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石头的事。”他说,眼睛是望着浅也的,“不是我。”

“是。特意留了他们的活口。”

“汪汪汪汪汪!”

“咦,好像有水流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附近一定有小溪……”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人声。

“好,好,好手段!好心思!”独手翁边笑边看穆夜,“这位相公真真叫人刮目相看,仅这一会儿工夫就看穿了整个游戏的关键,不仅看穿了,还抢在老夫之前出手,算计老夫,老夫佩服,佩服呀!”

浅也感觉马车骤停,听得外面一阵吆喝,随后,众人下马的下马,收拾的收拾,很快,就在客栈门口喧哗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于大哥,于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这里需要你啊啊啊啊啊……

骆鹰打断她,“许姑娘……”

“不错。”

也不知就这样躺了多久,看了多久,窗外的他终于结束了与别人的对话,转身,缓缓走向她所在。

几乎是这句话话音刚落,她看到周围众人脸色一变,不由分说就开始动起来,“快!快!又开始了!大家打起精神,别再哭了!”

浅也抱着璐儿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躲哪里,躲哪里呀……突然,她眼睛一亮,嗖地一声,就带着璐儿钻入了石像后面的空间。

眼看人们开始反抗,再关下去恐怕要打起来,李管事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见浅也和时碧央都不说话,小高总结道,“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出什么招了。”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阳一不吭声了。

“你想娥皇女英全收?想政途爱情两全?”她盯着他,指甲狠狠掐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不可能,苏轮,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我告诉你,永远也不可能。你选择杭敏之,我们就一刀两断。”

他躲避她的袭击,问,“喝酒了?”

“一弦一柱思华年嘛。正所谓相由心生,闻弦歌而知雅意,岸芷小姐连调都开始走歪了,这意思还不够让人揣摩的么?”

“还好罢。以前曾被人评价过过目不忘,但凡那些有意思的话到了耳中,立马就能记住。”

浅也往前凑了凑。

她间接地解释了为何他们两个连把伞都没有。见她愿意息事宁人,众贵族男女自然就坡下驴道,“是个误会,是个误会。”其中一个道,“二位虽则是嬉闹,可毕竟是雨天,时间长了也吃不消,我们这里有伞,一时也用不上,索性就赠与二位,二位可千万别推辞。”

苏轮转身,站在了浅也、周玉凤等人的前面,以男人的姿态,担下了在场所有人的怨恨。良久,他讽刺道:“周老爷,如今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了,还以蒙面示人,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我、我做梦……然后,然后有个兔子……女娃娃……仙君……”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周大的声音,浅也心里一跳,回过头时,一脸的苦笑,“周管事,您别吓人成么,我刚刚才从师婆那里出来。”

周玉凤慢慢喝了一杯茶,半晌,才道:“的确是人为。”

她刚想解释,一旁的小惜趁机道:“少爷,都是奴婢的错。小夏若是不愿意替奴婢打水,那也不要紧,奴婢忍忍就好了。可这一路,少爷跟奴婢说了不少体己话,早就口渴了,奴婢心疼的是少爷。但凡奴婢的脚还能走,就绝不会麻烦小夏,让她去打这个水的……”

“夏兰花。”他喊了她名字一声,尔后,淡淡道,“真是人生处处皆惊奇。自从碰上你,我就没遇到过一天好事。”

……

只听薛亮讶道:“周二少博闻强识,竟也听说过那对男女的事?”

与此同时,阁楼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肝的,前几天还说只爱我一个,怎么,爱着爱着,就爱到我对头的床上去了?老娘也不是什么小气之辈,男人嘛,谁还没有个偷腥的时候,可你偏偏找的是我那死对头——告诉你,老娘不陪你玩了,今后,你找她就别来找我,找了我就别去找她!”

浅也悄悄打量他。男子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的衣裳很是艳丽,相貌普通,举止优雅,过白的脸上似乎还涂了粉,很有些胭脂气。他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豆浆,身后站着两名魁梧大汉,人人背着一把大刀,明显贴身保镖的干活。

——府里忽然传出消息,三少爷和四小姐不日将启程出府,代替莲夫人去平城省亲,看望自己的外公外婆。

“一直是奴婢。”

这就是在古代打工的悲哀了。现代不管剥削阶级有多么无耻,多么贱格,好歹也只有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可在古代,卖死契那就是终身制,全年三百十六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哪天倒霉得罪了上司,还会被随便找个小厮给配了。

说明周镇宝成亲没两年就和秦莲暗通曲款了。

他已经想通了关键。

听完管家的解释,莲夫人点点头:“周福海,下不为例。”

逃出,就升天。

三两银子!

浅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的感觉,只是望着穆夜那明显疏离的态度,本能地就不想认输。哼,你不理我,我还不屑理你呢!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成?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一群古人?

“怎么办?”周令祎捏着手中的图,“之前那个机弩阵,死里逃生的只有我们俩。我怀疑这图是假的,倘若、倘若这次还按照它标的走……”

“不按照它走,不就代表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还得重新退回去,再过一遍那个机弩阵?”独手翁打断道,“也许上次只是个意外。”

“也许,是我们都上了那家伙的当。”周令祎冷冷道。

那家伙,自然是指苏轮。

独手翁摇头:“且不提这图真假,只说这两条路,你通常情况下看到,会走哪一条?”

周令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照常理推断,往上走,看似明亮、顺畅,什么都没有,实则充满了危险。往下走,虽然黑漆漆的,路上也放了不少障碍,可越是这样,我反而越觉得是故弄玄虚。且地陵地陵,摆明了是在地下,如果是我,会选择往下走。”

“图上标的也是这条。”独手翁干脆道,“所以,我们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

如果……又错了呢……

周令祎皱眉,想了半天,猛然发现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其他路了,不得已之下,只能同意。

他们小心翼翼走下石梯。

嘀嗒。嘀嗒。

头顶有水珠落地的声音。

他们刚踏上第一层,就感觉脚下石梯一抖,接着,咔擦一声,整个平台都往下降了一节。

——不好!