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抬眼一看:“没事儿,都是我的错。”说完这话,老秦背手弓着腰走了。

秦玉江接着说:“想让我跑媒拉线儿?我也得给人东西啊。”

赵大头接过媚眼儿来:“找吧,我也没有零钱。”卜小花翻着钱箱子倒腾了几分钟,才把零钱凑够递给了赵大头:“叔,你点点够不够?”说着,又是一个免费的媚眼儿抛来。

秦玉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是我看到的,你大侄儿说的。”秦玉江的大儿子秦大民,那年四岁,跟着爷爷老秦睡。有一次老秦趴在窗子沿儿上听声,被秦大民看到了。秦大民不知道爷爷老秦在干嘛,也没问。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这事儿跟秦玉江与谢小脚说了。

孙巧巧抛个媚眼儿:“你说呢?”贩大米的老李就了然了。

秦玉河愤愤不乐,把茶杯放到炕上的桌子上,扭过头去走了。临走甩下一句话:“我不管,我要老婆。”秦玉河嘴里边儿说的“老婆”,不单指杨家庄的杨桂花,他的意思是不管是谁,好歹得有一个。年龄在那放着呢,自个儿不急别人急,都等着拿光棍儿开涮呢。要不,村头大柳树下蹲着的这么些个人,还不得憋死啊。

老秦知道他肯定有事儿,要不就是为了蹭顿饭而故意找话题:“咋了,老哥,钱出错了?”老秦虽这样问,但在心里面并没有打鼓,他自个儿知道钱是不会错的。按正常规矩走,不多给一分钱,但也不会少给一分。百里挑一不会有错,看来媒人老李只是在找蹭饭的托词。一想到这些,老秦又笑了,眼睛再次眯成一条细缝,眼缝里看人,容易把人看扁了。

李雪莲边吃边说:“给我挠挠,痒。”

媒人老李想要脱口而出:“不是有空,是有事儿。”但是回头一想,这样说未免太过直接,所以压住了嗓子。

杨桂花泪如雨下:“嗯。”哽咽着抱住秦玉河的腰际,杨桂花哭出了声音。秋风凌乱了秦玉河的头发,高粱地里几只乌鸦传来凄冷的尖叫。爱情在这个夜长昼短的季节里,经不起弱风的摇曳。杨桂花止住哭泣,挣脱开秦玉河的臂弯:“以后你会对我好吗?”

三儿一听这话,倒没了刚才的脾气:“大哥,咱爹心黑啊。”

老杨也是实在人,没有多少虚头巴脑的废话。招呼着媒人老李喝茶,秦玉河站在火炕旁边,准备着往茶壶里面蓄水。客套完之后,媒人老李打破了僵局:“你看大兄弟,没啥意见,就让俩孩子见见面呗?”

秦玉河边往外走边支应着:“不了,大爷,我过会儿给您拿来。”秦玉河回到家,跟老秦说明事由。老秦点点头若有所思:“是该给媒人送张相片,人家操过心啊。”又说:“拿一张就行,也就是个意思。”

少年老秦:“三十里外秦家庄的,叔。”

杨桂花泪如雨下:“嗯。”哽咽着抱住秦玉河的腰际,杨桂花哭出了声音。秋风凌乱了秦玉河的头发,高粱地里几只乌鸦传来凄冷的尖叫。爱情在这个夜长昼短的季节里,经不起弱风的摇曳。杨桂花止住哭泣,挣脱开秦玉河的臂弯:“以后你会对我好吗?”

十个月之后,秦二民来到了人间。他一下地儿,就显出了瘦长的身形。不出意外,长大后老二秦二民一米八八,比老大秦大民整整高出二十三厘米。

倒是坐在对面的杨桂花,从六神无主的神游中缓过神儿来:“爹,你说啥呢?”老杨媳妇儿也填补一句:“不会说话,让大哥见笑了。”

秦玉江说:“好。”

老杨也作出大义凌然的姿态:“说啥呢哥,咱这就拜。”

李雪莲知道丑事败露了,反倒更加镇静:“你又不是我男人,管的着吗?”

这不,李雪莲又绕开了。

于是,大家又把老薛的大儿子薛平贵,与老卜的大闺女卜大梅的丑事,倒蹬出来咀嚼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