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没叫轿子,就手拉手一起走出去了。小池诧异地问了句:“为什么是他跟着的啊?明光呢?”

齐墨进去,也跟着跪在了一旁,面朝佛像:“奶娘,你也见过小池的母亲,对吗?”

“我见过他。”小池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从我娘手里盗走了《五蛊之书》和《隐剑诀》?我娘又为什么会离开昆夷族,为什么又会死在云州。”

又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她娇俏的脸,手指触到她耳后的一层,手指顿了顿。而床上的人这时候也醒了过来。

他搂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喉咙里传来一声闷哼,肌肉绷紧。

齐砚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似乎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院子里拉,力道大地惊人。

那样的语气,仿佛是对着一个孩子,而她对他似乎惯常如此,他哭笑不得。

少女拉着他手,慢慢走在院中的小径上:“既然是惊喜,我当然不能告诉你啊!”

“你为何要问要寻?那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小池这时候根本不管什么自己人其他人,每每出手皆是杀招,双手结印,纵着指尖的毒药,不曾有半分手软。

“我听到了雪……窸窸窣窣的,很轻,很轻。”他伸手握住她的,轻轻抬起,平展开来,让雪花一点一点地落在掌心,渐渐融化:“感觉到了吗?”

她身后的雍亲王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半晌不动。小池回头朝他甜甜一笑:“王爷什么时候进来了?”

而,与此同时的,齐墨的房间内,白衣公子坐在榻上,青衫少女站在他的身前,非常认真地给他检查双眼:“你别动啊,我好好看看!”

少女轻笑一声,纵身一跃自围墙上跳下,将手放到他手中:“我回来了!”

齐墨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你终是要面对的。”

面具人拍掌赞赏:“果然英雄出少年!这般剑法,着实名不虚传!”

连续的逃亡,刚经过了一场厮杀,此时的她与秋寻鹤体力大减。面前这人一看便是高手,他们定然不是对手。而且,由此一来,又可以嫁祸原先那一批杀手,果然是好计谋!

那人看小池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我昨日便跟着你了。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你身上也有半枚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家父曾与我说,这是南越昆夷族夏氏的族徽,只有夏氏的传人才会有。而你那半枚与我的半枚何其相似,我想你定然就是父亲提到的那个人!”

唐俏的父亲,除了如今在唐门的养父唐年之外就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唐越!

绿意不以为然:“他吃醋已经家常便饭了,无所谓。”

唐剑纳闷了:“你不和我一起回院子?”

“你也可以这么想。”

“美!”也仅仅是美,但绝没有如今这样的程度。那样的面容与五官,让人见了都移不开眼,世界仿佛要在那样的容貌下万籁俱寂。

小池心中一惊,夏初荷!她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之人,那段被师父提及的秘辛在脑中转过。她突然知道了什么,眼中神色慢慢凝肃:“夏初荷?夜凉独倚楼,初荷聚满池。她叫夏初荷,我叫夏小池,你说呢?”

“还有啊,你也要注意了。既然可以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那么你的眼睛现在可不能乍然见到刺眼的光啊,我去找个布条啊什么的过来,给你蒙着眼睛!诶,有了,就用这个吧。”

宋妈妈自然是千恩万谢,小池轻轻一笑,也没有客气,指尖之下似乎还留存了君夫人的脉象,虚弱中隐隐有一种绵长的劲力,虽然被极力掩饰,还是被她探出来了。难道君夫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不争,那般柔弱?灵堂之中的那一番话语,倒的确不像是柔弱的人,疑惑顿时浮上心头。

“哎哟哟,人才刚去呢!仔细闪了舌头。”歇了歇又接着说,“更何况,她有那个权力啊,老爷那么宠着她,你看这一年里,几乎都是专房。虽然是个二娘,却又掌了中馈,各房各院的事那么多,谁不有个气焰哪!”

齐墨听罢犹疑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却是没有回答。而他身边的明光却出声了:“是真的。”

“你……”

小池领着他转到了君府的一处围墙外,围墙之间又一个木门,竟然还挂了锁。

家丁二号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这不是才死了儿子么?这两个人怎么还这么有劲儿啊?这大人平日里看不出来,这段时间倒象是打了鸡血似的,往死里弄这个二夫人。”

小池却说了:“你明知自己的病情却要吃下那糕点,莲塘紫苏可是血蛊的引子,你难道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他甩开她的手:“你……你什么女人啊!”

“……呵呵呵……”轻笑摇头,这人,委实有趣。

“不多,三天三夜,一分不多,一刻不少。”

因为齐砚要去北境,那边环境恶劣不说,因为北京匈奴市场犯境,虽然无甚大的交锋,但是小仗不断。小池想了想,将自己带的一些疗伤药品包好,而后写了许多疗伤的方子,让齐砚带走。

齐砚自然是傲娇地不领情。

小池抿唇笑,凑到他面前:“哎呀小砚砚,你就当做是除夕晚上,那场烟火的回礼吧!”她仰首看着他,一脸的讨好,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齐砚脸上又是一红,伸手接过她包好的东西:“我收下了。”

“哎呀,这才乖嘛!”习惯性地伸手捏他的脸,被他避过。小池手落空,收了回来,不以为意,“唉,真是长大了啊,都不让人摸了呀!”

齐砚瞥了她一眼:“都说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玩笑玩笑!”小池转身,做了个鬼脸,唉,这孩子真难伺候。

齐砚走了,小池从未见过齐砚那样的样子。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个别扭的少年,却不想那一身银甲加身,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居然是一身的荣光!

小池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齐墨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对他。偌大一个盛京,谁人不知雍王府二公子是座冰山。”

“是么?那我还挺荣幸地哦!”

“可不是!”齐墨与她一起在园中散着步,“小池。”

“嗯?”

“等此间事了,我们就一起回云州吧。住在齐山别院,再也不管这些事了,可好?”

“好啊!”她当然喜欢,“只是,你是雍王世子呢!你的世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