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幽的眼神很诚恳,我觉得她并不是刻意不告诉我,而是她确实有苦衷,于是便将我从爷爷那里听来的故事,以及银针的来历跟杨幽说了。

我的脑袋正昏昏沉沉间,忽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转头一看,发现是刚才那个中年人,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一起走。我站了起来,一路与他一起走入停车场,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我原以为他会马上开走,没想他等了一会,直到另一个人坐进车里。

东奔西跑间,我忽的看见前面的路越来越光亮,还隐约听见有车声,我心中一喜,莫非被我误打误撞,跑到了公路边。这下确定,再不犹豫,脚下跑得更快,果然没跑多久,就看到巷子口公路的护栏。

司机没办法只能转头启动了车辆往我说的地址开去,其中我还听到他说了一句,鬼影都没有,还有人找。这句话让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杨幽留给我的地址,怎么是这样的地方?那她留这样的地址是什么意思呢?要让我找她还会给我一个找不到她的地址吗?

我看了一眼那些人,几乎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机关单位的,也有一些政府组织起来的民营老板,吵吵嚷嚷的,其实说什么交流,真正做事的又有几个,都是带着旅游的心情去的,所以一路上热情很高。我和这群人融不到一块去,上车后找了个位置,闭眼就睡。

我的话一出,那高老板先是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得我后脑勺发凉,半天后才道:“黄兄弟,你也算是个痛快人,既然都是痛快人,咱是不是也不要说二家话。你那土货还腥得很呢,”话到这,却是一顿,眼神如刀,身子微倾,盯着我道:“不要怪老哥说话直接,我看黄兄弟你身上的土味还很重,刚上来也没多久吧?”

接着又等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芒果头跑到果林场的屋中跟我们笑着说陈炮子老板派来的人下来了,也看了那玉佩,开出了一个好大的价钱。

罗大疤还是没说话,估计是默认了。这个时候,他腿上原本盖着的毛毯一滑,露出了我刚才见着的东西,那是几节红线状的活物,对,你没看错,长在他的腿上如虫子般缓缓蠕动。

罗大疤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我连问了几句,他都不出声,把我问出火来了,吼道:“老子刚从上千公里外回来,接到信又坐了七八个钟头车回到这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你他娘的就给我这个表情,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我点了点头,就越过他进了公司内,将放在椅子上脏兮兮这几个月陪着我跑遍大半个中国的背包一拿,转身就冲出了公司门外。

小张笑了笑,老实道:“我想承包单位的货运业务。”

这样的日子还没过三个月,便有了改变。

在越人村中又过了一天,正当罗大疤处理工程队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工程队的总公司和一些听说是国家某部门的人来到村中,将我们几个活着的人,带离了越人村,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的政府办公楼里。

“难怪那晚我睡得像猪,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道。

我看着陈老师所化的僵尸,身子在水中一个沉浮,便不见了踪影。头过自己是真教授。”我一窒,这一刻竟是无话可说。

“黄尚,救我,救我……”我看见下面的白天惊恐万分,眼神中露着绝望的神色,拼命摔着他的脚,想将抓着他脚踝的干尸甩拖,但哪里摔得掉。

情况紧急,我一想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罗大疤在下面,我则是站在他肩上,这样的高度刚好。我先将杨幽拉了上来,让她攀着我们的身体先上去,接着又来拉芒果头。谁知道他的重量再加上沾了水,全身湿滑,爬了几次都爬不上去,险些摔在水里。

有一丝阴冷的风,不,不能说是风,那感觉笔墨实在难以形容,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却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冰凉,动也无法动。

“啪、啪!”

我转过身去,刚好见到杨幽在棺材内抽着什么,可能她已经找到了金缕玉衣的拆解方法了。可就在我刚想走过去的时候,我身边不远处,原本杨幽点着的那支燃着绿光的蜡烛,在没有风吹的情况下,火苗晃了几晃,熄灭了。

这玉石椁板看似轻盈,实际上沉重无比,加上棺椁那么大,我估计得有上千斤,我们三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再加上肩膀,也只是将它到教授两个字的时候,话音放得有点重,连我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谁知罗大疤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幻觉里见到了什么,骑在我身上,双手就往我脖子上掐,狠狠道:“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

未知的恐惧实在比有形的恐怖所产生的精神压力大得多,正在众人面对着石桥犹豫不绝的时候,贾教授当先一人,手中拿着火把,走了上去。

我转头想将这个情况跟贾教授说,忽的一愣,原本走在我左边不远处的贾教授和背着莱迪的罗大疤,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心中一惊,又转头看了右边,这下我心中更加的发寒,杨幽不是一直在我右边走着,怎么连她也不见了。

“教授,你干什么?是我们!”罗大疤也吓了一跳,奔了过来,对着贾教授吼道。

罗大疤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只被我踩死的蚰蜒,道:“乖乖,这蚰蜒怎么能长那么大,在我们村里有一个手指长就是王了,更别说粗如手掌。黄尚,这一定是蚰蜒王了,来找你报当年在村里杀死它众多子孙的仇。”

罗大疤拿着火把往身后照,提防着那些尸鼬和蜧人追来,却是插上一口,道:“据我所知,侧室的墓道一般通往主墓室,怎么会倾斜呢?不知道主墓室去了哪里?”

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跌下的时候,地上那具骸骨碎成了无数块,原来是你先砸碎的。”

我奇道:“什么事奇怪?”

这话说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莫非她有什么事想不开,真想待这里不出去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还没活够呢。

想起“眼镜”在百世巫棺的死状,我一点也不怀疑再不避开,下一秒只要它轻轻一跃,定是跃在了我身上,那红线在我身上穿出无数个孔。

我所在的墓室其实并不算大,顶多只有百来平方米,室内四周的墙壁上也绘有精美的图案和文字,多是一些歌功颂德的记述,只是在我看清室内中间位置的时候,我忽的一怔。

我又站了起来,开始想着如今的遭遇。我将快要燃尽的火折子对着头顶照了照,发现上面黑漆漆也不知有多高,想要从那里出去是绝不可能的了。我又将火折子对着四周的墙壁照了照,发现几米高的墙壁之上倒是有着不少孔洞,不过可能是透气孔之类的,最多就一个拳头大小,也不可能让我出去。

想到这里,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嚯”地站了起来。众人不解地看着我,我也不理他们先是走到左边通道墙壁上,在火把的光线下,想要细细地看清楚那些小光点究竟是什么,却发现火把一靠近,那些小光点竟然就没了。只怕那些能反光的岩石,只要光源越靠近就会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