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月初,美军参谋长马歇尔和6军部长史汀生开始从美军将领中物色人选,准备派往中国给蒋介石担任战区参谋长。消息见报后炒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工作进展并不顺利。第一个人选是6军集团军中将军长德鲁姆。习惯于带兵作战的德鲁姆,听说不可能派遣美军地面部队到中国作战,只能是光杆司令一个到中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临阵变了卦。到了1月末,日军开始进攻缅甸了,马歇尔推荐自己的好友史迪威出任中国战区统帅部参谋长,6军部长史汀生和总统罗斯福同意了。史迪威被总统晋升为6军中将,并正式接到去中国的命令:

上午九点整,日本6军15军在泰缅边境全线打响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啪、啪”两声枪响,队伍行进度慢了下来,几乎要塞道了。范一林跳下车,朝前方下坡弯道眺望,只见一个垭口处拥挤成一团,显得异常混乱。他回头对钟进山说:“可能出事了,我去看一看吧。”范一林一边说,一边沿路跑下去。

“爽快,范副官。”田团长用力拍着范一林的右肩,伸出了大拇指,依了范一林的主意。

三个逃兵一个连长和两个班长,是四川西北地区一个镇的老乡。已经让警卫连反背捆得严严实实的,押在院子旁的马厩里。范一林用手电筒往三人浑身上下照了照,严厉地问:“为什么逃跑?是谁出的主意?”

这天下午三点三十分,坂田详二郎从随身艺妓阿信的厢房出来。他心满意足,换了身夏季军装,要礼待与自己军衔一样的18师团长牟田口廉也。见面了,俩人相互行军礼,按日本的礼数彼此躬腰客气一番,坂田详二郎亲切地拉着他的手,信步来到堂屋落座。两个日本女子身着和服,在堂屋中央摆茶具,动作妩媚、娴熟地表演日本茶道,坂田详二郎与牟田口廉也隔着宽大的紫樟木八仙桌,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品茶,款款而谈。

范一林微微一笑:“师座好兴致,是不是将官服挺合身呀?”昨天军政部来了命令,钟进山从上校晋升为少将,正式担任暂17师师长。范一林知道师长心里亮堂,故意开了一个玩笑。

“总统先生够朋友,委员长准备怎么回应呢?”宋美龄轻声问。

“哈、哈、哈。”两位美国将军忍不住笑起来。

中、美、英三方会谈是在友好的气氛中开始的。商震没有照本宣科地陈述砖头厚的军事考察报告书,他综合归纳了主要的内容,简要地解释“中国缅印马军事考察团报告书”的结论性意见,宋美龄一句一句地向英美将军们翻译。

“托你的福,全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钟进山佩服范一林学识渊博,怎么知道那么多,可转眼一想,不禁问道:“范副官,你在大学里,应该不是教筑路的吧?”

各师旅指挥官看亚历山大这么大的想法,顿时哗然一片,没有想到新上任的长官比原司令官赫顿胆更小,压根儿不愿意同凶狠的日军对抗。赫顿参谋长见状,心情复杂起来了,撤退当然好,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可是中国政府派遣的远征军已经6续进入缅甸了,等一等他们,把阵地交给中国军队总比让给日本人好啊。

赫顿中将心情沉痛地说:“上将先生,驻缅英军加上中国军队,可能打不过日军,但毕竟我们是一支不小的盟军呀。如果不作任何抵抗就全线撤退,那大英帝国的脸面何在,作为军人于心何安哪。”

亚力山大沉默不语,没有反驳赫顿,他知道参谋长的话没有说完。

赫顿接着说:“如果英军确实需要作战略性撤退,方向应该是从西北撤向印度,与驻印度英军会合。”他提出了有次序撤退,逐步与中国军队换防交接阵地的全面撤退方案。当着众将的面,亚力山大不好反驳赫顿,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反正到时候也得听我指挥。

3月6日,宁静的仰光开始骚动起来,日军奸细在仰光大街小巷散传单,一会儿说日军攻入城南,俘虏英军多少人。一会儿说英军的将军们早飞到印度加尔各达,聚集在某某酒店喝咖啡,与印度情人约会。一会儿说日军空投伞兵到缅甸北部重镇曼得勒,切断了英军的退路。全城百姓无所适从,弄不清真假,闹得人心惶惶。

早上十一点多,驻守勃固的英军第七装甲旅,接到警戒前沿阵地的报告,有十多辆坦克已经同日军先头坦克分队接上了火,打得难舍难分,请求增援。旅指挥官急忙打电话问亚历山大怎么办,打还是不打?亚历山大略为风趣地回答,你是不是要作日本人最后晚餐上餐盘里的牛排。

第七装甲旅的指挥官从最高长官亚历山大那里,明明白白地得到了暗示和许可,一不做二不休,马上撤出战斗,带着一百多辆坦克和大批装甲车弃城而逃,全撤向仰光。第二天一大早,亚历山大不顾赫顿的坚决反对,组织大批士兵搬迁自己的司令部,装了满满十多车。他命令工兵部队炸毁仰光城内的重要军事目标、电厂、桥梁,亲率英军主力撤出仰光,沿伊洛瓦底江向北大踏步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