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急道:“阴人沟?那么那些年轻人怎么样了?”

我皱了皱眉,道:“小龚和小李虽然解了蛊,但就像大病了一场,回到学校后身体一直养不好,最后办了休学手续回家养病去了。小方原本是个很开朗的人,那次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而其他几个同学回到学校后,也变得疏远,情况就不清楚了。”

阿蛮亚一听我的话,双眼瞪得极大,他身材本就魁梧,这下气势上来,让我心中一突。他狠狠盯着我道:“你这笔杆杆,就是不听话,喊你不要一个人去,你偏偏要一个人去。你可晓得刚才差点害我们大家都死在那了?”

“等!”隔了一会,阿蛮亚终于说了一个字。

李延年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久,才对着阿蛮亚说了几句,不过用的却是苗语。阿蛮亚显然是一愣,又用苗语回了几句,最后李延年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现在什么社会了,来这里玩还会死,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身为同学,如果看着他们就这么在这种地方丧命,我心中怎么也说不过去,愣了半晌,对着李延年和阿蛮亚喊道:“你们,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延年,他们可是你的同学啊。”

它的头发稀疏得紧,前额凸出,一双眼睛在脸上所占比例极大,口中一排细牙沾着金光,一定是刚才的争斗所留,而此时怪异的脸庞从右眼开始,向下倾斜着烂到了嘴巴处,几乎露出里面的头骨,正对着那两只金色的虫子“嘎嘎”怪叫。

随着那怪人“咕咕”声的加大,那只大蛤蟆终于不再后退,身子晃荡了一下后,“咕”的一声像豁出去般,朝那只金色肥虫狠狠地扑去。

“嘚,嘚,嘚”

我记得那是我们到了苗寨后的第七天下午,夕阳正红,而且红得有些艳,像掺了血一般。阿蛮亚正带着我们从附近的山头打猎回来,看了看夕阳,道这天时不好,怕是不久要下大雨,而且预头不好,像有事要发生,让大家加紧点脚步快点回寨中。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有这事,那时正好收到罗大疤的信,说是去了参军两三年,正好碰上探亲假,让我有空回村里聚聚。我好些年没见他,怪想念,就要拒绝。谁知李延年见我想要拒绝,哭丧着脸道黄尚你可一定要去,你不去谁帮我看着他们,万一他们惹事就麻烦了。

这样还听不出她的意思我还活不活了,当下咬了咬牙,道:“杨老师你放心,我黄尚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不管我们找的蛊师能不能救罗大疤,我都会和你一起去的,大不了命不要就是了。”

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发展刚刚起步,这还是局限于东南沿海地区,我们的车一进入广西的地界后,路就变得难走了许多,花费的时间也多了不少。期间我们看过罗大疤的腿,除了红线多了一些外,他的神智和其他方面还算撑得住。

“你以为你刚才拒绝了我,我也应该拒绝你?”杨幽嘴角挂着浅笑,看着我道。

我一窒,心想这一类人太过惊世骇俗,就如同武侠世界的武林高手一样,都会选择当隐士,不过是人就会有需求,只要我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就能让他救罗大疤,当下咬牙对铁叔道:“铁叔,麻烦你把地址告诉我,只要人在,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他,请他救我的朋友。”

杨幽静静道:“青花教传承了千年,信徒众多,有些甚至可以与当时的皇权对抗,所以一直遭到镇压,其实那些只是信徒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而已。青花教传世以来,历代教宗都在做着的一件事,就是在盗掘各个朝代的古墓,然后雀占鸠巢,取而代之。”

我一愣,走了过去,只见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体格圆胖的古人,穿着青色的宽大衣袍,坐在一朵酷似莲花一般的花瓣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针,双目紧闭。而在他的身前,却有着许多人顶礼膜拜,宛如他像佛教中的佛祖一样,在受着世人的膜拜。

我犹豫了一下,却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追喊声,一定是那群烂仔追了上来。这都什么事?艹!我心中骂了一声,冲出巷口,钻进了车内。

小巷两边的建筑都是六十年代的式样,有些还是南洋风格,可能时间还要长久,我相信也是香港一个时代的产物。我沿着右边的门牌看,发现门牌号是左右对开的,也就是左边是一号,而右边对面这栋就是二号,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八号店。

那中年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笑道你是第一次到香港吧,咱们这只是进了关,等会香港那边的海关警察还要来检查证件呢,你就坐着不动就可以了,向导会搞定的。

高老板哈哈一笑,我这马屁拍得不痛不痒,但他也不好反驳,只是笑完才道:“黄兄弟,你好交代了,我就难交代了,你看,还有一大帮人等着我养活呢。”说着还看向了陈炮子,陈炮子连连点头附和。

于是我对芒果头道:“你去跟他说,1万块太少了,不卖。”

再说就算真能找到会施蛊的人,这蜧人蛊可是千年前的一阵神秘蛊术,这么多年过去,连语言都可以失传,谁敢保证还有谁会解呢?

