄的手段有多高明,或者人家是设了一个陷井让我钻进去,想通过这种方式骗取我的钱财或达到其它目的也说不定。当今世道,骗人的方式方法很多,稍不留神,就会上当。电视、报刊上不是时常有某某人因为在网上交友而上当受骗的报道吗?中央电视台还播放了一个女人用自己父亲年轻时英俊的照片,以“古照志”的男性假名骗了好多女人的钱财的案件。这是真实的教训,不可不引以为戒。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我还没有坐稳,也就是在换字体、字色,把状态修改成“征聊”等我认为必要的过程中,七八个应征者就频频的向我问好,我赶紧做完程序,一一的回了过去,最后我选定了其中一个叫“夜玫瑰”的聊友,于是把语言改成“私聊”,与其聊了下去。

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不好意思!”

“这下好了,我可以睡了。”然后他像一堆软泥一样,瞬间就摊在了床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很响的呼噜。

我只好和衣躺下,双手紧紧的护住藏在衣服里的钱。那年头,出远门现金一般都是随身带的,不像现在一张卡就搞定。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还要担心对床的胖子会不会在我睡着以后谋财害命。

大概凌晨五点过的时候,我实在支持不住了,才头昏脑胀的睡了过去。

上午九点过的时候,耗子过来了,一个劲的责怪我不够意思,说怎么不住到他家里。耗子坚持要退房。我说算了,钱都交了,也就剩一晚上了,退什么退。

耗子再一次和我去了班主任老师家,班主任老师留我们吃了午饭。临走时老师硬要塞给我5o元钱,我说我都还没有报答老师的培育之恩,怎能要您的钱。老师说你们能想得到在踏进大学校门之前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钱是不多,但这是老师的一个心意,总不能拒绝老师的心意吧!我只好收了。

晚上的时候,耗子在一家规模很小但味道还不错的家常菜馆请我吃饭,把平时班上玩得较好的欧阳凯、朱宇、谢三毛都叫了来,叶蓓蓓也来了,由与她玩得好的祖兰兰陪着。

席间,我们总共喝了1o瓶啤酒,叶蓓蓓大概只喝了半瓶的样子,就说不喝了,说女生喝啤酒长胖了难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叶蓓蓓唱酒。

吃完饭后叶蓓蓓建议我们去唱卡拉ok。

耗子取笑她,问:“到路边去唱用录像带放的那种是不是?”

叶蓓蓓说:“只有你才小气,请人家到这种破地方吃饭,我请你们到大歌厅去唱大碟。”

“你大气。”耗子笑道:“干脆我把咱班上的同学们都叫来,要不只叫平时相处得较好的那几个行不行。”

“想宰我?不干。就只请你们几个,去不去随便。”叶蓓蓓一副稳操胜券的口气。

那晚,我是平生第一次进歌厅。

进了歌厅后,叶蓓蓓叫服务生拎了几瓶红酒、一件啤酒上来,说女生喝红酒,男生喝啤酒,并且一个劲的要我和耗子陪她喝。

喝到最后,叶蓓蓓的话就多了起来,大眼大眼的剜我,似醉非醉的。

“辛梓,你能为我写一诗吗?”她说。

“写什么诗?”

“什么诗都行,只要是你给我写的。”

“我好久都没有写诗了,恐怕没有那份心情。”

“笨蛋!”她冲我大声喊,声音带着哭腔,冲出了房间,一口气跑到歌厅楼下,坐在花坛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耗子与朱宇正鬼哭狼嚎般的唱歌,看到叶蓓蓓哭着跑出去,赶忙停下来问我是什么回事。

“不知道。”我苦笑,心里却很明白。

我们急忙结了账。跑到楼下的时候,叶蓓蓓正哭得伤心,旁边的祖兰兰一个劲的安慰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耗子刚上前去,叶蓓蓓就大声哭喊:“不关你的事,你走远点,你们都走远点!”

耗子也一脸的苦笑,转头很懵的看着我,大家无语。

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耗子和祖兰兰送叶蓓蓓回家,我回到招待所。

对床的胖子显然已退房。

原本可以安睡的我,这一夜仍然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