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得纷纷用衣物将口鼻遮住,直到半个钟头之后,砖墙内的气体才算全部露完,砖墙前面的火把火光又渐渐黯淡了下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贾教授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过了一会才笑道:“还是黄兄弟会想,对,我能保证你们一定没事。”

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我心中更怒,一把推开芒果头,狠道:“好啊,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和罗大疤合伙来骗我。”

按我心中的计划,先是将背包捡起,继而往那怪物身下扔入手榴弹,让它尝尝人类热武器的厉害,谁知我上半部分的计划倒是成功了,只是将手榴弹对着怪物张大的巨口投了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如泥牛入海,半个屁也没响。

“这是充气伐的表皮!”芒果头眼尖,手电筒的光一照上去立刻惊叫了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敢确认我们暂时是安全了,心头念起,顿时全身的骨头如散了架般,一身肌肉无处不酸,我重重地躺倒在充气筏上,累得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而芒果头早吓得瘫坐在充气筏上,全身微微颤抖,白天更是不堪,整个人如鸵鸟,将头埋在手臂间,身子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为什么?难道这些巫师死后留下了什么可怕的诅咒?”芒果头朝那巨大的巫棺看了看,身子却往我身后一缩。

我一愣,没想到这些虫子还能和古墓扯得上关系,却听贾教授继续说道:“南越国在历史上虽然存在的时间不长,但是有些地方,却是让人不得不惊叹,其中之一就是它实施的一些酷刑。我曾在一些文献中看见过,南越国对待叛国之人,善用虫刑,即是将犯人置身在密封之处,将虫蝇赶入,让虫蝇食其血肉而死,死状恐怖无比。这其中的虫蝇之一,就是腐肉果蝇。”

那似乎是一只苍蝇一样的虫子,我也没在意,随口道:“没什么,只是一只苍蝇,被我赶走了,快走吧。”

“那就走这条路,希望你是对的。”贾教授既然决定了,考古队的人和几个老外自然没话说。白天虽然反对我的决定,但贾教授都决定了的,他也没胆反对,嘴里咕哝着什么,只怕也没什么好话。

芒果头看着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贾教授?”我正想说话,忽然那临时办公室的帐帘就打了开来,罗大疤和那个绘测员白天一脸笑容,陪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肥仔走了出来,最后还跟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和女的都是老外。

回到屋中,坐在床边,瞬间旅途的疲劳涌了上来,我也顾不上肚子饿,倒头便睡。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连隔壁那对老师有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我睡眠比较浅,一有动静一般都能醒来,像这般睡得如昏迷一样,只怕还是第一次,看来这几天旅途也是太累了。

这个老头干了一辈子工作,想着也快退休了,没想到临退休前还能让他为企业拉一笔大业务,自然到时上面领导嘉奖肯定少不了。我将罗大疤与芒果头带到主任的办公室,具体事项由得他们去谈,自然也有相关的同事跟进。没想到主任又把我叫了进去,说既然这业务是你朋友关照的,到时就由你负责跟进,我会跟你们办公室的张姐说一声,也顺便调你去业务室算了,免得浪费你的才能,以后要多为企业贡献才行。

难怪当时总觉得芒果头的样子不对,最后我见到的那张怪脸,一定就是山魈。它见目的就快达到了,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所幸最后芒果头和村民找了来,山魈一见人多,这才离去。它一走,幻术自然就解了开来,我们才能保得一命。

罗大疤心里也没底,举起电筒照了照前边,道:“不可能,一个人看漏了,我们有三个人呢。”

我一时口误脸红了一下,但立刻强辩说投你们个鬼,新华词典有两个成语,臭味相同就是指从小一起长大,不但兴趣相同,感情也很好的意思。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就差真去查词典来看看了。论机智,他们两个哪是我对手,当下转了话题,谈怎么继续做村里土霸王的事。他们二人果然和我臭味相同,也不追究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个词了,马上和我研究起来。

黄地火本就伤心,想到将死,一看竟被人笑话,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两步跑到那人面前,就要开骂,没想那人却是先开口对黄地火道:“你去挖坟了吧?吸了气啦?”

那笑,异常的怪异,冰冷。

“咯咯!”

石棺内又传来一声响,比刚才更加的大声,我们三个吓得连后退都不敢,立马停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生怕轻轻一动,那石棺就翻了开来,有了先前的一些经历,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会蹦出来。

正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我听见右边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一定是贾教授他们进去查看那边的耳室,现在出来了。

果然还没走近,我就听到了罗大疤的声音,只听他边快速走到我们身边,边骂骂咧咧道:“艹他祖宗的,黄尚,我们在那边的耳室发现了一个盗洞,里面的东西都空了,一定是被那些盗墓贼搬空了。”

他也不想想如今自己的身份,也算是个盗墓贼了,这一骂不但自己骂进去了,连我们都给骂进去了。可是如今情况危急,我没功夫理他,眼睛死死盯着那石棺,动也不敢动。

“哟,你们三个干什么呢?练定身术啊?”罗大疤走到我们身边,见我们一动也不敢动,奇怪的问道。接着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石棺,正在这个时候,那石棺内又“咯咯”响了两声,棺盖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罗大疤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转着僵硬地脖子看了看那石棺,又看了看我,那眼神是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回了他一眼,意思是我哪知道。

“我不是说过不要靠近那个石棺吗?你们刚才干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贾教授也从那边耳室内出来了,他显然也听见石棺内发出的声音,寒着脸低声问我们。

我看了一眼白天,发现这小子跟个没事人一样转头看着墙壁一言不发,这脸皮不是一寸两寸那么厚,我也懒得去揭发他,对贾教授道:“我们刚才也没干什么,那石棺就自己动了,教授,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要出来了?”

