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会将我们带到村里的吊脚楼中,谁知他却沿着村里不知道修了多少的的石板道,将我们带到了山坡上一栋两层楼高的楼房,楼房上插了红旗,不用他说,我也猜到这就是村里的小学。

芒果头急忙为罗大疤又倒了一杯茶,插口道:“是啊,大疤哥人有本事,又不忘本,这不,那木材就是在咱们村里办的木材厂拉的,为咱们村的经济发展可是做了大贡献。”

可是这小子一落地,又扑了上来,看来是非要将我掐死不可。靠,谁怕谁,我也是被掐得懵了,见他掐我,我也掐回他,就这样两个人躺在地上狠狠地互掐。

就在我俩争执不下的时候,黄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后面,也不见他这么喘气,说道,这么不进去了,你们怕了。

我一愣,奇道:“你们,是哪个你们?过来哪里?”

黄地火也多少吸入了一点,但他站得远,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要晕倒。而那个被他拉开的本家兄弟因为他这一拉,也退了开去,不过却是被黑气熏到了眼睛,同样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大叫。

老黄头正想站起,却忽的心跳加速,脸色大变,只见罗狗子背对着冷火的左边身子,忽的如融入了黑暗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罗狗子犹如一点也发觉不到,还是哈哈笑着,右手拿着玉镯子,慢慢对着老黄头走近。

“怎么这中国的考古,还要请老外来配合,难道他们比我们还懂中国的历史?”我奇怪问道。

陈大力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他也是昨天听北京来的贾教授介绍才知道的。

“贾教授?”我正想说话,忽然那临时办公室的帐帘就打了开来,罗大疤和那个绘测员白天一脸笑容,陪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肥仔走了出来,最后还跟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和女的都是老外。

罗大疤看见我和芒果头等在外面,走过来拉我们上前介绍道这是这次建材的供应方黄尚和黄芒,也是我的好朋友;接着指着那个肥仔说这是北京来的贾教授,后边那个是他的助手小陈,一男一女两个老外分别是这次请的外国专家斯密斯和安娜。

我有点意外,因为印象中的教授,都是干干瘪瘪的老头子,像这种白白胖胖的肥仔,一脸的脂肪能彻底隐藏年龄的教授,还是第一次见。

贾教授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的,瞬间让我有一种极不和谐的感觉,怎么形容呢,是了,假如现在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用一个比较新鲜的词,说她“电”了我一下。那你试想一个年纪应该也不小的肥仔,用眼睛“电”了你一下,那种感觉,只怕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全身打冷战。

接着,他伸出了又白又肥的手,说道:“您就是小黄啊,幸会,罗队长刚和我提您,也是一个帅小伙。”

我心中庆幸还好他的声音是男的,要是说出一个女声来,我怕会当场将昨夜吃的饭也吐出来,想是那么想,也不敢太无礼,随即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道:“贾教授您说笑了,我倒是久闻您大名呢。”

贾教授圆眼一睁,“哟”了一声道:“小伙子,您这北京口音哪学的?我听说您可是南方人呐。”

我笑了笑,说我有一个同事是北京来的,话特多,经常坐我对面唠叨,这不听久了,也能唠两句,让您见笑了。

他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转头对罗大疤和白天说道:“那明日咱就开始吧,麻烦您二位了。”

罗大疤点了点头,那白天却像见了主人手里的饭正撒欢的哈巴狗一样,拉着贾教授伸出的手摇个不停,连连说没问题,我这就将工程队开工的各项事宜准备好,您放心好了。说着跟在贾教授身后去了。

芒果头轻声道,叔,这人怎么属狗的,脸说变就变。

我没有说话,贾教授临走的时候,又用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让我心里一阵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罗大疤在一旁听到了芒果头的话,呸了一声,道还不是贾教授认识公司上层的领导,他想着伺候好了,好有人为他说话往上爬,狗腿子一个。

我没想到罗大疤与这总公司来的“钦差”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好再说话,转头看见营地里多了一些东西,除了一些工具生活用品之外,还有几个大汽油桶,又临时搭建了一个营房,竖着几根长杆,好像信号发射器,几个老外在那里进进出出,里面似乎有一些通讯设备。

“那些是干什么的呀?怎么搞个考古工作搞得像打仗一样?”我指着那些东西奇怪问道。

罗大疤看了看,说是贾教授带来的,叫做什么卫星定位器,一旦下面的目标定下,这边就可以绘制全图了,上面也同时开工将古墓发掘出来,高科技。

我不懂这些门道,总以为所谓的考古,就在地面找对了地方,往下挖就对了,没想到还那么复杂。在营地里逛了两圈,没了兴致,便和芒果头到村中闲逛去了。接下来两天,罗大疤一直与考古队的人在忙,我们也不好去打扰,好在附近的山货的确不少,每每我们上山,都能给我们一些惊喜,倒也不太无趣。

到了第三日早上,工程队的副队长陈大力到学校找我们,说罗大疤带着工程队几个人和考古队一起,先行进山去了,罗大疤让他传话,说最多两三天就回来,让我们自己在村里逛逛,等他出来。其实这几天附近山头的山货都被我们祸害遍了,再留下去只怕要生灵涂炭了,这偏僻的地方,待久了也是无聊,我想着罗大疤回来后,我们便离开了。

