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尽可能的把我的过去形容得荒诞不经。在他们的记忆里我是这样一个人:邪恶而孤独。邪恶是指那些年人们对我的惧怕以及大街小巷流传着的关于我吸血和奸污妇女的传闻,直到我敢于在学校里公开拉姑娘的手。孤独是说我每天早晨天未亮便起床爬到高墙之上看远方,并且从来不和无双以外的人说话。总之在他们心里我似乎是一个神,永远不可接近。

此时的小镇中学面目全非。几幢现代化的高楼,若干大的操场,甚至还有了我曾经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足球场,一切都是现代学校标准的模式,这让我很不开心。新学校甚至有着同样高的围墙,只是这面围墙用红砖砌成并在表面抹上了水泥,看上去光滑无比。最重要的是这面围墙附近没有大树,而围墙顶端插着许许多多的碎玻璃,这表明,我再也不能坐在高墙上等姑娘了。

人们松了一口气——我很清楚的听见他们松气的声音。面前这个男人在一瞬间恢复了表情,甚至带着点微笑的对我说:你回来了。我说,是啊,我回来看看。此话刚说完人们纷纷围了上来,有的拉住我的手,有的拉住我的衣角,有的摸摸我的头,甚至有人偷偷捏了两把我屁股,他们对我嘘寒问暖,大意可以总结为问我这几年过得如何如何,还有就是无尽的赞美词,什么愈英俊啊,什么长高了之类云云。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任由他们摸来摸去,面带微笑,不一言。

后来无双爬上了围墙。在我渐渐模糊的记忆里无双当时一只手轻轻扯住裙脚,一只手向着天空做了一个四十五的斜角,然后刷的一声飞了起来,白衣飘飘,惊若天人。

我没有逼问王大爷小镇这几年的事情,我只是问他:你昨天晚上给我吃的鸡肉真的是四年前的么?王大爷一愣,说,我说了吗。我说,你说了。他又问,我说了吗,我说,你说了,他再问,我说了吗,我说,你说了。然后王大爷想了半天,答道:我要有这门手艺早就去埃及做法老了。

临近天黑的时候小镇警察终于驾着警车姗姗来迟,当时我们正追逐到学校门前那片荒野之上。色棍见到警察比见到亲娘还要亲,直接就扑向警车,由于警车度过快,色棍瞬间被撞倒在地,在未死之前被警车继续前行的轮胎碾过断成若干零件。我停在五米开外,手执砍刀,目瞪口呆。

我没有选择要夜游小镇。在这样一个凄凉的夜里是不适合独自缅怀的,我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或许又不会到来,但我依然满怀憧憬,或许这个人会在之后的某个时间出现,我们一起走在阔别多年的小镇上,甚至拉着手。

此事曾引起不小轰动,甚至有记者跋山涉水来到小镇采访妇女们的胜利史。该记者年过四十,由于事业平平致使至今未娶,由于单身所致使被派遣到小镇这个谁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进行所谓的采访。谁料小镇百姓能言善辩并且言踊跃,在短短几天内就掀起一场男女辩论的大高chao。结果当然是男人们很快败下阵来,该记者在妇女们的滔滔不绝中彻底迷失,忽略了自己男人的身份,回去之后成文一篇:《让男人们都去产鸡蛋吧!》,此文表之后引来妇女们的一致叫好男人们的一致咒骂,有评论家称此文标题立意新颖,内容质朴写实,要不是文章内容不够长,当年的矛盾文学奖就应该颁给此人了。第二年,该男记被妇联赏识,在妇联主任的大力推荐下以一个女权作家的身份进入作协,之后平步青云,很快又在妇联的帮助下娶上了媳妇住进了新房,从此人生得意无限风光。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姑娘开始刻意模仿无双,穿和她一样的衣服,用和她一样的洗水,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无双坐下的时候她就坐下,无双吃饭的时候她就跟着吃饭,无双上厕所的时候她也跟着上厕所,甚至此人后来冒着被父母虐待的危险把名字都给改成了和无双一样。但即使这样此人还是未能引起我的任何注意,整整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始终未曾再正视过她一眼,哪怕是偶尔不经意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看无双都能让她激动得三天睡不着觉。

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对于我来说但是姑娘依然喋喋不休的讲述那些爱慕我的朝朝暮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得身边这群人脸红心跳集体感叹:哇,好浪漫随着周围篝火的跳动,我的思绪开始渐渐漂浮,最后终于脱离周遭的现实空间,完全陷入虚空的回忆眼前这个姑娘用了数年的时间变成了近似无双的样子,而数年之后的无双,是否又是容颜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