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赛伯特沾沾自喜,总算说服了美军在中国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了。

瓦城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灾,全傻了,怎么办?

第一次历经这么残忍的战斗场面,肖娜强按住内心不断冒出来的惊慌,拼命忍住翻胃上涌的酸水,帮着卫生队转移断胳膊断腿的重伤员。李聚全领着参谋人员,指挥三十多个伤轻的士兵,端着长短枪顽强还击。实在顶不住了,他们退入宽敞的病房。鬼子从窗户扔进来几个手榴弹炸响了,李聚全腹部中了弹片受重伤,鲜血喷红了衣服。十几个轻伤员蹩足最后一口气,互相依靠撑成一堵人墙,与涌入病房的鬼子枪对枪射击,临死前不忘了用身躯压住了李聚全、肖娜和几个卫生兵。

中国远征军防空部队,高射炮、四联装高射机枪、高射机枪和轻机枪比日军手里任何武器都强烈,指挥官自己知道弟兄们已经是站在了火药桶上,横竖一条心,放着你日本兵也不敢轻易地使用重武器,不敢炮击,如果那样会玉石俱焚,你们一颗子弹一滴汽油一炮弹也休想见到。

今天说起这一段往事,相信的人也不会多。如果不忠于历史,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文学般描述,那样的话,许多历史事情的真相就无法说清楚了。亚力山大上将获得了缅甸盟军最高指挥权,从心里根本不愿意指挥盟军缅甸战事,唯一的就是想方设法把两万多英军安全撤回印度西北部去,早日去加尔各答修身养性。他在耐心等待上帝赐予机会,干上一件不怎么样光彩的事情。

枪声骤然间四起,师部院门前八九个巡逻卫兵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让日军撂倒在地上。鬼子敢死队接近了院门了,十多颗手榴弹直接扔进了师部院子里,轰、轰、轰一串炸响。

走出第5军军部,往北一公里路是一家英国银行瓦城分支机构的办公地点,开战后英国职员全部撤走,经过一番打整成了中国远征军司令部。罗卓英、史迪威和随员参谋们在二楼,林蔚领衔参谋团在一楼,后院一排五六间平房,住着第5军直属部队一个警卫加强排。

不约而同,中日双方先头部队几乎是同时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它,谁拿下它,谁就可以占山为王,虎视群狼了。荣誉一团补充了部分武器和兵源后,受命担任全师先锋。范一林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敏铁拉,告诉身旁参谋长张晋文:“命令一营和二营跑步前进,天黑前占领敏铁拉。”

美酒佳肴,玉女馨香。坂田详二郎与松山佑三彼此交流了对缅甸战局的看法,肯定了自己新的作战思路。那就是在东部高原地区与中国远征军第6军激战的日33师团,采取分散作战的消耗战术,更多立足于防守,拖住远征军东路三万人马,同时抽调部分兵力迂回向西,配合第18师团从东南两边夹击负隅顽抗的第2oo师,以两万多兵力对付同古方面的支那人。

“我很遗憾哪,史迪威将军,下一阶段指挥中英部队的,应该是亚力山大将军了。”蒋介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告诉史迪威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吗,我要去你住的旅馆看一看。”没有外人,肖娜撒了一点娇。

口误了,用词不当,范一林中校好后悔。

蒋介石正色道:“第5军军部实际上是第一阶段远征军的司令部,就在你的军部召开,让我为你指挥远征军,在党国的功劳簿划一个句号,以后的事情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军座,咱们要去哪儿呢?”副官问。

使用火焰喷射器是近距离攻击,四十米以内是最佳攻击距离,这意味着射手在攻击敌人的时候很难有脱身的机会了。范一林决定成立一支敢死队,把十二支火焰喷射器分成三个小组,沿路间隔三四百米左右安置一个。参谋长张晋文很快从报名者中,精心挑选了54人的敢死队,每一个组一挺机枪两支冲锋枪十名士兵,一支火焰喷射器配备射手和副手各一人。

“怎么办,参谋长?赶快想个办法!”暂17师从来没有遇到过日军的毒气攻击,钟进山心急了。

“是,团长。”