谁知一等四日,都不见罗大疤他们回来,我心中奇怪,难道这考古工作那么繁琐,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吧?我那时想法比较单纯,只觉得以如今的科学手段,什么样的古墓能难得到现代人,只要探明了就能发掘得到,从没想过会遇见什么危险。

“砰砰砰!”第五日凌晨,我被敲门声吵醒,其实门外的脚步声一响起,我便醒来了,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悸动,合着眼就是睡不着。我打开了房门,发现竟然是陈大力。

此时门外天刚蒙蒙亮,我见他一脸急色,满头的汗水,可能跑得急了,喘得厉害,忙把他让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芒果头也被吵醒了,陈大力看了我们一眼,好半天才憋出了三个字,道:“出事了……”

我心中一抽,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慢慢说,陈大力也不坐,只是缓了一阵,才继续道:“队长和考古队可能在山里出事了,前两天我们还能收到他们的信号,可这两天无论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复,直到刚才,留守的信号员突然收到了队长的求救信号……”

我家小孩就我一个人,罗大疤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说情同兄弟一点也不过分,我一听他可能出事了,心中一急,还没等陈大力说完,便急问道:“他们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啦?派人去救了没有?……”

陈大力被我一连串问题问得有点蒙,他心中本来也是着急,这下更不知道从何答起,声音卡在喉咙中,呜呜就是说不出话来。我一愣随即醒悟,将他一把拉到椅子上坐下,只听他呼了一口气,才喘息道:“黄兄弟,救援队正在准备各项援救事宜,一个小时后就会出发。我忽然想起队长出发之前,曾经把我叫到一旁,说如果这次他们平安无事就罢了,假如,万一他们困在了山里,一定让我转告你,让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进山里去,免得你们遇见什么危险……”

“艹,罗大疤这混蛋说的什么王八话,看老子见到他,怎么削他。”我一听这话,火气直冒三丈,罗大疤这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对着我说的是人话吗。我抓起床上的外套,对陈大力道:“走,我跟着你们的救援队一起进山,把罗大疤这小子弄出来削死他。”

陈大力面露难色,道:“黄兄弟,队长他交代我……”

我又急又怒,还没等他说完,打断道:“狗屁交代,他以为他是谁,老子想去的地方,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不信你自己问问罗大疤去。”

芒果头当即道:“就是,大坝哥也太看不起我们兄弟了。再说了,人多好办事,我们跟去一定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陈大力扭不过我们,终是点头答应,不过却说进山之后山路难走,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出来的,让我们准备些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半个钟头后在营地集合。他说完这些,就先走了。我们身上所带,也就几件衣服,哪里需要半个钟头准备。

我将不需要的物品从旅行包中尽数取出,只留了一两件衣服,以便减轻重量,又带上一个电筒,一个打火机和一把小匕首。刚想拉上背包的拉链,却看见床下放着一截尼龙绳,之前是用来捆木材的,我见好用,便留下来捆捕猎到的山货,想到进山难免会攀爬,兴许用得着,我便把它塞进了背包中。

这边我和芒果头准备完毕,进了工程队的营地中。营地内灯火通明,许多人跑出跑进,我找到陈大力,陈大力又将我带进了临时的办公营房内。一进去,却把我吓了一跳,只见考古队的老外个个全副武装,皮鞋皮手套,最为吓人的是,他们手头上竟然在擦拭着一些家伙事,我看得真真的,那些可是真家伙。

“叔,他们是要去打战?”芒果头看得目瞪口呆,别说是他,我也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

陈大力见我们呆站着不动,说道:“在野外都是这样,难保一些预想不到的危险,我们倒是都习惯了。贾教授,黄兄弟来了。”最后却是对着房中正在做着指挥动作的肥仔贾教授说的。

我们走了过去,贾教授看了我们一眼,道:“您二位也要进山,那山里可不比城市,随便一棵花草都是要人命的主。”

我说道:“罗队长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知道他有危险,我们不能不管。我们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会给您添乱的。”我怕他不允,所以先说了出来。

贾教授又看了我们一眼,说好吧,但话说前头,山中危险谁也不能预料,您二位要出了什么事,我们考古队可是不会负这个责的。

我忙说那是,您放心好了。

准备妥当,我和芒果头,加上考古队的贾教授带着两个考古队员与四个外国专家和一个本地猎人向导共十人组成的救援队,往山里出发,队长不在,陈大力要留在营地中主持大局,必要时可能要向上级汇报。

在出发的时候,那个绘测员白天刚好进来,他一听说贾教授带队进山展开救援,便吵着说他也要去。贾教授原先不许,但这小子就像苍蝇一样,一直在贾教授身边转,贾教授被他说得烦了,只能同意。

本来这个时候,天应该亮了,可是整个苍穹却依旧黑如墨斗,一行十一人拿着手电筒,在山道上冒夜前进。我心急罗大疤的安全,走得快了一些,却从没想过,眼前的黑暗就如恶鬼张开的巨口,将我们瞬间吞下,一场单纯的救援行动,却将我们带进一个凶险无比,惊悚绝伦的旅程。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