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浮生城的宫殿里已经是阴沉一片,四周之人跪了一地,也只有盖头下的那个人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原本懒散靠在宝座上的顾渊鸿立即坐直了身体,懒洋洋的眸子里尽是紧张:“小池怎么了?”

“可是怎么办呢?她也生病了,而且我无能为力。我……我真的是没用啊!从认识她开始就是她一直在为我劳,我不仅未曾回报她半点,还一直连累她。”

“是!”强求已经无用,顾先生只好退下,临走之时,他忍不住回头说了句话,“公子,小池姑娘如今缠绵病榻,公子若是倒下去了,她恐怕就再无他念了。”

“不行!”毫不犹豫淡定打断了那人的话,风驰义正言辞,“记住了,在殿下面前,小池姑娘是最重要的,此刻就是有天大的事,不能去打扰。更何况,那人就算跑了,依着殿下的能力,总能抓回来的!”

齐墨已经被她练出了铜皮铁骨,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的什么话,我的清白不是早就毁在你手上了么?”

“你知道是什么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吗?”

“阿砚到了?”

唐剑的状态很不好,齐墨有些担心:“唐门如今情况如何?”

他手一顿:“这不算吧。你也没问我。”

“小池的母亲是中毒。”

“什么绣坊?”

唐剑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人,一时愣住了。这就是几十年不曾出出云谷的方出云方老前辈?

“唐越是中毒而死的?”

一个一身缁衣的女子,屈膝跪在墓前,双手合十,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唐门主太看得起我了。”

小池认真地看着他,将一切细细道来:“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从在阳明山开始,我不听你的劝阻,非要来中原;我躲着你,不愿跟你一起回昆夷族;我拒绝你,宁愿死,用我不愿你用那种方式救我……这一切都是我在辜负你。可是,顾渊鸿,我只能辜负你。”

顾渊鸿毫不在意:“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两个人再也不废话,全心全意地垂涎起来。齐墨双手抱着她的腰,将她微微托起,“坐上来!”

顾渊鸿作为昆夷族的继任族长,浮云城的少城主,自然是知道这些武功的,而小池的师父正是顾渊鸿的叔父,言传身教中,对这种武功也有所涉猎。但是看到原原本本的演绎,今天还是第一次!

不待齐墨反应过来,小池拿起来一看,上面居然也有一行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学士府董微澜!”刚念完,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的心,不静。”

小池低头:“这个不是问题,我能做到。”

“那自然是把一切都揽下才好!”

他这么轻缓的步骤让她渐渐放松来,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也跟着沉沦。

小池真的不动,只是那一双眸子却在滴溜溜地转着。小砚砚突如其来的动作真的是把她吓了一跳。

点头:“好看!”

“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不错。只是,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当年之事,不是么?”

小池笑:“好吧,小砚砚现在孤立无援,我就原谅你的心里不平衡了!”

红衣男子见齐墨一脸莫名,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原来竟是如此。阿池居然这般傻。”

“我……”

“当然!”小池起身,眨眨眼睛,十分自豪,“那可是我的专长!”

“为朋友,出手相助。”

“这样啊!既然你这般想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唐年道:“我不记得何曾有你这样一个故人!”

唐越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男子,眼蒙青丝绡,一身贵气,低调的月白长衫上绣着精致的暗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他为何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寻鹤!”

好吧,她手下:“好的,若是这般,那咱们后会有期!”

她说的实话,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路的坎坷,她只知道怎么去逃亡,怎么去杀人,其余的全都不在考虑之列了。

绿意也非常着急,见到齐墨便再也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绿意哼了一声,翻白眼:“不装了?”

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旁的摩乐呵,女娃娃一身淡青长衫,墨发披肩,乌黑的发间缠绕着一根青色丝带,笑容清澈明亮,似乎毫无心机。

月白长衫的男子伏在床边,墨发披散在身后,青丝绡捆在脑后后,在晚霞的映照之下散发出暖玉一般的光茫。身上还是很疼,但是小池只觉得温暖,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八岁时母亲离开,她就跟着师父了,那一次次悬崖百丈的轻功练习,那一次次身体不济晕倒,那一次次醒来的时候就只有冰冷的床和师父冰冷的脸……

“你……”

“……”

“那林氏呢!你为什么要杀她?”

“好。”他拉住她的手,“一起。”

明光点头:“公子阻止我之后,与我约定,让我在他身边做隐卫,等到我完完全全打败他为止。那时候啊,我真正是年轻气盛,看不透输赢成败。”

小池再次闻了闻:“好像是紫藤赤萝……我拆开来看看……”

她蹙起秀丽的眉,不可控制地朝气味袭来的地方靠去,气味越来越浓,仿佛那花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兰儿一脸懊恼:“还不是老爷,二夫人今儿连床都起不来了,那身上,哎哟,我都不敢看。咱们虽说都是未出阁的,可也好歹伺候了老爷夫人几年,何曾见过这样的啊。”

第一次被床沿磕了手指,他实在有些感叹她的遣词造句。

君流萤从袖中掏出请柬:“下月初六乃是小女的及笄之礼……小女斗胆,肯请世子前往观礼!”

云州西北,清平峰紫藤谷,常年积雪,有火狐,身似火,啼如婴。

抚了抚她的发:“不,你还有阿砚,有父王,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脑海里出现那个别扭的男孩子,扑哧一笑;“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