贾教授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连忙从背包内掏出了一包白花花的东西,我看着像米粒,刚想问,他就让我和老外莱迪,一人一边,将手中的米粒快速地洒在高台四周,见我们洒完,他才道:“这是白糯米,希望能阻得一时半刻,我们要快点离开才行。”

以前我听过白糯米能治僵尸,贾教授这样做,岂不是说里面出来的那东西,真是一个僵尸。想到僵尸我背后就冷汗直流,拉了拉吓得双腿发抖芒果头,与贾教授等人沿着墓室的墙壁,小心的绕过那个石棺,一步步挪向对面一个通道中。

就在我们快走到那向下倾斜的通道入口的时候,我听见后面的石棺发出“咯”一声巨大的声响,众人吓得停住了脚步,我转头一看,发现那棺板开了一个缝,几乎掉下石棺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一个黑漆漆的身子,直直地坐了起来。

“哐当”一声巨响,那石棺的棺盖被那身子一挤,掉落在高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我打算抬腿就跑,却在这时,听见贾教授低声对众人道:“别发出声响,慢慢走,我们运气好,九尸背棺少了一具尸体,正好里面的东西找到了一具顶替,只要我们不引起它的注意,就没事。”

我一愣,正好看见刚才那从石棺内直起的身子,慢慢落在了石棺外,一步步僵硬地走到了九尸背棺九具尸体中残缺的一脚,跪了下去,正好凑成了第九具尸体。难怪刚才我们在石棺外只看见了八具尸体,原来这第九具藏在了石棺内。

只是这第九具尸体看上去竟是个年轻的男子,面目看不清楚,只是尸骨都未寒,与其他八具干尸相差很多,莫非他是从耳室盗洞下来的盗墓贼,运气不好碰见了石棺内的东西被拉进去当尸仆啦?

我心中想着这些问题,脚下却是半步都不敢停,与众人一步步往前走,眼看就要进入通道内离开这墓室了,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身后不知道是谁,忽然放了一个,一个屁。

先不说臭不臭,平常的时候,这个屁的音量说不定只有放的人才听得到,可是在墓室中,静得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到,再加上回音,这音量不亚于在墓室中拍了一个手掌。

众人吓得心脏都快从口里跳出来了,也没空去追究到底是谁放的,我转头看见那阴暗的石棺中,又坐起了一个身影,只是这身影干瘦如柴,我只来得及看见它全身紫色的皮肤,前边就听见贾教授低喊了一声,正主出来了,快跑。

这个时候哪还有功夫去理会前边的通道内有没有陷阱,在贾教授的带领下,众人在通道内就是一阵没命的狂奔。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通道内的回音问题,我觉得我不管跑多快,都能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好像那东西就在我们身后一步步跟来似的,吓得我更加不要命的一阵跑。

没想到这通道也长得很,根据我们奔跑的速度和时间,只怕已经跑过了几公里,谁知还没跑到头。忽然我见到跑在前面的贾教授肥胖的身子一停,众人一时停不住,都撞在了一起,跌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教授,这种要命的时候,你怎么能说停就停?”我揉着腰上的疼痛爬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道。

贾教授满头汗水,不过奇怪的是竟能闻到淡淡的香气,十分好闻,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皂,回头问问他才行。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不对劲,按照墓室的布局,这里通向后室的主墓室,距离不应该这么远。我们跑了那么久还没到,一定是中了陷阱而不知道。”

我脑中“嗡”的一声响,陷阱,中了什么陷阱能让我们跑那么久还没跑到头,难道……

“教授,我们不会是遇见鬼打墙了吧?”芒果头把我心中正想的问了出来。

贾教授脸色苍白没说话,好半天后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古墓陷阱很多,就算是鬼打墙,也一定有着物理解释,我们这次放慢速度,慢慢往前走,小心查看四周,看看是不是不小心走进了岔道中。”

贾教授说完,拿着火把当先先前走去,我们心中虽然害怕得很,但也只能一步步跟着他走去。众人小心向前走了近三十分钟,忽然走在前边的贾教授脚步一停,口中叫了一声:“不好,我们又回到原地了。”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他脚下的一个燃尽的火折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他出发前扔在地上的吗?我见他突然扔了一个火折子在地上,正奇怪,原来他是用来做地标,这样看来,我们确实在这墓道内打转,走了老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叔,叔,怎么办,我们真遇见鬼打墙了。”芒果头哭喊着道。

我表面上虽然很冷静,但其实也是一头汗水,按农村的一些风俗传说,如果遇见鬼打墙走不出来,会连天亮了也不知道,一直在那里原地打转直到累死,饿死,渴死,甚至直接吓死。难道是我们闯进这里惊动了南越王那个千年老鬼,他将我们引进这里想困死我们?

“什么鬼打墙,我们当兵的是最不信这些的,黄尚,我们往前走,教授你们留在这里,看看是不是真的从你们后面又走回来了。”罗大疤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其实他说的也是一个办法,火折子是死物,放在地上当标准虽然没有什么不妥,但难保通道中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移动了它,如果把人留在这里当参照物,一定比死物好一些。

我看了看贾教授,只见他点了点头,道:“也好,这样吧,你们一路走一路在地上留下记号,按我们刚才的脚程,假如你们一个小时后还没回到这里,我们就按着你们的记号去找你们。”

既然已经决定,当下我和罗大疤拿了一个火把,一人负责观察通道的一边,慢慢向前走去,沿途还留下了记号以便找到路可以让他们从后赶来。

黑暗中我也记不得走了多长时间了,忽然眼前一亮,没想到前方竟然出现了亮光,让我和罗大疤心中一喜。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