芒果头见状急忙拉住我,道:“叔,你别生气,别生气,咱们先回屋里说,回屋说。”

我一边看着车窗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山景,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让我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不少,开始慢慢欣赏家乡的风景。如果不是罗大疤有事,我想也不知会隔多久才能回次村里。

老陈瞪着眼看着我们两个,道:“两位老弟,不听老人言可吃亏在眼前,老哥的话可是撩这了,假如你们能将货运这一块搞活了,我这名字倒着写。”

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又谈起单位将许多业务都拆开,让私人去承包的事,于是又嚷嚷着有没有兴趣大家合着伙来做。其实那些还能盈利的早就给单位中那些人精拿在手上了,还能有我们这些小年轻什么事,不过要是真说回来,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业务,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种,真捡手中,吃苦是一定的了,但就不知回报有多少,什么时候能有回报。

罗大疤身为工程队的队长,这回工程队死了不少人,再加上“假”教授的事,纸是保不住火的,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死了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这句我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话,成了此刻我坚持着在山路中一步步往外挪的动力。

我挠了挠后脑,道:“其实也没什么,哦,莱迪受了伤,你就这样丢下不管了?他可是你的人。”

不过挂在我肩上的背包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水流一冲,掉了下去,那背包里可有着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这下子掉入湖中,便再也拿不到了。

罗大疤往手臂上吹着气,惨道:“杨老师,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这又红又肿的,皮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心中暗骂了他一声,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杨幽那手暗器,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她不留情面下手,我今天只能交待在这了。好在杨幽的手挥到半空,见我挡在中间,将手生生停住,算是留了我一命。

芒果头眼尖,确认了之后吓得退后了两步,战战兢兢道:“这,这,他还没死,还活着。”

我也懒得理他,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往下一压,我也不知道贾教授有没有出力,只是觉得撬杆瞬间一弯,倒真的将那青铜棺椁的椁板撬起了一些。罗大疤和芒果头连忙上来帮忙,众人用力,那椁板慢慢往上升了起来。

此时我的身子虽也松了许多,但也如大病初愈一样,动作也不能做得太大。我慢慢从高台上走下,见杨幽已经昏迷了过去,从她的背包内找到那个臭气熏天的盒子,放在她的鼻前。

想到这里,我便对罗大疤道:“南越王不可以将佛像摆在墓室里挡鬼啊?我猜他就是作的孽多,才会死后请来神佛保佑,阻止那些因他而死的冤魂来报仇。”

那干尸虽然抱得很紧,我没办法挣脱,却想起一些桥段,接着我自身的重量,向后飞身倒下,果然那干尸被我一带,重重着地,发出一声嗷叫,当了我的垫背。正是这一下,干尸搂着我的干枯双手,放了开去。

芒果头眼睛眨了几眨,终于看清是我,迷迷糊糊道:“叔,你怎么在这?是了,你一定早死了,我跟着也来了,也好,死了也能跟你在一起,总算有个伴。”

罗大疤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扭着僵硬的脖子看着我,道:“靠,它,它的爷爷真的出来了。”

我看见墓道尽头直到裂缝处都有断裂造成的痕迹,又想起之前在越人村时听罗大疤说过这附近因为下大雨造成山体坍塌,有村民在山泥中捡到东西去卖,刚好被县文物单位的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上报国家的事,道:“只怕是了,就是因为山体滑坡造成古墓损坏,才有陪葬品被山泥冲了出去,这不才有考古队被派来的吗。”

杨幽是盗墓的专家,这个时候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当下我背着她立刻往前奔去,罗大疤则拿着火把跑在我们身后,在身后尸鼬大军的“叽叽”声中,夺命狂逃。

说完不理一脸恍然大悟,口中说着对啊,我也是鬼,还怕什么鬼的罗大疤,转身跑到那石棺旁。

这般被人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笑了一声,道:“这名字也不是我自己取的,没办法,你叫什么?”

我原以为石棺内躺着的,不是一个死去千年的干尸,就是一个闻了生人气息就会迎面扑来的僵尸,我这下正好羊入狼窝。

我原以为这通道定也是很长,没想到不到五分钟时候,便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个墓室中。这个墓室与先前那个摆放了九尸背棺阵的墓室目测下倒是差不多的,可是当我看清墓室内的摆放,却又是一阵心惊。

“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