大约四点钟,才接到范一林回的电报,偷袭仁安羌城和油田成功了。钟进山心里乐开了花,这臭小子,果真不负众望啊。钟进山稳稳地拿起电话筒,逐一命令各团,趁日军抽调一部分兵力回援仁安羌城,攻势减弱的时候,暂17师趁机起一个反冲锋。

国军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识过油田,更没有见识过往地下抽油的井架,纷纷跳下车,等候范一林下命令,怎么样才能炸毁油井。范一林向四周看了看,高耸入云的井架,相隔几百米一座,也难怪忙于撤退的英国人仅仅是炸毁了几座油井。范一林问:“带了多少手榴弹?”

两个华侨青年,点头哈腰地连忙给坐着的日本兵每人面前搁一个大碗,哗、哗、哗地满上酒。缅甸人好吃鸡,很少吃猪肉。范一林挥手唤了伙计,作了个宰鸡的样子,要厨子多杀几只鸡来,好好地犒劳、犒劳皇军。

“如果小日本真开着英军的坦克过来,我们怎么办?”

范一林是第一次见钟进山在俩人之间称呼自己的团长职务,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凝望着钟进山,语气坚定地说:“请师长吩咐,我会竭尽全力的。”

“什么时候参军?”

“冲啊,杀啊,……”

“团长,你还不放心我们吗?”胡志强很自负,想把秦豫生支走。

老兵直爽地回答:“师长,美军装备中的这种mk1维克斯重机枪,枪身、架腿和弹链箱得三个人分别扛,行动起来不方便。而且身高多了,容易招惹敌人步枪的点射。”

钟进山说:“通知各团,一刻钟后到我这里来开会。”

在缅甸作战,不能像国内一样,团一级也得使用电台,要不然东打西跑的,你还派通信连拉电话线不成。钟进山从杜聿明那里弄到了参谋团拨付的电台和六个报务员,现在每个团甚至特务营全配备了电台和报务员。这样一来,以团为作战单位,远距离穿插机动性就大大增强了。师团两级就可以靠那嘀、嘀、嘀的电波声联系,再也用不着扯着嗓门骂爹骂娘,伤了彼此的和气。钟进山还带回了活生生的宝贝,那就是缅甸华侨战时工作队的十多个青年人,他们懂缅语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进行过一周时间的简单军事训练,无凝让暂17师如鱼得水,仿佛脑门上长了无数的眼睛。

“哪儿,师长,穷乐呗。”范一林高兴,心情爽爽地自夸。

钟进山又看了一眼肖娜,大哥似的开玩笑:“肖记者,我老钟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你真坏了,钟师长。”肖娜脸泛红晕,跑到一边去。

没有料到一句玩笑话,居然一箭双雕,钟进山心里也乐开了。他拉着范一林坐下来,恳切地低声问:“一林呀,杜长官要求我们派出一个营,护送美军史迪威中将去印度,你看这事咋办?”

“仗打到这种份儿上,哪里去找一个营的兵啊?”范一林讲实话,暂17师各团伤亡不小,虽然建制尚存,但是减员太多,原来的一个营哪已经是现在大半个团了。

“总不能不派吧?”钟进山反问。

范一林觉得师长是不是着实为难了,不遮不盖地说:“师座,与55师团战斗的时候,我们团三营伤亡很大,营长和营副牺牲了。如果非派兵不可,我建议安排特务连黄汝刚带上十来个人,与三营现有人员合成一个营,实际上是一个加强连了,护送史迪威将军到印度。”

“这成吗?”钟进山又反问一句。

“应该可以的,这是去作警卫,又不是去打仗。我亲自找史迪威将军交涉,再把英缅军留下的吴貌和温班带去。”范一林想好了,史迪威将军虽然倔强,为人挺平和的,决不会为难自己的。

“好,让黄汝刚代理营长。你见过世面,全权代表暂17师去,我在师部敬候佳音吧。”

(注:本书已经由新星出版社出版行,书名相同,作者: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