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明急步走出办公室,一边下楼一边告诉紧紧跟着身后的参谋长:“部队要动员着火大街附近的居民赶快撤离,把房子全部拆掉了,实在拆不了的,用炸药炸平了,一定要腾出足够的防火隔离带来,否则火势会把大半个瓦城扯进火海的。”

钟进山领着二团长和几个营长,仔细检查山坡上坍塌的掩体,告诫二团长负责前半夜阵地执勤,严密注视日军动向。下到山沟小路上,钟进山似乎想起什么,对副官说:“走,跟我到荣誉一团去。”

这是后话了,提前说。几天以后,远征军防空部队几百名官兵,水尽粮绝了。大家搀扶起伤员,志气昂昂,分别集中到汽油库和弹药库附近,齐声高唱起军歌,仿佛胜利一样彼此拥抱道别,眼睁睁看着几个军官毅然点燃了炸弹药库,炸汽油库的引线,与自己守候的阵地化作了阵阵经久不息的爆炸声和滚滚冲天浓烟,永远让你他妈的小日本逮不着身影儿。

“你是司令官,何况孙将军新38师并不隶属第5军,没有这个必要了。”

“和尚!”李聚全只说了两个字,钟进山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抓起桌上一支冲锋枪,闪出了门。

两翼顺利在山岭间展开,钟进山师长才率领二团推进,增援敏铁拉城范一林荣誉一团。

日军是55师团一个加强大队,近两千人全部开来。国军荣誉一团两千多人也压上前,双方陷入了空前的混战状况。拉锯式的绞杀,持续一阵子后,中日双方以贯穿南北的一条宽敞笔直的大街为界,各自占据一半城池以及身后大片丘林地域,谁也不愿意撤出,你攻过来,我打过去,每一栋房屋,每一个制高点几经反复,几易其手,靠近距离搏杀和巷战消耗对方耐力和自信心。仗就这样从头天傍晚打到第二天中午,该是吃饭的时候,城里的枪声渐渐地弱了下来,可城外南边那一条水沟附近又热闹起来。

“松山君说的是事实,日德两霸碰上中苏两个大国,情况确实相类似。不过,这不是我等军人应该考虑的问题,这应该是帝国内阁政府考虑的事情啊。”坂田详二郎感到松山佑三扯起来的话题,离政治太近乎,显然不是军人应该管的事情,把话茬儿掐断了。

“史迪威将军,”宋美龄友好地朝他微笑:“亚力山大将军尚有两万多人,如果不把缅甸盟军军事指挥权交给他,万一英缅军全部撤出了战斗,对缅甸盟军战局将是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啊。”宋美龄接着向史迪威介绍了一些小情况,亚历山大的英缅军开始在下面搞小动作了,各地英军守着许多仓库,堆积大量武器和物资,指挥官们却不给远征军的汽车加油,也不按三方协调一致的意见向国军部队提供弹药补给,克扣这个拒绝那个的现象时有生。

范一林看肖娜茫然,开玩笑道:“我一个人身兼二职了。”

范一林满脸尴尬,别别扭扭地:“这,┅┉,肖娜啊,我们正找你呢。”

“你能这样想,又能这样做,我很高兴,光亭。”蒋介石见学生杜聿明顾大体,识大局,心里感到非常欣慰,如果国军将领个个像杜聿明,早几天打垮日本是没有问题的。

华侨运输队设在宽敞的货运场旁边,三十多名工作人员拥挤在两间一百平方米的房间里,每天却调度着千八百卡车装卸货物,运往国内。杜聿明一行,沿着货场外围边走边看。快到运输处办公的地方,他询问跟着身后的负责人:“缅甸形势严峻,要合理安排调度,优先确保战略物资的运输。你们有什么困难吗?”

“是!”范一林举手敬礼。

暂17师各团前沿阵地上,普遍挨了日军毒气迫击炮射出的毒气弹。二三线的部队稍好一些,一是日军毒气弹射程有限,官兵们来得及卧倒在地上,脸贴大地,或者是拿毛巾捂住鼻子。最前沿阵地上的国军损失可大了,有的士兵没有转过神来,已经昏迷倒地;有的急匆匆往回跑,可人的度慢哪,依然吸着毒气中毒晕倒躺地。整个歇牛坡顿时弥漫起恐惧和不安,人心惶惶啊,一些士兵慌了神,根本听不进军官的指挥,抱头乱窜,没有及时采取防护措施。

“黄连长,”范一林冲从二楼窗户伸头出来的黄汝刚挥手,“快走,快走!”

这一次是中国远征军先开炮,炮弹不是炸眼前的鬼子,是冲远处的日军据守的阵地攻击。炮兵营仅存的山炮,射程比各团的迫击炮吊得远,集中起来向日军55师团指挥部一带狠劲打,就是要让日军指挥官魂不附体,自乱分寸。

仁安羌油田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已经开采的仅仅是一小部分。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在守卫油田,近两百来号人分散开来,也见不到成队成溜的日本兵。卡车沿着公路来到进入油田的哨卡,那里有两间茅草房,停放着三辆双人摩托车,有十一二来个鬼子站岗守候。司机主动跳下车,对上前询问的日军士兵恶狠狠地说:“我们是宪兵队的,到油田来检查防务和防火情况,赶快搬开路障,放卡车进去。”

范一林看时机成熟了,挥手招了来特务连的弟兄们,大家伙掩护的掩护,拿抢的拿枪,扶人的扶人,帮着这一小队得意洋洋的日军往后院走。来到汽车前,除司机和军曹外,其他的日本兵被扔死猪似的,统统丢上车厢。日军司机双腿无力,弄了好几下,怎么都登不上汽车甲板。范一林努嘴示意“干”,他搂住军曹的脖子,一个紧锁掰头动作,军曹的脖子咔嚓一声断了,脑袋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司机也让弟兄们捂住嘴,两下子给报销了。几个人围过来,把军曹和司机也扔上车厢。

师参谋长李聚全细心分析了一天的战况,提醒钟进山,日军可能会换一种方式,继续维持他们的初衷,下一轮进攻的重点将是歇牛坡前通往勃固大山的简易山路。因为只有拿下这条路,才能对暂17师形成致命一击。

哦,要执行这么刺激的特殊任务。范一林很自信自己的部队,显然没有太大问题啊。可自己带走一小部分人,那荣誉一团两千号人马怎么办,范一林不禁问:“那我们团就地休息了?”

“云南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