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从小城苦苦考出来的我,去美国是几乎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何况是和我一直暗恋的人。我和季清的区别就是,她不能作自己的主。而我只是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半是征询半是通知我的哥嫂,听声音他们是那么的欣喜若狂。

小地的第三封信是在大姐回信后半个月后才出的,也只有一行字,然而,只这一行字已经让季清看到了触目心的死亡。虽然,季清从前两封的字里行间已经嗅出了死亡的气息,但还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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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这是家湖南菜馆,我来过几次,味道还不错,你还爱吃辣的吧。记得以前你可是怕不辣的。”说着把菜单推到季清那边。季清想也没想,就把菜单又推的过去,“你来吧。”话刚一出口,眼睛忽地一酸,十年前他们出来吃饭的时候,季清也总是以一句你来吧,就把点菜的任务交给成一的,而成一每次总会让她吃个满意。没想到十年之后,当年的语言会是在不经意间就这么流出来,虽然已物是人非。

季清于是侧面向他们的介绍人----季清单位的一个处长,葛平的远房亲威打听,想探听一下葛平对于她和他们的婚事到底是怎么想的。处长推推眼镜,慢条斯里的说,小季呀,你们最近不是挺好的吗?听葛平说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你们正准备着呢。我看葛平对你挺满意的呀,他说他认识你挺知足的。

那一年,大姐虽然顺利地考上了本校的研究院,但就在要进行复试的时候,海城老家来信了,她的父母一对老实本份的中学教师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歹徒,为了保护住刚刚到手的工资和资金,父亲被扎,失血过多当场就去了,而母亲也被扎成重伤在医院里抢救。大姐蒙住被子一动不动地躺了一宿,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回到海城,直到毕业,她才匆忙赶来参加了毕业仪式,也没有吃上班时的散伙饭就又匆匆地回到海城去了。后来,大姐在电话里告诉季清,那时她已经在父母所在的学校谋到了教职,教语文,外带两个年级的政治课。那几日正忙于准备试听课。当然,不和同学们告别,还有一层原因,那时大姐在电话里说,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同学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